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柩,你不會覺得你去得太久了點嗎?」黑夜輕聲低喃著,手裡裝著某個金色的物體。
「夜,你也看顧白白太久了,等等就要準備表演的排練了。」團長走了進來,敲了敲門板提醒道。
「......」團長策過身讓黑夜走過去,自己則是靠著門板沉默著,視線完全不願意飄那張床上。
雖然並不是親生的,但是他還是把白柩看成自己的女兒。而哪個做父親的,願意看到自己的女兒一覺不醒呢?
如果不是為了那個承諾,即使是把馬戲團所有的錢湊一湊也要請醫生來。
黑夜端著水走回來,看著還站在門口的團長不悅的瞪過去。「團長,不看小柩就不要擋在那...」
話還沒說完,黑夜突然把手上的水杯塞進團長懷裡,水濺得團長一身濕也不管,自顧自的衝向床邊。
團長被黑夜嚇了一跳,疑惑的看了過去,瞬間說不出話。
好像睡了很久、坐了個很長的夢的感覺?是個好夢,但是...我夢到了什麼?
「小柩,你還好嗎?」黑夜一臉緊張,捧著白柩的臉問。
「......」對黑夜的動作稍為驚訝,很快又放鬆下來,回抱他。「我沒事,別擔心好嗎?」
「我,絕對不會丟下家人的。」白柩抬起頭,對著還站在門口目瞪口呆的團長保證似的說。
笑容雖然還帶著疲憊,但是眼神很堅定。保證似的語氣,說話的對象是其他人,亦或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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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我好像也在哪裡看到了雪。一個永遠黑暗的地方,用雪來確認時間流逝的地方。
土黃色的地面開始延伸出去,架構出''那個地方''。
白色的髮、藍色的可愛洋裝、手裡抱著一隻紫色的貓咪玩偶。
對於這個地方、這個「我」感到無比的恐懼,逃避似的後退了一步。
「要逃了嗎?要逃了嗎?」小女孩興高采烈的笑起來,聲音裡帶著一種殘酷的天真。
「你又要丟下家人逃了嗎?」兩雙蜂蜜色的眼睛互相對望。
自己的呼吸聲變得非常明顯,很用力的吸吐、很用力的壓抑。
「從前從前,山坡上住著八隻羊。
一隻羊媽媽和七隻小羊。
羊媽媽出門前總是叮嚀七隻小羊:『如果住在河邊的大野狼來敲門,千萬不要開門。大野狼會吃掉你們。』」小女孩還裝出羊媽媽溫柔的聲音。
「尖尖的耳朵、圓圓的黑眼睛,還有一身全黑的皮毛。雖然說是大野狼,但他其實只是一隻孤獨的小狼罷了。」我小聲的接下去。
『有一天,大野狼帶了一束美麗的雛菊到小羊家。他從窗戶望見七隻小羊們正在家裡面互相嬉戲。他敲了敲門。
小羊們聽到敲門聲就問:''誰啊?''』
「''我是,你們的同伴阿!請快開門吧,我給大家帶來了好禮物。''」我的聲音帶點哭腔,而變得有些低沉、沙啞,像大野狼的聲音。
身體不住的顫抖,彷彿面對的事什麼可怕的東西,而非是一個正在說故事的小女孩。我下意識的希望醒來,但小女孩繼續說下去。
『七隻小羊開始討論著。''我們這附近還有其他的山羊嗎?''
''是媽媽吧?''
''不是吧?媽媽的聲音很好聽的。''』
『''你是大野狼吧!我們才不會給你這討厭鬼開門的!''』
小女孩的臉開始剝落,變成那個人的臉。白髮,近乎白色的灰眸,聲音變得低沉,像是紳士般顧做優雅的語調。
那雙灰色眼睛倒映出我的臉,我有著跟''那個人''一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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