在教室裡尋找康賽斯的身影,一頭海藍的髮很顯眼,馬上就看見了。
被突然遞到眼前的紙張嚇了一跳,再抬頭看看眼前的銀髮少年:「……之雪啊,怎麼了?」
「星期天去吧,是海邊。」對康賽思露出微笑:「觀察潮汐變化跟潮間帶生物。」
「咦?真的嗎?」仔細閱讀上頭的資料,「……我也沒去過這個地方,只是偶爾在鎮上聽到大家講過而已。」
聽到海邊,露出開心的表情:「海邊真不錯。我喜歡海。」
打從和之雪認識以來,就覺得他是個奇特的存在。乍看之下溫吞,但其實有很多異於常人的點子…
「其實...我有點怕水。」自己生長的地方是一片山,頂多有座湖泊。
「恩……好啊。」早上九點…把時間寫在筆記本上。「那,到時候見啦!」
「……怕水?之雪不會游泳嗎?」有點出乎意料,也覺得頗好奇……。
「沒關係啦,潮間帶應該只是在岸邊觀察生物而已吧……」
星期天早晨,車站。因為要去海邊,穿得很簡便,T恤.短褲.帆布鞋,頭上戴布雷帽。不小心睡過頭有點遲到,果然遠遠就看到康賽思已經站在車站前等待了。
「沒關係,我也才剛到。沒有等很久。」露出笑容看著對方,「我們走吧。」
火車前往海邊。一路上看到和校園截然不同的風景。覺得很新奇,專注的盯著窗外。
轉頭看著車窗外的森林,林木蔥鬱:「好漂亮...。」
眼前一望無際的藍。乾淨澄澈,像寶石一樣的顏色。延伸出去,和天空連成一線。看了讓心情大好。
看著打過來的海浪,覺得很新鮮,但是有點害怕不敢靠近。
「之雪,我們去踩水。」湛藍的海水對自己很有吸引力,拉著之雪的手往海的方向跑。
被康賽思拉著走,一開始很不知所措,慌張。不過手心傳來的溫度,有股安撫人心的作用。
「恩?什麼?」順著之雪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開始什麼也沒發現,之後才看到某個類似…瓶子的東西?
「是玻璃瓶嗎?我游過去看看…」引發了好奇心,往前游去,撿回一個瓶子。
……是鎮上的酒瓶。最常見的那種,是為什麼把酒瓶丟到海裡去呢…?
打開瓶塞,往下倒了倒,倒出一張半濕的紙條。紙條上的字大部分都模糊不清,只剩下一個地址。
接過紙條,突然光芒大綻。強光刺得睜不開眼,等光芒退去,眼前冒出一名少女。少女有著湖綠長髮,一雙眼蔚藍如晴空,更奇怪的是,她的穿著很奇特,但是異常華麗。
「這...這是振袖和服吧?」腦中翻過課本上的教學圖,因為過於震驚,不確定的問著康賽思。
少女開口了,聲音如黃鶯出谷:「我手上有金地圖和銀地圖,你撿到的瓶子是哪一種材質?」
但是想不起來正確答案是什麼。順著之雪的話回答:「欸……振袖和服。」
這是海邊,但是少女的感覺卻像來自於湖中,印象中的故事好像也是湖中……總不會迷路被沖到這裡吧?
和服不是很難脫嗎?怎麼這麼快就……連阻止都來不及。
女孩露出震驚的表情,隨後一臉沮喪:「果然被發現了嗎?」
女孩說:「店裡的麵包促銷活動,金地圖跟銀地圖都是通往麵包店的地圖。」
「……呃。」莫名奇妙又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心情,看著手裡的地圖。
「麵包特價……」無可奈何開始讀起手上的傳單……「要,去吃嗎?」
認真思考了三秒,實在太詭異,還是算了:「先把作業完成好了。」
畫圖很開心。不過水還是有點可怕,盡量離遠一點好了...。
伸個懶腰,好累。肚子餓了,眼睛瞄向剛剛莫名其妙的少女給的傳單,上面印著看起來很好吃的麵包和蛋糕。
見之雪沒有反應,自己也開始填作業單。傳單就收進背包裡。
「喔,好。」眼睛繼續喵著傳單:「要...試試嗎?...那家店。」
到了車站,人潮壅擠。兩個人坐在新幹線上,站了半小時終於有了座位,拉著康賽思坐下來。
轉頭一看康賽思已經睡著了,跟著閉上眼,沒多久就睡著。
醒來。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裡有個燦金頭髮的男子,但是夢境內容已經不記得了。
突然聽到廣播聲,「各位旅客,新賽市已經到站了,請要下車的旅客準備下車。」
新賽市...,突然間腦袋清醒,看著旁邊的康賽思還在睡覺,趕忙把他搖醒。
「唔……什麼?」剛睡醒迷迷茫茫的,看到之雪一臉緊張,有點反應不過來。
「總之先下車再說吧。」總不能一直這樣坐下去吧,「下車去看看有沒有能搭回去的班次。」
看了時刻表。不幸的回去的班次好像要等到明天早上……看看火車站外頭,天又已經黑了。
看向之雪,「這樣要等到明天才能回去了,還是在這裡先找東西吃?」
陌生的城鎮,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群。在街上閒晃,這座城市其實很漂亮,青石磚人行道旁事一個個的精品櫥窗,此時燈火通明,綻放他們美麗的色彩。
街道近頭,是一座大教堂,遠遠看著有種隱沒在黑暗中的莊嚴肅穆感覺,純白的教堂靜靜豎立在端點處。
這條街雖然很漂亮,但是好像沒賣吃的,朝人群最多的地方走看看好了,有人聚集就有食物,應該吧。
前方一條橫向的街道,顯然比地方要熱鬧的多,街道交接處一株櫻花盛開綻放,配上吊掛周圍的燈飾顯得格外醒目。
被櫻花的燦爛迷住。現在是櫻花開的季節嗎?心裡浮現這樣的疑問,但這個念頭很快被拋在腦後。幾乎是被吸引似的,順著之雪的話,往櫻花樹的方向走去。
粉紅色的花瓣在夜的襯托下格外耀眼炫目。這才注意到那條街下,幾乎每棟建築前都吊了一盞印有櫻花圖樣的燈籠,大小形式不一,但都跟櫻花有關…
和之雪一起被人潮推著走,聲音突然變多了起來,有不少招呼衝著自己來。
那人看到我們走過去,似乎非常雀躍。此時他身後的建築走出來一人,川著大紅色華麗異常的洋裝,蕾絲鑲滿裙襬,洋裝剪裁得宜,襯得她的身材曲線玲瓏。那人走路的姿態風情萬種,連笑容也可以融化人般。
她看到我們站定在面前,右手伸出,搭在康賽思的肩膀上。
「那個……之雪,我覺得……好像不大對勁。」小小聲對之雪說,一邊強笑著。
「我們,是不是……來錯地方啦?」退後身子想要拉遠和女人的距離,雖然女人非常美麗……但腦中警鈴大作。
「那個,啊,那邊!」隨口亂說指向某個方向,趁著女人分神的瞬間拉著之雪就跑。
跑著跑著也迷了路,總覺得後頭好像有人在追。也不敢再繼續在大街上停下來。
看到前方有扇門開著,拉著之雪拐進去,進入了建築,躲在陰影裡。
「恩。」雖然一路跑來莽莽撞撞,可是還可以分辨來的方向。
露出興奮的微笑:「康賽思...你有聞到香味嗎?要不要進去看看,說不定裡面是賣吃的。」
說完逕直走進去,穿過走廊,眼前頓時大亮。前方大廳是一個天井,月光從頂上映射下來,東方風格的擺設,眼前布置華美異常,整一個赤朱色與金色交雜。
不過眼中只看到大廳裡數個圓桌,上面擺滿山珍海味,和學園學附近城鎮賣的西式餐點不同,食物讓人聯想到家鄉風味,腦中頓時浮現四個大字「滿漢全席」。
圓桌前只坐一人,但他沒注意到這裡。那人烏絲如瀑披散,金燦燦的的髮飾很是亮眼,一雙桃花眼眼神迷離,不知看向何方,高聳的鼻頭配上瓜子臉,朱唇一點紅。突然他笑了,露出單邊小酒窩。
本來很開心,但看到這陣仗,這應該不是拿來賣的,又有個人在那,好像擅自闖入了人家宅子,頓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之雪的動作也太快,本來只想躲一下,等街道上平息了就出去……
追了過來,看到對方和一桌食物。「這……是打算宴客嗎?」
這眼前的人比之前街道上那些人還要更漂亮,還有種細緻脆弱的感覺……想到精緻品。
看之雪把眼神投向自己,只好開口……說什麼呢?畢竟是自己先闖進來的,道個歉出去吧…
一邊說,一邊不自主的看向桌上琳瑯滿目的食物……都是些看上去很漂亮,精緻又美味的食品……
那人這才轉頭看向這裡,微微一笑,笑得迷倒眾生,兩頰的酒窩很是可愛:「想吃嗎?」
他雙掌一擊,旋即冒出一排人,一個端來盤子,一個切肉擺上,一個放酒杯,一個斟酒,好幾個擺上不同菜。
喝完突然覺得神智有點模糊,看向康賽思,康賽思的臉也模模糊糊的,分裂成好幾個在眼前晃。
「之雪……別睡啊!」大力搖晃對方,但似乎沒辦法阻止之雪步向夢鄉…
某個巨大的力量將之雪往下一扯,自己敵不過那個力量,一鬆手…
周遭冒出陣陣白煙,覆蓋住之雪和整桌華麗的酒菜,煙霧瀰漫,逐漸伸手不見五指……霧裡似乎聽到那個漂亮的人說了些什麼,但聽不分明…
幾分鐘後濃霧散去。身前卻已看不到之雪,只見之雪的衣服……
桌子不見了,人也不見了……周遭空蕩蕩的,心裡有點發毛。
圓滾身材、四肢有蹄,捲翹的尾巴……在圖鑑上看過,似乎是叫……叫什麼來著?
在四周叫喚了之雪的名字,也沒有回應。只好抱起那隻生物和衣服,匆忙離開。
回城的火車上。 抱著之雪的衣服、疑似之雪的生物……疲倦和疑問。
回去問看看伊旺這是什麼好了,他對動物滿熟悉的,搞不好能跟牠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