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 
揉鼻子，用手套擦鼻水。
『……喂喂，你也太髒。』櫃台另一頭的男子看不下去，皺著眉遞上手帕。
「……」接過，擤鼻涕。
位於坐落街角的餐館。
…固然招牌如此，實質上的業務廣泛－－這是後數番街的常態。
…固然招牌如此，實質上的業務廣泛－－這是後數番街的常態。
『…雖然這裡被殺的人比感冒的人要多，不過你也多注意點。』
「不是感冒。」
『啊，是嗎。』
「聽說笨蛋是會飛沫傳染的，第一個症狀就是打噴嚏。」
『你在拐彎抹角地說我是笨蛋嗎，我聽出來了唷，臭小鬼。』
「是紀說的。」
『…紀那傢伙說的話拜託你不要相信，一個字都不要！』
看著對方念念有詞著『那個陰險的女人』、『晚點去殺了她』之類，自己將桌面的可可拿起，啜飲口。
「…好難喝。」
『少囉嗦，有得喝就該謝天謝地，你以為這裡是哪裡啊－－你什麼時候變成挑食的小鬼啦？』
「在這裡吃過好吃的東西以後。」
『……我就不問你詳情了。』似乎是不想跟自己瞎扯，男子轉過身，看看後頭貼滿紙張的斑駁牆壁。
『所以？除了來喝難喝可可外，今天你來還要幹嘛？幽靈妹妹。』
眨了下眼。
才意會到目的似，翻找著身側的破舊棕色帆布包。
才意會到目的似，翻找著身側的破舊棕色帆布包。
找到下午的收穫後，放到桌上。
「死掉的人掉…」
語未畢，『啪』地一聲大響。
語未畢，『啪』地一聲大響。
男子在用餘光瞥見的瞬間，拿鋼杯重重蓋上桌面－－蓋上那東西。
「……？」歪頭。
『……我說你啊，』壓低聲音，男子的眼神略帶薄怒與冰冷：『跟你說了幾次，不要那麼隨便把貴重的東西亮出來。』
…男子指的是，鋼杯之下的銀色鍊墜。
今天自己的收穫。
今天自己的收穫。
「對不起。」沒有特別感情地回應，又捧起杯子，喝了口飲料。
『……』男子輕嘆息，大致掃過店內的景色後，拖行著杯子，令墜飾落於櫃台之內。
「這裡是人很少的破店，不要緊。」
『不要把我的心聲講出來…－－你說哪裡是破店啊！』
見對方又開始碎碎念，自己繼續沉默喝飲品，偶時擦個鼻水。
男子熟練地擺弄著銀飾，雖然從自己的角度看不到，幾度用著道具，不曉得確認些什麼，自己也不大明白。
過了數分鐘後，男子方抬起頭。
『三顆星－－大概是這樣。』
「是嗎。」
男子指的是品質。
這是只有這裡在使用的術語。
這是只有這裡在使用的術語。
－－自己沒有斷定真偽的能力，完全沒有。
像是這樣拿著東西到各個番街的角落，詢問、交換，店家也好、夜行者也好、晝行者也好－－無論如何，都是由對方主導。
除非對方說『啊啊，這東西就由我接收了』，不給自己任何東西，否則自己無法、也不會提出任何任何質疑。
即使對方謊報、欺騙自己也無妨－－自己一直是這麼想的。
『所以？你要什麼？』
「麵包。」
『不好意思哪－只剩下一點，我這裡也是要吃飯的啊。』
「沒關係，剩下用其他什麼都行。」
『……』男子不可思議地瞪了瞪眼，而後抓抓後腦：『你啊…真的是很隨便，哪天死掉了我也不奇怪…』
「我很強，死不掉。」習慣性地回答，偏過頭，補了句：「我是幽靈。」
『……是、是。』邊擺著手，說著『我到後頭去拿』，男子離開櫃台，前往後倉庫。
片刻。
在餐館角落的男子，躡手躡腳地朝櫃檯這頭前進。
自己轉過頭，正視著他。
自己轉過頭，正視著他。
…男子看了自己一眼，隨即無視，繼續著動作。
店裡頭三三兩兩的人，也對此沒有任何反應。
很容易地，從經驗中理解到對方想偷竊的事實。
…也是在後番街常有的事。
由於大多數人都做過相同的事情，早已欠缺道德觀。
由於大多數人都做過相同的事情，早已欠缺道德觀。
『被偷就算你倒楣』、『不干我的事』、『是你自己不小心』，被害者幾乎沒有任何聲援與幫助。
只有『啊，這世界就是這樣』的絕望感慨。
…有時，也會有正義感十足的晝行者出來阻止。
但有趣的事是－－
『干你們晝行者什麼事』、『滾』、『晝行者而已囂張什麼』，正因為行為過於醒目，反而成為被攻擊的對象。
『干你們晝行者什麼事』、『滾』、『晝行者而已囂張什麼』，正因為行為過於醒目，反而成為被攻擊的對象。
回顧結束。
共計五秒，自己稍微動了動記性薄弱的腦袋。
眼珠子正好轉了圈，可可正好喝完。
共計五秒，自己稍微動了動記性薄弱的腦袋。
眼珠子正好轉了圈，可可正好喝完。
於是自己下了高腳椅。
蹲下。
抓住高腳椅的一腳。
繞過櫃台，看著正在搜索櫥櫃的男子。
將拖行著的椅子雙手舉起。
－－在男子反應過來前，重擊其頭部。
發出了實心陶器破裂的聲音。
不大，但是很清脆。
不大，但是很清脆。
緊接著就是對方倒地的巨響。
以及自店內傳來的些許騷動聲。
『唉呀…』甫自倉庫回來的男子，正巧撞見拎著椅子的自己，又嘆了大口氣：『…你真的很不懂得隱晦一點的行為欸…』
「……」抬頭看看身旁的男子，又看看地上的。
『好啦好啦，我會處理，別擔心－－』
「不，這個，能不能抵一點星？」
『你是哪來的奧客啊－！』
看著男子將手中的紙袋放上桌，持續著喃喃，自己則將椅子立好，放置原地。
男子遞來一包掌大的布袋。
『來，這是麵包以外的。』
「嗯。」
就重量來看，應該是銀彈。
雖說自己用不著，但可以找人交換些東西。
雖說自己用不著，但可以找人交換些東西。
『然後…』男子掐著下巴思考會，伸手，將自己頸上的黑布取下：『這又是哪邊路上撿的啊，沒仔細看還真沒發現超髒…』
須臾，男子將自己的圍巾拿下。
蹲低後，替自己繞上脖子：『…這是額外的了，拜託別再跟我殺價啦。－－然後沒事不要拿下來，你八成自己也綁不好。』
蹲低後，替自己繞上脖子：『…這是額外的了，拜託別再跟我殺價啦。－－然後沒事不要拿下來，你八成自己也綁不好。』
「好。」點頭。
『……好啦快走吧，我的客人有點驚恐喔，記得在路上不要亂撿東西吃，下雪的天氣不要睡在路邊。』
「……」思忖了下自己付諸行動的可能，還是沒有點頭。
男子見狀也不多說，『嘖，這傢伙要丟哪好，乾脆殺掉吧』邊說著，邊轉過身，招著手，示意自己加速離去。
自己則拿取桌上的紙袋後，繞出櫃台，推開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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