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水中被那位臉上有著刺青,穿著打扮很正式的傢伙救起後,休息了一陣子恢復了一點自主能力。
脫下濕透的黑披肩,身上的壓迫減少了很多,必須將披肩晾乾才行。站起來找了棵樹,稍稍墊起了腳尖,將它掛在樹枝上。水滴因為地心引力而一滴滴的落在地面上。
靜謐的,萬籟俱寂,水滴落的聲音啪搭啪搭顯得格外明顯,一絲濕潤土味又更加顯得陰暗的森林。
看向一樣也濕透的「他」,似乎應該說些什麼,謝謝嗎? 不知該如何開口,而這樣似乎不太符合自己的作風。
看着那個已經開始想辦法弄乾衣服的男人,實在是不明白自己為甚麼會這樣急切的想要救起他。沉默地褪下了白襯衣,套上還是乾的燕尾外套,把牌組放回原位。再抬頭,仔細打量起這個不知名的男人。
在思考應該怎麼開口化解這樣尷尬的場面,沒想到對方先開口了。似乎很久沒有和人相處了,面對這樣的問句反而更加不知所措,不過這些當然沒有表現在臉上。
幫忙嗎…?
又一陣風吹動了樹林,身體本能的發了個寒顫,看著對方有乾的衣物可以更換,而自己卻濕漉漉的,難怪會感到寒冷。
思考了一會,於是開口詢問,「不知道你是否還有保暖或可以禦寒的物品?」反正對方都這樣問了,那麼就接受幫助吧。免得到時受到風寒感冒可是會比現在更為狼狽。
還真是個不會客氣的人。想要保暖衣物......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僅剩下的燕尾外套,再看了看一旁完全濕掉了的褲子和襯衣,看來,乾的衣物只剩下手上這件馬甲了。想要暖一點呀,也許可以生個火吧,還可以順道烘乾衣物。
「也許閣下可以先套上我的馬甲,雖然不太能擋風,但總比濕衣服要強。我去撿些柴枝回來生個火,閣下先好好休息吧。」說着放下了手中的馬甲,轉身再一次進入密林。
望著放在地上的馬甲……
這傢伙為什麼會穿這種衣物,就算冷死我也絕不會穿這種東西的。
看著對方往森林深處走去的背影,總覺得有什麼不知名的異樣感湧上心頭。找了棵樹下坐著,等待他回來。
冷風一陣一陣的吹來,不自主的又將身體抱得更緊。又是一個人,放鬆了戒心,剛剛在水裡的掙扎與和不相識的人相處,似乎花掉了大半的精力。疲倦感再次覆蓋住自己,眼皮漸漸的闔上。
緩慢的走進樹林,風從各個方位鑽進大衣之中。「好冷。」不自覺的嘀咕了一句,一邊仔細察看腳下看看有沒有適合燃燒的柴枝。
果然給那個人自己的馬甲這個行動太愚蠢了。即使他沒有全身濕透,只要一直坐在湖邊吹着風,寒意一定足以令人從骨子裡顫抖出來。
收集樹枝,數了數懷中的燃料,看來已經足夠使用好一會兒了,便轉身沿路走回湖邊,想着順道再抓一只鬼火來當火源。
在淺眠之中,聽到了踩在枯葉和泥濘所發出的腳步聲,他應該是回來了。於是半睜開雙眸,還帶有點睡意的搜尋那淺土色的西裝外套。
走回了湖邊,看到那個人倚在樹幹陷入了睡眠之中。走到那個男人的旁邊,小心翼翼的在地上開始生火,在濕潤環境之中,火很難燒得很旺,但二人已經有了一個比較穩定的溫度源。
用較長的樹枝連上了最接近火的那棵樹,把自己的濕襯衣和牌子掛在上面嘗試在最快的速度弄乾。看了看那掛在樹上的黑披肩,不敢擅自移動,於是決定弄醒那個才死裡逃生的人。
「閣下還好麼?不如先把外衣脫下來烘乾吧。」說着一邊仔細打量對方比自己更繁重的衣服。「另外,如果不介意,我可以把那個披肩掛到這裡弄乾麼?」
四周的溫度漸漸溫暖了些,心中想乾脆就這樣睡下去吧,反正按這樣下去應該是不至於著涼,透濕衣服的水氣也會漸漸蒸發的,但他卻在這時喚醒了自己。
似乎是沒辦法再睡下去了阿,只好微微的向他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有聽到。動了動被凍到蒼白的手指關節和僵硬的身軀,起身將樹枝上還再滴著水的黑披肩拿下交給了他。
望著他將披肩掛到白色襯衣旁,自己也將身上繁雜的衣物解下,留下最後的襯衣、褲子和佩腰上的劍,並將解下的衣物再交給了他。
握了握腰上的劍,心想這人應該值得信任,至少目前看他沒有做出什麼會危急到自己的事,所以自己才會這麼放心吧。有多久沒有這樣子過了?
根據衣着原本還以為他會是一個優雅的貴族,看來自己把他想得太優秀了一點。看着他一聲不發的把披肩遞給自己,臉上還充滿了愛睏的表情,對他的評分又默默降了幾點。
接過他的披肩,掛在那個負重已經快要到達盡頭的臨時支架上,嘎嘎和一點吊詭的聲音傳進了耳窩。
火燃燒著枯枝,流動的空氣變得暖活許多,煙裊裊盤旋而上,除了火堆發出的霹啪聲外,又是寂靜。自己並不打算多加了解眼前這人,而他似乎也是如此,沒差也省得麻煩。
思索著在等衣服乾的這段期間應該做什麼,但剛剛的睡意似乎還沒完全散去。看著火焰越來越大,空氣中氧氣相對的也被燃燒掉許多,似乎...又想睡了...
心想這幾天都吃不好也睡不好,看來自己真的是很疲憊?
呱--呱--
在一片寧靜之中,不協合的聲音傳出,且越來越大聲。
吵雜,煩躁,這到底是什麼鬼生物?
那不祥的聲音變得清晰,是蛙類特有的聲音,聆聽着一點也不打算掩飾自己所在地的魔物,眼中的精光也隨之而瞄準了出現在湖邊的生物。
順著聲音的來源和對方注視的方向,看到了聲音的源頭。這幾天看過了這片不知名的森林裡許多的物種,但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醜陋的,應該是青蛙之類的低賤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