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向他報告發現的參將,他們沿著那道連雨水也洗不去的可怕血路前行。
沿路上開始發臭的屍首們是很好的引路人——
雖然節節敗退,但還是願意以性命擋在前保護他,呢。
不自覺加快了步伐。不理會身旁已帶喘的撐傘侍從和不稱職的雨傘,使力踢走擋路的破軍盔、盔子跌碰著濺起雨花潑上袴襬濕了一大片。
前方看來是目的地。率先到達的護兵們列在大樹一旁等待聽候差遣,而樹下則躺著一團黑影。
走在前的參將放慢腳步,右手攔在他身前低聲恭敬地請他停下來。
在撐傘侍從的回喘聲下參將向前方的護兵示意,得到「沒有可疑」的回報後,他朝在傘下發愣的他點頭,放下攔路的手。
雖然瞇著眼睛也看不清那團影子,但他就是知道。是他。
啊啊,那個就是他沒錯。
髮蔭上的水珠點點滴滴地在眼前落下,落到輕抿著的唇上,泠。
雨針的速度好像慢了下來,雨落聲也不見了,消失在那團黑影中。
不實的冷雨好像下得更凶了。
想起那天的陽光溫暖得熾熱,現在就像夢醒。
怎麼會有一種熾熱在腹中翻滾,掙扎著要破空而出。是高興嗎?
胡亂往前踏出幾步,雨點拍在他臉上。
讓他想起那天初見他時、陽光曬到臉上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