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庫斯先生夜安,今晚的雨勢也很大呢……」朝著對方微微鞠躬打了招呼。
「似乎是……」看了一眼青年後又轉頭看向外頭的雨勢。
「啊!」被突如其來的打雷嚇了一跳而不小心發出驚呼聲。
「沒、沒事……」不好意思的臉紅,慢慢的往空著的椅子走過去,沒想到不小心勾到沒鋪平的地毯,往前摔了下去。
「小心!」因為正注視著庫勒尼西的行動,所以在發現他踉蹌的一瞬間起身,伸出了手,將人接住以免他跟地板作親密接觸。
「唔啊!……咦?」做好了和地板接觸的心理準備,但是原本預計的痛處沒有感覺到,偷偷張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被馬庫斯接住而沒有摔倒。
「馬、馬、馬庫斯先生對不起。」不好意思的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看著對方。
好像常常在對方面前摔倒……真是糟糕。
「沒有……不過真的很不好意思。」感覺腦袋快要燒壞掉的樣子。
「沒什麼,過來吧。」或許是怕青年再度跌倒,牽住他的手把他帶到了自己旁邊的空位上。
「好、好的。」讓對方牽著手,頭依然低低的連快要撞到對方都不知道。
感覺身後有道氣息逼近,雖然知道那個人是庫勒尼西,但是好奇為何距離會拉近,因而轉過了身。
「噢!」不小心直接撞到了馬庫斯胸前的盔甲,有點暈眩的原因所以沒有任何動作,從外人眼中看起來就好像是靠在對方的懷裡一樣。
「庫勒尼西先生?」沒有動作,只是不解的換了人兒的名字。
「我沒有事……不好意思撞到您了。」摀著頭退後了幾步,感覺視線仍有些迷茫。
「請問,您要做什麼呢?」稍微等暈眩退去後,看到馬庫斯往廚房走去,好奇的跟在對方身後。
閉起眼睛嗅了嗅空氣中彌漫的香味,不由的讚嘆起來。
「好香啊。」
「給。」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將沖泡好的紅茶遞給庫勒尼西。
接過杯子後,小心翼翼的靠近鼻間,聞了好幾次後,慢慢的喝了幾口。
「嗯?」突然反應不過來對方的問話是在問什麼,於是呆愣了下。
「啊、那個只是、只是因為突然打了起來有點被嚇到而已……現在已經沒什麼事了。」臉紅到快要把整張臉埋進茶杯似的,偷偷的抬起一點視線看著對方,「馬庫斯先生會覺得我很差勁……嗎?」
「差勁?為什麼?」不太能理解為何他能連想到那個形容詞。
「就是不好、沒有能力、又常常跌倒、老是需要人家幫忙……」其實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突然這麼說。
「溫柔?我嗎?」不清楚自己有什麼地方可以被人說是溫柔的。
畢竟印象中自己都是一個人做事情、也只有一個人處理……
「嗯。這就夠了。」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沒有人一開始就完美的。」
「嗯……不過我想,一定還有哪裡是可以努力進步的!」
想了很多,最後朝著馬庫斯露出了笑容。
跟在庫勒尼西身後,回到了座位,「雨,下的真久。」落坐前,抬頭看了眼還在下雨的天空。
「是啊……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呢,希望花園裡的花都沒有什麼事情。」放下手中的茶杯,幫對方空了的杯子倒些茶。
「謝謝。」輕聲道了謝,繼續緩緩喝著茶,「應該是沒事。」
「我想也是,畢竟那些花很堅強呢。」坐下後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想到深淵三不五時的就喜歡在花上玩耍、折騰那些花。
「與其說是喜歡倒不如說是欣賞吧。」
想到什麼似的啊了一聲,「不過花的用處真的很多呢。」
「可以泡茶、做成食物、洗澡也可以用到,還可以做書籤……而且在花上玩耍的深淵很可愛。」
露出了疑似笨蛋主人的笑容。
「呵……」看著庫勒尼西傻氣的笑容,忍不住笑出了聲。
看著突然笑出來的馬庫斯呆愣了一下,一方面是很難得的、對方的笑聲,另外一方面則是不知道對方是因為什麼原因而笑。
「你,真的很可愛。」喝了口茶,以茶杯掩飾自己微揚的嘴角。
腦袋頓時一片空白,不知道為什麼的,突然浮現出書中曾經說過的「調戲」。
「這是調戲嗎?」無意識的說出腦袋裡所想的,回過神來臉紅的急忙撇清。
「不、不、不、不、不、不、不是這樣的,我剛剛不是說調戲……不、不是,請馬庫斯先生當我剛剛什麼都沒說。」
嗚嗚……為什麼要不自覺的說出剛剛想到的字句。
「調戲?」無法理解自己剛剛的行為為何會被理解成是在調戲對方,不過看著對方慌忙想要掩蓋的行為相當可愛而微微勾起唇。
「書上說如果有人莫名的稱讚自己,有百分之九十的機率是在調戲……所以剛剛才因為想到這件事情說了出來……」
不好意思的用手擋住自己的臉,不時的從手指縫隙中窺探馬庫斯。
像是想到什麼的又捕了句。
「馬庫斯先生我並不是故意的……」
不知道對方會不會誤認成是有意。
「謝謝您,馬庫斯先生。」真心的向對方道謝。
馬庫斯先生真是好人……
想到這裡,不由得驚呼了一聲。
「嗯,好像是覺得對方是好人的話,就是發他好人卡……可是好像是不大好的行為。」苦惱又不好意思。
「那這樣館裡不就很多人被你發卡了?」想起之前青年跟自己介紹他人時的說詞,不免失笑。
「……其他人?」愣了一下才想到馬庫斯所指的是什麼,「我、我……」
手足無措的在想是不是要跑去跟每個人道個歉才好,因為自己不小心「發卡」給他們。
「馬庫斯先生。」突然把頭轉向對方,「您覺得我是不是應該跟他們道個歉比較好?」
「沒有必要。」淡淡的說著,但這裡頭包含多少私心,可就不得而知了。
「那……那這樣不去的話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吧……馬庫斯先生都這麼說了……」不安穩的坐下來。
「?」
好奇的看著馬庫斯,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對方現在心情很好的樣子。
「怎麼了?」心情不錯的稍稍瞇起了雙眼,看著庫勒尼西。
「馬庫斯先生現在心情很好?」眨著雙眼看著對方,不大能理解為什麼看著自己慌亂的樣子可以讓心情變好……
聽到青年的詢問,想了想,機不可聞的點了點頭,「的確是不錯。」
「如果我說是呢?」難得起了玩心,想捉弄一下眼前的青年。
「果然、果然是因為我剛剛的舉動很好笑對不對……」有些難過的盯著手中的茶杯。
因為對話的關係臉又開始紅了,裝作沒事的喝茶把臉藏了起來。
「才沒有……」故作鎮定的喝著茶。
頭往旁邊撇開就是不去看馬庫斯。
「那麼,為什麼臉紅?」盡量以平淡的語氣說著,嘴角卻無法自制的上揚。
「是麼?」明顯不相信的語氣,但也沒打算有所行動,靜靜的喝著茶。
「啊、不好意思……」摸了摸頭髮。「可能是不希望馬庫斯先生不相信自己吧。」
「既然你說沒有就沒有吧。」無奈的說著,最後還是順著他的意將青年剛剛的臉紅當作沒看見。
「不過,我個人認為你剛剛有。」茶杯碰觸到嘴唇時,突然迸出了這麼一句。
扁了扁嘴,「馬庫斯先生您認為是就是吧,反正我就是說不過您。」
嘴角微微的勾起,庫勒尼西的反應他除了可愛,真的找不到其他形容辭。
「我一定要變成帥氣的男人!」握緊拳頭示意自己不是隨便說說的。
「令人期待。」帶著淺淡的笑容說著,但語氣聽上去似乎不是那一回事。
--真的,是很可愛呢……
「馬庫斯先生覺得帥氣的男人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好奇的看著對方,每個人對帥氣的定義應該都差不多吧。
「帥氣?能夠獨當一面我就覺得可以算是帥氣了。」有點不太理解青年詢問的原因,不過還是將自己所認為的答案告訴了對方。
「獨當一面嘛……」思考著自己要怎麼表現出獨當一面的帥氣。
「庫勒尼西還是比較適合可愛。」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
「有一點,更多的,是感覺。」其實也不太清楚該如何說明,但是就是無法想像眼前清秀的青年變得帥氣。
「感覺啊……那如果換成是馬庫斯先生,會想要可愛還是帥氣呢?」
「我?正常就好。」並沒有打算當個特別可愛或帥氣的人,只想要安安穩穩的生活就好了,不過,有點好奇,「庫勒尼西認為我適合什麼感覺?」
「嗯--……」伸出手指抵著下巴,「穩重吧!感覺馬庫斯先生是個處變不驚的人呢。」
「緊張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淡淡的說著,「但我也不是從來沒慌張過。」
「但是有的時候總是沒辦法駕馭身體不緊張呢……」喝了一口茶才反應過來馬庫斯所說的,「咦?馬庫斯先生也有慌張過嗎?什麼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
好奇的把頭望向對方,若是自己有尾巴的話,或許還能看見尾巴不斷的搖來搖去吧。
「是人都會緊張。」雖然自己應該不能說是個人?
看著青年樣子,不免再次失笑,想想自己在青年面前露出笑容的次數似乎有點多,不過如果是對他的話似乎也沒什麼要緊的。
「似乎是很久以前了,至於原因……」故意停了下來,同時也是在吊對方胃口。
「秘密。」淡淡的在青年耳邊說了兩個字,迅速的回到原本的姿勢,喝著茶。
「……!」臉紅的捂住一邊耳朵,呆呆的看著馬庫斯。
「馬庫斯先生都不能透漏一下是什麼事情或是因為誰嗎……」
「很好奇……因為馬庫斯先生就是給我一種臨危不亂的感覺。」
不著痕跡的笑了笑,「很小的時候了,在屋子裡跟養的狗追跑,打破了母親最喜愛的花瓶。」這是腦海裡閃過的記憶,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被植入的。畢竟,連自己是不是個真正的人都不知道。
「原來如此……那樣的話真的會因為擔心被責罵而緊張起來呢……」突然想到了,「不過這樣的話,為什麼馬庫斯先生要隱藏起來不說呢?」
「不過其實馬庫斯先生沒有說的話,真的想像不出來您也會緊張呢……」
「人不可貌相……唔……」歪著頭想了一下,「那、那馬庫斯先生覺得我的『人不可貌相』的地方在哪呢?」好奇的看著對方。
「你嗎……意外的,很可愛。」看著庫勒尼西,輕聲的說著。
「所以一開始馬庫斯先生認為我是個怎麼樣的人?」很意外的從對方口中得到這樣的答案,讓自己更想要知道對方眼中一開始的自己是怎麼樣的人。
沉默著,思考了一會,「一位很乾淨的年輕男子。」最後作出了這樣的結論。
「乾淨是指……有洗澡?」不解,這樣的話不是每個人都是乾淨的?
「馬庫斯先生,請問天然是什麼意思呢?」書本上面好像沒有看過……
「天然?很自然單純的意思。」啜飲著茶,耐心得向青年解釋。
--說難聽點,就是呆。
「自然單純……」喃喃自語的重複一遍,這時候原本不見蹤影的深淵冒了出來。
【不就是蠢嗎。】
「蠢……?」
微微一愣,沒想到會突然被深淵這樣說破。
--不過,被說得更難聽了呢。
思及此,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無奈。
「所以我……在馬庫斯先生一開始的印象中是蠢嗎?」眨著眼睛套用深淵說的話,不過看到馬庫斯先生無奈的表情覺得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對。
「沒有說到蠢,但感覺就像是個還需要學習很多事情的小孩子。」
「可是我學了很多書本中別人無法弄懂的事情、知道了很多學問。」
「我指的不是那些,而是更普通的,例如,與人相處。書中說的,並不會比實際體會學的還正確。」無奈的笑了笑。
「人的相處……所以說,因為我不會和人相處,所以父親才會--」突然流下了眼淚,卻發現自己說不出接下來的話,腦海中的畫面像是被人抹去般的不見了。
看人而突然哭了而有些錯愕,一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沒有想過會和人聊著聊著,突然就看對方落下淚來,「怎麼了?我說的讓你不開心了?」定了定心神,詢問著,同時伸手去抹去他眼角的淚。
「……?」對方的舉動讓自己回過神來發現真的有流下眼淚、害的馬庫斯擔心。
「我、我只是突然想到以前的記憶……不過很片段,讓您擔心了不好意思。」
鼻頭紅紅的朝著對方笑了笑。
「沒事就好。」靜靜的說著,伸手摸了摸庫勒尼西的頭。
「馬庫斯先生……」拉了拉對方的衣角,「真的不好意思讓您擔心了。」
「沒什麼。」淡淡的笑著,改拍了拍他的頭,「時間不早了,趕緊去睡,晚睡對身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