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懂得文化。要懂得人性與社會的美好。要懂得光明的珍貴。壓抑與痛苦也許造就了許多傑出的創作者,但「研究」的注目焦點並不在於這些創作表面上浮刻的闇暗與耽美,而是能夠明白,人類在心靈被縛束有如羔羊待宰之時,自喉頭深處所發出的深沉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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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啊~好色情」、「啊~好漂亮」、「啊~好暴戾」就妄自判定作品的美妙。純粹感官表現的作品當然也有其價值存在,但通常作者的價值比作品本身的價值來得大
而從真正的壓迫中所誕生的作品,通常也並不只是單純的歌詠負面元素;這些作品的深處也通常柔軟包覆著一個嚮往光明與良善的蛹,那才是作者、才是人類真正渴盼著欲求著的東西。
很早以前我喜歡某些絕望的日本作家,現在也還是很喜歡。可是以前的我並不能讀出除了感官以外的東西,破除不了文字表面華美的魔障。現在,我成長至今,終於看到了我以前所看不到、或者忽略掉的、作品真正的價值所在。
恭喜我自己。我讀這麼多書,為的不過如此。想再認識一次王爾德,想再親近一次巴爾札克,想再傾聽一次惹內,想再觸碰一次三島,想再擁抱一次太宰--以及我喜愛的紀德與卡謬--原來我從來就沒親近過他們,或者說,我所親近過的他們也都不是他們。
有一個法國人,叫帕斯卡爾。他認為人類天生擁有偉大與卑下兩種特質。姑且不論帕斯卡爾的宗教虔信,但我認為,他「偉大」與「卑下」的命題是了不起的。人之所以卑下,是因為人之為人;而人之所以偉大,則是因為人有擊破人之卑下的渴盼。渴盼偉大,是人的欲望。聖經有七原罪,同樣是人的欲望。
但「偉大」這一件事,直接提升了人類欲望的層次--所以人的價值被彰顯,人才能認清自我,自豪地作為「人」,活著。所以創作啊不也是這樣嗎?多看看偷偷躲藏在那些個浮華溽麗或精緻或炫巧的背後,時不時悄悄探出頭來凝視世間、需求愛情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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