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難以抑制的焦躁感自體內深處不斷湧上,仰望呈現金黃的天際,落日餘暉燦爛,卻趨不走自個內心深處的陰影...根深蒂固。
「小小。」自殺式的探望,是的,昨日又再次拜訪那無法剪斷的過去──那男人和小小的居處,再一次承受衝擊。
「先生...?」一次次迷惘的眼神,清楚明白告訴自個,永遠的慟。
昨日,在自個眼前的嬌小身影,像從沒見過自個一樣的神情...正常來說,不該是如此。
永遠,活在同一個日子,同一天,每夜睡去,醒來,又是重複,但卻無法發現的相同...來自腦部的傷害。
是否能痊癒?不明。
只能一天天的等待,等待大腦的再生機制,等待奇蹟的出現,而這一切.....「是,我。」垂下蜜眸,盯看自個的掌心,噁心卻又熟悉的觸感猶新,黏稠纏上。
多久沒使用使用過這個詞?代表自我的我,自從那次之後...捨去,連同過多的心一起。
唇邊牽起微笑,卻不像平時,而是有些自嘲,垂下的蜜色眼眸和緩緩落下的日光餘暉完美的互相映照,卻無法反射什麼...溫暖,寒冷。
再次推推鼻樑上的眼鏡,睜開蜜眸,不再蹉跎時光,因約定的時間要到。
場景,並非廢棄工廠、港邊,也非特別的秘密地點、小街暗巷,只是平凡無奇的街道中央...店家早已關門,因為自個找路找太久之故。
「好久,還以為你不僅擅長傷害,連背約也早就習慣了。」勾起諷刺的話語響起,那人似乎久待多時。
推推鼻樑上的眼鏡,對此不需要任何反駁,事實上自個在此人面前總是吐不出任何辯駁...禁制的一環。
瞇起蜜色向前盯看,總是在小小身邊的男人,也是始作俑者的那人,悠閒的自三七步姿站直,挺立的身姿任誰看都只覺得正派。
「找你出來沒別的目的,」此刻,那人手中握持把冷銀,眼抬也不抬,只是隨興撥弄玩賞。
「不。」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仍舊秉持人問自個就答的原則,況且自個也是對某人的承諾...毫不意外的問,毫不意外的答。
「你擁有什麼可以讓你說不的權利?」男人停下手上把玩的動作,抬起頭來,滿臉不屑。
「惡魔就該有惡魔的樣子,滾回黑暗的世界,這裡是屬於光明的人類居住的地方!」突然間,持握冷銀就往自個這裡衝...冷不防,朝側腹刺來。
說冷不防還太高舉男人了,根本沒掩飾過大的動作,也不夠冷靜,在戰鬥中...必死無疑的種類。
勉強避過原本會直插腹側的那抹銀,仍舊淺淺擦過一點,男人的眼底似乎對自個會閃躲而詫異了會....轉了方向,改橫劃而來。
但自個.....無法忤逆,不願掙脫加諸在身上的鍊和鎖.....『寧。』無法捨棄,所以接受。
這次,確實的疼痛自側腹傳開,連帶腥味的熱度擴散出來,自個只勉強向旁閃了半步。
以掌按住那股熱辣的痛源,『濕。』心裡只有這個字,也只敢想這個字...隔著鏡片,盯視正看銀刃上那殷紅的人。
「哼哼...哼哈哈哈!!你以為你是誰?」毫不客氣,朝自個按上處抬腳一踹,滿意的看自個瞬間無法呼吸的疼痛向旁倒,跌坐街道。
自喉間發出一聲痛苦單音節悶哼,剌痛瞬間讓自個抽氣停滯了呼吸,蹙緊眉心,垂下的蜜色眼眸寫著痛苦...身體?心靈?
「你以為你能忤逆我?哈哈哈!!背曾經愛過卻狠狠拋棄自己的人踩在腳底下的滋味如何?你這個賤貨。」說著,提腳便自那抹白的源頭處踩踹,讓自個與地面親密接觸。
「賤貨!賤貨!賤貨就要有自知之明,還在我面前顯擺?」踩上癮了,情緒也激昂,對自個的評價轉瞬便自惡魔變為賤貨...令人費解,其中的情感。
一下下,直至鞋底的泥染污底下的白,黯淡的燈光下仍舊清楚顯出灰色....終於停腳,以飽滿傲慢的眼、微勾的唇角,顯出男人此刻的瘋狂,也映照出人仍拿在手中,在路燈的光下閃芒的銀。
「不懂,寧那瘋女人當初為何要把你撿回去。」冷哼了聲,道出了禁句。
啊......真的是無可救藥的蠢男人,除了體態並非臃腫肥癡外,實在找不出可以稱讚的地方。
「寧、很好。」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卻不知是因腹側的創痛,還是...眼底的慍意?
唯有,自個生命中唯一的光,無論誰都不許奪、不准污,更別提眼前的男人。
「很好?那個瘋女人當初不知道從哪把你這賤貨撿回來,還要我接受。」沒注意自個眼中散發的暗示般,自大的男人繼續說著。
「除了後面的洞還算極品,我還不知道你有什麼其他的用處。」唇邊揚起猥褻的淫笑,伸手一把抓起髮頂的白色軟絲強迫自個吃痛跪起,「我看,你也嘗過那婊子的味道了吧?前後都可以拿來用真令人羨慕啊,嗯?我都沒嘗過吶...」
再也聽不下去,冷冷的目光自鏡片後的蜜眸射出,全身上下的毛孔也隱隱散發冰冷壓迫的氣息...有什麼,再次龜裂,有什麼,崩毀了。
「那蕩貨到最後都不知道你早就被我用過了啊!裝清高?我可是她未婚夫還不給我碰一...」接下來的話突然中斷,接著便是一聲殺豬般慘叫...倒在地上,換人。
「......。」緊盯在地上、原本抓著頭髮的手不自然軟癱,另手痛苦的抱著手臂,痛得只叫了一聲便無法出聲的男人...軟弱。
向男人走近一步,只見人眼中在今晚首次對自個現出恐懼...事實上,男人一直都是以既害怕又鄙視的神情注視自個,今晚卻全然失了控制。
無法理解,操控、欺壓自個原本無法掌控的事物,所得到的優越感如此蠱惑人心嗎?
「小小...」男人在地上微弱的聲音,不知道為何突然道出了這個名。
有效,自個瞬間清醒,殺意盡收。
「Night.」唇邊牽起微笑,向還在地上掙扎的男人點頭後,轉身離開此地...只是脫臼,簡單橋正後一點後遺症都不會留下。
自個的腳步,有些踉蹌。
留在現場的滴滴血跡明日就會消失,因為,此時昏暗的天際開始下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