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記憶】滴答、滴答……紅色的黏稠液體自上緩緩落下,不斷滴至磁磚而發出了不小的清脆聲響,四周散發著刺鼻難聞的血腥味,白色磁磚之地板滿是血滴所形成的美麗暗紅花朵。
latest #18
『老婆,感覺到快感了嗎?』男人粗聲粗氣地說著,『當然,老公你最棒了。』女人撒嬌道,卻不知她尖銳的聲音只讓其言行更加令人作嘔。
房外,年僅七歲的自己靜靜望著暗房內的男人和女人──法律上的身分似乎是自己的養父母。自己是被人遺棄的孤兒這點本身非常清楚,儘管年紀只有輕幼的七歲,卻早已看透這世上的黑暗面。
暗房內的一切全印入早已沒有孩童天真的的藍眸裡,在房間中央有著一根長棍,而其上頭掛著許多貓狗的動物屍體,遍體鱗傷、開腸破肚、鮮血淋漓,這正是形成遍地幻麗艷紅花朵的鮮血來源。
那兩人有這種虐殺動物的噁心嗜好,自己是一被帶進這棟總是飄著濃厚腥臭味的房子便有所察覺。仔細盯著暗室內或許該稱為養父母的夫妻,那兩人舉著手中的烹調用刀,不斷朝吊掛著的動物屍體揮動著,那原本該是慈愛的臉龐此時卻惡虐至極,完全被醜陋的嗜血欲望所覆蓋。
望著一切的藍瞳冷漠淡然,「愚蠢。」稚嫩的聲音吐出全然不符合年紀的字詞,聽聞聲音,兩人皆停下動作,目光落在門外身形單薄的自己身上。『垃圾,你全看到了?』男人首先開口,那兩雙望著自己的眼睛盈滿厭惡。
垃圾,顧名思義就是被人丟棄、唾棄、拋棄的物品。自己一向都是被這麼稱呼的,並沒有那種所謂證明自己身份的名字。掛上微笑,那是自有記憶以來便一直帶著的完美面具,這過於虛偽的笑在年幼的臉上更是顯得詭譎。
「我全都知道哦,你們所做的全部蠢事。」話落,一直握在手中的刀刃在他們面前晃了晃,「吶、來玩點更有趣的吧?」鬼魅地笑著,語氣雖是疑問,但卻毫無聽取答案的打算。
『你、你在說什麼!』察覺到不對勁的兩人臉色顯得恐懼,握著刀具的骯髒兩雙手同時朝自己使力揮動而來,早已預料的自己悠然測過身子,閃過全力想將自己致於死地的瘋狂兩人。
他們因衝擊力而不及閃躲的腦袋直撞上堅硬的牆壁,身軀也因使力過度而來不及停下朝牆壁碰撞而去,因而發出了不小的碎裂聲響,頓時腦漿四溢、血液飛濺。「哎呀。」這恐怖血腥無比的畫面全印入藍瞳裡,卻僅是發出了詭異無意義的兩字詞。
幾滴溫熱的血紅液體噴濺到自己白皙精緻的臉頰上,也有些腥紅沾染上從未修剪過的藍色美麗長髮,鮮紅與宵藍交染形成黯異至極的紫黑色彩,那是使人懼怕的死亡之色。
血染滿地,碎裂不堪的兩具軀體橫倒在血泊之中,醜陋的屍體在美麗使人沉迷的血紅中甚是礙眼,「吶、不覺得你們很愚蠢嗎?」以站立的姿態睨著那已無生命的驅身,居高臨下的感覺更是顯得自身的詭譎。
已無氣息的驅體自然是不會回應自己的話語,卻還是自顧自地說道,「沉溺在自己醜陋的欲望中而無法自拔,這樣的愚昧之舉只會讓自己更加墮落,並不會得到真正的快樂哪。」
稚嫩的聲線道出這全然和自身輕幼年紀不相符合的語句,看似知曉其真理的發言,卻有著相當的矛盾之點──所謂真正的快樂,自己完全不瞭解。
理解人心黑暗面的自己卻從未體會過「快樂」這種正面情緒,或許,早已被黑暗所覆蓋的心根本沒有「快樂」的資格。
面容慈祥和藹的夫妻來到明顯和其他孤兒格格不入的自己面前,「小朋友,從今天起,我們就是你的家人,和我們一起回家吧。」伸出宛如救贖的手,並對自己露出柔和如朝陽的笑。
那是第一次也或許是最後一次,孤獨的自己感受到了那難得的暖陽,心裡的陰霾一掃而空,在那時,確確實實得到溫暖,但事實卻如此冷酷──虛假。
沐殘──在一切事情過後賦予自己的名字──
沐浴在殘惡、殘忍、殘酷……殘缺碎片中的殘骸。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