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小述我家過往在舊家過颱風天情景,不如再說那棟破舊平房中「寢室」的樣貌。昨日說過全家人睡覺皆擁在閣樓的房裡,沒有隔間,這閣樓地板由木板構成,在裡頭走動樓下皆能感到天花板晃動。閣樓以長長木梯通達,閣樓外姑且成為走廊,約莫七八尺,專曬衣服,屬室內烘乾,不倚太陽力量。
latest #10
走廊上有二門,其中一個即是「寢室」,室內陳設擁擠,床二張,一單一雙,單人床予姊姊,我和父母共享雙人床,只不過我們是橫睡,三人腳底還會稍微露出床沿。與父母同睡一張床竟然直到大二搬入新家有自己房間方停止,說予人聽,只怕個個睜眼嚼舌,道不可思議。
三人裡,我多睡在旁邊,搬至新家前數年,母親因我怕熱讓出中間可吹到冷氣的位置給我,於是我夾在他們「夫妻」中,此景應該只有嬰兒時,父母放置中間照料才有可能,我如此一個大人竟想此特權,除了親情感動,更復何言?
除二張床外,其餘擺設尚有化妝台、衣櫃、衣架各一,充斥著彈丸小房。搬至新家後,除衣架母親移到主臥房繼續使用外,單人床、化妝台,衣櫃皆移至新家三樓空房,此房正對我房門,故我常步入裡面,對著這些舊家具緬懷、沉思,
雖然可能不再使用,卻封存著對舊家的記憶,新家具款式再精緻、色澤再亮麗,少了份歲月磨痕,價值就是差了截,明瞭的說,他們是有生命的物體—我們全家所賦予的。
最後,不得不提父親的木劍,一把具有護家神力的木劍。此劍是我小時候父親在籮筐會購得,記得買回時興奮的和隔壁洗車場大叔(現在是阿伯了)炫耀:「我要拿它來打壞人!」後來這把劍就放在雙人床床單裙下,據母親口述在我姊姊嬰兒時有小偷從化妝台旁的窗戶潛入,父母怕小偷傷及姊姊選擇默不作聲,
任小偷竊走金錢,父親買木劍和這件往事是否有關不得而知,總之勉強可聯想一個大男人將保護家庭的責任寄託於木劍的想像。不過木劍被購買後一直無用武之地,直到高三那年有小偷凌晨絞開鐵捲門,竊走做生意用的零錢盒,幸好只數千元,可是父親卻追出去了,
當然,木劍一定要上手,否則霸氣何來?他連拖鞋都沒穿,三步併作兩步揮舞木劍衝出,可惜的是最後未能趕上。
舊家寢室家具撤離前未能拍照留念擺設二十餘年的樣貌是我最惋惜的。至於木劍,似乎未跟著搬到新家,是否還留在房裡呢?物去樓空,房內「家徒四壁」,
床底積滿十多年不曾清掃的灰塵,我僅僅掃視一回,發出悠悠喟嘆,未再尋找木劍所在,可能他已搬至我心底,自以為是父親交給我的一把傳家木劍。
(岡山一年三次的傳統趕集,是台灣少數現存的古老集會之一,號「籮筐」是因為古早人家自編木製器具於集市中販賣得名。
此三次分別為農曆三月二十三日媽祖誕辰、八月十四日中秋節前夕、九月十五義民節,現除保留傳統木器販賣外,已演變成大型夜市,來自南北的各種攤販當晚聚在空軍官校附近大條戰備跑道上,熱鬧非凡。)
學長:我也被帶進你的回憶了

躺在中間像嬰兒真的很奇妙XDDD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