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吐出最後一口菸,鬆手讓殘餘的菸蒂墜落後用腳踏熄。
「紅酒的味道怎麼樣?」頭也不回的說道。
沉默的不發一語,直勾勾得往前走去,迅速俐落的從背後將匕首底在對方咽喉處,散發著濃烈的殺氣。
「碎了。」緊握著手中的匕首,腦中浮現著千百種將對方殺死的方法,卻遲遲無法下手...
「真可惜,花了不少時間才找到的呢。」喉頭間感到一陣冰涼「看樣子…你應該取得部分的記憶了吧。」
「為什麼要這麼做...?」低沉的嗓音包含著濃厚的殺意,我明明是這麼相信你,為什麼要背叛我?緊握匕首的手開始顫抖想到過去的種種,理性、感性不受自己控制一般一層一層的碎裂、崩壞。
「現在我...不能回答你。」察覺到對方的動搖,在那個瞬間抓住握著匕首的手,將整個人扯往自己的前方。
接著引導那隻手往自己腹部的方向刺去,展開雙臂正面抱住對方。
清楚聽見刀子沒入體內時發出的聲響,此刻感受到的,居然不是痛覺而是懷中人身體的微微顫抖。
「為什麼!為什麼!」一連串的動作,刀子最後刺入了對方的腹部,顫抖的雙手最後無法緊握不可置信的退後、跌坐,望著沾染鮮血的手。
「阿奇波爾多,死人是不會哭泣的對吧?」那我現在這種感覺是甚麼?抬起頭無助地望著對方。
「...在這個世界中似乎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吧...」苦澀的笑著,無視腹間的匕首,跪下再次抱住眼前的人,像在鼓勵表現良好的孩童般,輕輕拍著利恩的背部。
「如何…氣消了沒?」
腦中一片混亂,沒有反抗的讓對方靠近、安慰,冰冷的臉頰上緩緩滑落一股暖流,伸出手去摸,是淚?真得如同對方所說這世界似乎沒有不可能的事情。
目光一撇,驚覺匕首還在對方身上「刀、刀上有毒。」反射性地拔出對方腹部上的匕首,低頭開始吸允著傷口上的毒。
「...你真傻。」隨著匕首離開體內,大量的血液湧了出來,將利恩的唇及臉染上一片狼藉的腥紅,混合著滴滴溫暖的淚水往地上流洩「現在不是擔心我的時候吧...」
「老實說,再次見面時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因為這表示著你已經死了。」不知道是毒液還是大量失血的關係,身體有些麻木...得趕快把話說完才行...再來的及之前
「而我無法得知...你的死因是不是...由於我的行為…我缺失了那次行動前後的記憶。」
「你應該也知道…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做為代價我們會遺忘很多事。」喘著氣,不擅言詞的自己正試圖向對方傳達諸多的想法。
「會離開,是因為我不能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若無其事的繼續待在和不記得那些事的你身邊。」儘管這些理由...聽起來都像藉口,卻也不禁期盼著能多少減輕那曾覺得遭受背叛的哀痛。
「比起道歉,你更想得到的是一個合理的解釋,然而我卻沒有辦法…做為替代,能做到最多的也不過僅此…是不是…誠意十足啊? 相較於你所承受到的痛苦…」集中氣力,努力維持聲音不顫抖,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完。
「喂!!臭、臭大叔,你醒醒呀!」搖晃著對方,從臉上滑落的已經分不清楚是淚水還對方的鮮血,慌亂地翻找著放在自己身上的解毒劑。
找著了解毒劑,打開瓶口想要灌進對方的的嘴裡卻發現大叔無法自己喝下,深呼吸了一口氣,自己喝下解毒劑往大叔的嘴裡餵去。
不是去你的,你他媽怎麼不去死之類的髒話飆過來,先前的殺意全消,這傢伙...也太...
沒有力氣阻止對方的舉動,利恩,我不值得你這麼做啊...連這樣的話都說不出口,眼前糊成一片只看的見刺眼的酒紅色,才察覺不知在什麼時候自己的眼眶已經濕潤了。
要怎麼止住這傢伙的淚水呢...又是一個無解的答案。
「你真的非要我罵你,你才會願意清醒嗎!!臭大叔!!」解毒劑都餵了,難道還沒有用嗎?伸手擦拭不斷模糊自己視線的淚水。
「背叛理由甚麼的等你恢復記憶再說,我原諒你,他媽的你給我保持清醒!!」一瞬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殺死大叔根本不是自己的意願,會生氣、不悅、憤怒...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將所有都託付的人竟然對自己還有隱瞞。
只覺得只有自己單方面的付出,好傻、好蠢、好不值得,必須討回一些甚麼。
原諒?恍惚中似乎聽見了完全不敢奢望的兩個字眼。一口血不受控的從嘴裡噴出來「咳咳…」笨蛋,比起用力搖晃我的身體,你應該先止血吧…「你…真的,很傻。」微弱的說著,已經有點弄不清楚自己現在臉上寫著的是驚訝還是笑意。
「我是傻呀,因為你是阿奇呀...所以我只對你傻,所以清醒點,我們回去、回去我們現在那個家跟以前一樣,好不好?」微弱的哭泣逐漸變強,就好像變回還是孩提時期的自己,緊抓著大叔的衣服哭泣。
「...好,好,好。」伸手企圖抹掉對方潰堤的淚水,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後,只要面對眼淚就會開始手足無措「我答應你...所以不要哭,不要哭...」
「我、我也不想...可是他就、他就...」聽到對方叫自己不要哭慌亂地用手抹掉不斷落下的淚水。
「阿、阿奇,解毒劑有用了嗎?」看著能與自己開始正常溝通的大叔邊哭邊笑,現在的自己一定非常狼狽。
「呵...好像也沒什麼立場說你。」臉上的淚水沒辦法再誣賴給對方「好像...有吧。」至少不但追回一度跑走的意識,還能夠說話,雖然每說一句肚子就痛得要死。
「嗚...那、那就好,呼...還有、還有止血」因哭泣的太嚴重差點喘不過去,深呼吸了一口氣,扯下自己的衣服幫大叔包紮止血。
「你...衣服...那樣會感冒。」單薄的身體非常蒼白,費力的把浸滿血水的大衣脫下披在對方身上。
「笨大叔!!比起我會不會感冒,你不覺得現在你的狀況更糟嗎!!」扯下大叔給自己披上的大衣披回大叔身上,站起身將自己的姿勢調整好,讓大叔整個人靠在自己身上方便行走。
「穿好你的外套,我們回去...」扶著對方,碰觸到那失血過多而冰冷的身體,眼淚又不自覺的落下。
「說的也是...」可能血流太多,竟然覺得有點冷...最近好像常常這樣?「嗯,回去了。」
這個時候突然一片黑暗朝眼前蓋來。所以我又…?如果向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神明抱怨,八成只會被嘲笑說:「你這是在自做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