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番街某條巷子的深處,的深處,的深處。
被巨大瓦礫堆掩埋的深處,的深處,的深處。
一疊又一疊成山的紙本的深處,的深處,的深處。
昶:「喔……沒什麼啦,只是處理一些事情就比較少來接工作。」
老闆:「你也不是不知道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沒幾個人想做,我先幫你接下來卻一直沒去執行內容我的信譽會變差啊--」
昶:「好~停了停了,」揮揮手「你還特地發信給我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吧?」
老闆:「喔!你好意思說啊!」情報屋火氣有點大的捻了捻鬍鬚「之前拜託我調查的東西有結果啦,那個叫墨的晝行者!」
老闆:「啊什麼啊!我幫你做白工這麼多次你這次還給我忘記這個委託是想浪費我的青春嗎!」
昶:「蛤?青春?」抹掉噴到臉上的口水「五十歲的青春在哪裡……」
老闆:「什麼五十歲!!我才四十九啊!!」習慣性激動的老闆邊揮著結滿厚繭的手,邊翻著成山的情報書。「老子只要老二還站得起來就永保青春啊!」
昶:「啊-是是是,不過那個叫墨的已經被我殺回白天去了……」
老闆:「不管啊!你這次得付我情報費。」伸出五根手指「就這樣,不二價!」
老闆:「要怪就怪自己不來工作賺不到錢吧。」點燃一根便宜菸草,老闆邊吐著煙圈邊說「當然也不准跳貨!」
昶:「好啦,我明天再拿來給你行了吧?情報先給我吧。」
老闆:「哼,要不是看在老交情了,我才不會相信你這個不先付錢還老愛削我的死晝行者咧。」嘴上雖然碎碎念著,卻仍勤快地轉動有些豐腴…的腰,將有些厚重的文件交到昶的手中。
昶:「謝了,下次我請你吃麥當勞。」昶笑嘻嘻地將資料拿好。
老闆:「慢著慢著。」在他才轉過半個身子,老闆又出聲叫住了他。
老闆:「……其實我本來有點不想跟你說的。」他將椅子往後滑,拉開被肚子抵住的抽屜。
老闆:「這個,其實才是我叫你出來的主因。」食指與中指夾住的是一張淡紫色的小紙條,似乎只是匆匆從記事本上撕下來的。
老闆:「但是他一來就向我問了關於你的事,」抽了口菸「當然我答應過你的條件,不會把你的情報洩漏出去,所以我只說了接受尋人委託。」
老闆:「之後我向朋友打聽,他似乎已經找你一陣子了。」揮揮手,示意昶接過紙條。
接過紙條,昶有些緊張地攤開,只見到上面寫著『七番街XX巷轉角廢墟處三樓』。
老闆:「他說要交給你這個,至於去不去就是你的決定了。」
昶:「……我知道了!」胡亂將紙條收進口袋「老闆,真的謝謝你,我先走了!」之後立刻頭也不回地消失在門外。
老闆:「……」連續朝空中吐了三個煙圈,圈環著圈,形成別具美感的畫面。「喔,這次成功啦。」他望著圈圈喃喃自語。
老闆:「白天真的有很吸引人嗎?」抵著下巴,無聊地翻動著資料「你小子一回去,我多無聊啊……」
在距離情報屋有一段距離的轉角,昶正試圖推開一扇破爛的木門
昶:「有人在嗎--」在不知邀請者來歷的狀況下,昶不敢大意地一手抱著資料,一手按在裝著指虎的皮盒上。
敲了敲三樓盡頭唯一一間有著房門的門,聲音迴盪的走道讓氣氛有些靜謐詭異。
男人:「你是昶嗎?」戴著老花眼鏡,看來老態龍鍾卻頗具威儀的男人,正坐在桌前倚著檯燈閱讀。他抬頭看向昶,用幾近肯定的方式提出問題。
男人:「你好,我的名字叫綠。」他闔上書本,緩緩站起身「是碧的弟弟。」
綠:「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很抱歉,讓你等了十年,但是碧她已經來不了了。」
綠:「過世了。」冷靜盯著昶,他繼續說「她在永夜城待太久,這意味著在現實中她睡了很久--本來就不能稱為健康,這樣一動也不動的睡著,身體狀況能好到哪去?」
昶:「……是嗎。」與其說是平靜,不如說是腦中一片空白,雖然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但實際聽到還是沒有真實感。
綠:「所以,我來這裡是要完成她的遺願。」似乎在審視著眼前的青年「我見過,現實裡的你。」
綠:「怎麼說,真的是…差距很大啊。就我所知,晝行者在永夜城是不會成長的,所以你應該已經很久沒死過了吧?」
昶:「…對。」他回過神來「第一次來永夜城之後,我死過很多次,但是從來沒有回到現實的印象。」
綠:「那是當然的。」老人笑笑「你坐,站著說話很累。」說罷便逕自往椅子上坐,也不管房內其實沒有其他座椅這件事。
昶:「這…我又不是笨蛋,」有點無奈地笑笑「這種可能性當然也想過,只是…」
昶:「怎麼說,我只是想要一個正確答案,不管是強迫我回到白日還是逼著我放棄哪個都好。」垂下眼瞼「十多年的等待就像一直飄在空中踩不到地,我一直很擔心這樣下去,哪天我會連自己的存在都遺忘…」
綠:「你不知道嗎?」老人微微笑著「腦死照理來說是連思考都辦不到,但是你看看你。」他伸出一根細長的手指「你現在在這裡就代表,你,正在作夢。」
綠:「你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他們看起來都比現在的你大了。」思考了一下「你的父母每天都輪流在醫院裡照顧你,十多年如一日啊。」
綠:「你之所以成為植物人的理由,我也查過了。」望著木然的青年「你的朋友們都說你笨,但是談起你卻又充滿誇耀般的語調。」
綠:「在路上被貨車迎面撞上,因為救了一個小女孩。」
綠:「是了,小女孩只受了點擦傷,每天都會來看你,都長大了,上了高中呢。」
昶:「……原來是這樣。」深深吸了口氣「…那,如果我離開永夜城,真的能清醒?」
昶:「…這麼說實在不太禮貌,但是,你們姐弟倆會不會對我太好了?」聳聳肩苦笑「我從來沒有為你們做過什麼…」
綠:「這和你的人格無關,我僅是為了完成家姊的交代。」
昶:「……我…」似乎欲言又止,注意到手中握著的資料,他更加發不出聲音。
綠:「不用立刻回答我,但是我也在永夜城待了數個月,再不醒來各方面都不好。」再次伸出手「兩天,就給你兩天的時間思考,兩天後來這裡告訴我你的答案。要是你要回去,那麼我立刻準備你的醫療管道。」
綠:「我只能提醒你,在這裡的生活就像是霧氣一樣,朦朧不真實。」他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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