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想,從聽到主公回來的消息到現在自己都還未去向主公請安並解釋自己未去迎接主公的原因是因為當時正好外出不在城裡的關係…想到這裡便起身想去找主公,但動作又突然停頓住、又重新坐了下來,「不知道主公現在是否有要事繁忙,這樣直接去找主公萬一打擾到主公似乎也不太好……」
因為在房內批改太多公文,感到有些疲倦。起身踏出房門,沿著長廊走,忽然在不遠處看到一抹熟悉的人影。「子龍?」不確定的喊出聲。
陷入了糾結是否要動身前往找主公的思緒之中,隱約之中似乎聽見了有人在叫喚自己名字的聲音,便尋著聲音回頭望去、找尋著聲音的主人。
見聲音的主人正是自己在糾結要不要去找的那個人,訝異的連驚訝的神情都忘了要隱藏,「主、主公!?」
怔怔地看著對方好一會兒才回過神,連忙起身來到對方面前、向對方行了個禮,「子龍方才失態了,還請主公原諒子龍的無禮。」
看著對方一連串的動作,忍不住笑了幾聲。隨後收起,伸出手拍了拍對方肩膀。「許久未見了,子龍。」現在才想起來,自己歸城時似乎沒見到他……
「是的,近日剛好出城去平定了幾處造亂之地,連主公歸程之日子龍也因人在城外而未能及時趕回來迎接…真的是非常抱歉。」感到有些自責的垂下了頭。
微笑不語,將手放到背後,望著天上的月亮。原來公文進度會如此有效率,就是因為子龍的努力嗎?「迎不迎接不重要,重要的是,吾看見了汝為我國盡心盡力。」
聽見對方的話語稍稍愣了一下,隨即回過神、拱手答道:「子龍只奉獻了微薄之力而已,跟其它將軍及軍師大人比起來,子龍奉獻的這份心力還差得遠呢。」
看向遠方,聽見身旁的人如此謙虛的話微微一笑。要不是有汝等如此盡心盡力的幫助,只怕吾無法走至今天這一步吧?「只要有心,吾又豈會在乎奉獻或多或少?」
「主公說的是,能替主公奉獻這點心力、能替主公完成您的大業,真的是子龍萬分的榮幸。」微笑著將右手握拳、放到了胸前,「接下來的路,不管主公要怎麼走,子龍都必定會陪伴在主公身邊、替您開創那條道路的。」
聽見子龍忠誠的宣誓內心雖激動,但想起前幾日自己回城時,經過非屬自己領地所見到的生民塗炭景象,仍不免嘆了口氣。
聽見了對方的嘆息,一開始感到有些不解,但依照自己對對方的了解想了想,想必是在為天下哪裡的百姓擔憂了吧。「主公若有心事不仿說出來,子龍願意傾聽主公您的困擾。」
回過頭望著對方,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眉頭已皺起。「不,平時爾等已操勞太多事,若再給予壓力,吾也太不人道……」苦笑。
「主公請別這麼說,對子龍而言,傾聽苦水不過小事一件。」微笑著看著對方,「何況子龍也是自願要求,主公若覺得困擾,那子龍就不再提起。待主公想說時子龍再來傾聽。」
思忖,眼前這人正在關心自己,且自己憋在心裡也挺不好受。片刻,終於決定說出口。「前幾日歸城時,吾雖欣慰吾國領土居民安居樂業,但是……」說到此處終究還是停了下來。想了想,自己似乎總是躲在暗處,真正替那群百姓做事的是那群忠心耿耿的人,自己這樣說出口,算是抱怨嗎?
在聽見對方開口吐露的瞬間稍微感到了些驚訝及高興,主公會向自己吐露心事想必是對自己感到信任所以才會願意讓自己傾聽吧…自己應該可以這麼想吧?
靜靜的聽著對方訴說,就算對方話語中斷了也沒有開口說什麼,只是安靜的等待著對方是否會再開口繼續說下去。
見到子龍臉上隱藏不住的神情,自己暫時停止多想,只是望了他一眼,然後說到:「但是其他尚未收復的土地居民們,抑或是不屬任何國的居民……他們的生活簡直慘不忍賭。」想起自己只不過拿出了些乾糧,但那群居民卻視若珍寶的樣子,感覺心被揪緊。
「主公…。」見對方為此感到心痛,微微蹙眉、露出了有些擔憂的神情,抿了抿唇,在腦中思索著該用哪些詞語來安慰對方、替對方打氣才好。
自己並不是個很擅長言詞的人,想了很久卻還是想不到該說些什麼,最後決定不管後果會如何也要向對方說出自己想說的話,「請恕子龍斗膽,主公。」
單腳屈膝跪下,拱手低首說道:「子龍覺得,主公其實已經做的很好了,這並不是什麼奉承的話語,而是子龍打從心底如此認為的。」
「雖然還有許多居民還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但主公您賜與他們糧食、保暖用具、日常用品…等,這些作為已經讓居民們的生活有所改善了。雖然現在還無法立即使他們脫離現今的生活,但您想幫助他們、讓他們生活更加美好的那份心意想必已明確的傳達進他們的心裡了。」說到這裡便稍微頓了頓。
「…子龍似乎太過多嘴了。」由於低著頭、跪在地上的關係,自己無法得知眼前這人現在的表情為何,不管對方現下的想法及表情為何,自己都選擇先為自己的多嘴道歉,「子龍並沒有很擅於言詞,若有何處冒犯到主公,還請主公儘管怪罪,子龍願意承擔。」
靜靜的聆聽對方的話,原本緊皺的眉頭因為對方毫不掩飾的真心而放鬆。「起來吧。」伸出手放在對方肩上,將他拉了起來。「吾只是想為他們做更多,就算非吾國領土,也希望他們能夠安居樂業。」
頓了頓,露出釋然的微笑望著眼前人。「子龍能坦然說出對吾的想法,吾非常高興,這代表,汝是一位不會做作之人。」拍了拍對方僵硬的肩膀,要對方放輕鬆。
「汝能來到吾的身邊,真是天賜的。」雖然還不清楚自己究竟有何號召力,但還是很感謝上天,讓如此多的忠心將領來到這裡,自己才能朝自己的「仁之世」越來越靠近。
「主公…」聽見對方說自己來到他身邊是天賜時,內心的澎湃讓自己頓時失去了言語,嘴巴開闔的半天還是沒有吐出半個字。
抿了抿嘴,最後好不容易才有些吞吞吐吐的吐出一句:「真是非常抱歉,聽到主公這麼說,子龍內心激動到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
見到對方的反應,自己先是一愣,隨後忍不住大笑了幾聲。「雖然吾也不善言詞,但是此句話,的的確確是肺腑之言。在其餘人歸城前,辛苦你了,子龍。」收起笑顏,神情嚴肅的望著對方說道。等到軍師、二弟、三弟歸來,或許就能更快接近自己的夢想。
聽見對方爽朗的大笑聲,自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伸手輕搔了搔頭。
見對方收起笑顏,一臉嚴肅且正經的跟自己說話,自己也立刻拱手行禮,「是,子龍會盡自己所能的來幫助主公的。而尚未歸來的軍師大人及將領們,子龍也會努力打探他們的消息,請主公放心。」
欣慰的望著對方,彷彿只要有他在,任何事都有可能。「子龍,即使吾想盡快達到『仁之世』,但可不希望汝比吾先累倒啊!」轉為擔憂的神情,因為這趟路,似乎還見不到盡頭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