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格物』之說未透。心何嘗有內外?即如惟濬今在此講論,又豈有一心在內照管?這聽講說時專敬,即是那靜坐時心。功夫一貫,何須更起念頭?人須在事上磨練做功夫乃有益;若只好靜,遇事便亂,終無長進。那靜時功夫亦差似收歛,而實放溺也。」
「誠是實理,只是一箇良知。實理之妙用流行就是神,其萌動處就是幾。詼神幾曰聖人。聖人不貴前知;禍福之來,雖聖人有所不免,聖人只是知幾,遇變而通耳。良知無前後,只知得見在的幾,便是一了百了。若有箇前知的心,就是私心,就有趨避利害的意。邵子必於前知,終是利害心未盡扈。」
「退之文人之雄耳。文中子儒也。後人徒以文詞之故,推尊退之。其實退之去文中子遠甚」
「你未看此花時,此花與汝心同歸於寂:你來看此花時,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
「天地氣機,元無一息之停。然有箇主宰。故不先不後,不急不緩。雖千變萬化,而主宰常定。人得此而生。若主宰定時,與天運一般不忌。雖酬酢萬變,常是從容自在。所謂『天君泰然,百體從令』。若無主宰,便只是這氣奔放。如何不忙」
「見聖道之全者惟顏子。觀喟然一嘆可見。其謂『夫子循循然善誘人。博我以文,約我以禮』。是見破後如此說。博文約禮,如何是善誘人。學者須恩之。道之全體,聖人亦難以語人。須是學者自修自俉。顏子『雖欲從之,未由也已』即文王望道未見意。望道未見,乃是真見。顏子沒,而聖學之正派,遂不盡傳矣」
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
「若要去葭灰黍粒中求元聲,卻如水底撈月,如何可得?元聲只在你心上求。」
「你們拏一箇聖人去與人講學,人見聖人來,都怕走了,如何講得行!須做得箇愚夫、愚婦,方可與人講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