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行船來到熱鬧而人群喧雜的宴會會場,外頭都是各地來的高層官員,沒有一位是沒看過的陌生面孔,各各皆有名聲。
飄逸空中的紫色微捲的長髮,身穿深紫色無袖露背式,戴著長度至手肘配合衣服顏色的手套,下擺有4層漸層覆蓋過腿部的女性禮服,胸部當然不用說…居然真的墊了出來。
搭配白色玫瑰花的黑色寬禮帽,伸手將它拉低了些用面紗遮住半張臉。另一手拉起了裙子防止自己踩中群擺跌倒。
上司見到這舉動嘴角勾出弧度,低聲笑了幾聲。頓時感覺到腰部被上司的手摟上,下意識反應是立刻拍掉那摟上來的手,透過面紗望向上司。
『嗯?』上司挑起眉,臉上表情像是點醒伯恩哈德別忘了現在演示的身份。
一陣頭痛暈眩,要是現在能回去,早就搭上飛行船飛回到連隊丟下上司一人在這。極度無奈的忍著男人摟著自己的腰一起走進會場。
此時身邊圍繞著一群想與上司交談的高層官員,眼角瞄向自己在任務中必須交談,然後套出些話來的目標。
才想離開上司身旁沒走幾步,卻也被另一群人圍上難以脫身。
『啊,我忘了介紹我今晚的女伴,她很害羞,所以話很少,盡量不要去驚嚇到她。』
「……。」拿起了酒杯向其他人淡淡一笑,聲音在吞下一顆別人特地調配出來的藥丸後,聲音確實有拉高音些。
在搭上飛行船之前被折騰一翻過後,腰部的曲線和身上的氣質來掩飾自己是男性的事實。
但不管怎麼樣這種感覺就是不太舒服,畢竟是被一群陌生的男人包圍。手不時還會被男性握起來往手背一親,或著如此靠近著邀約共舞,上司又沒有克制的在身上摸上幾把。
「…抱歉,我有些不舒服。」趁著不舒服的理由,告訴圍在身旁的男人自己想到另一旁歇息,並趕緊加快步伐朝任務的目標前去。
急著走向目標,卻沒注意到被一名喝醉酒的男性從後抱上,眼花撩亂誤以為是他自己的妻子,口中碎碎念著。
正當想要脫身的時候,注意到有隻手快速抓住男子的衣服後領,用力向後一拉。
睜大墨綠色的雙瞳愣住,望著那名幫忙自己脫身的男人,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雖然臉上仍帶著淡淡的笑容,但是那眼中的森森怒氣淺顯易見。沒有回應伯恩,而是咬牙切齒輕聲的請男人自重。
在男人連聲道歉之後,才深吸了口氣轉身。手交叉在胸前,一臉複雜的面對自家兄長。
同樣的一臉複雜面對著弗雷,只記得另一名隊員會跟過來擔任保鑣,但上司明明保證不會讓弗雷知道這項任務是由自己來接取。怎麼會出現在這地方...?
帽子斜歪了一邊持續傻楞,化過妝後帶著女性氣質的面容露出驚訝不已的表情,失去平時的冷靜。
趕緊拉回好帽子重新讓面紗遮住臉,退開了好幾步想遠離弗雷,卻大意踩中自己的群擺,突然往後一跌。
「你!」才因為那退後的舉動而感到更加不悅,就見伯恩向後摔去。連忙出手抓住對方。
又因為那繁複的禮服重量的關係,所以出手攬在那腰上。手直接摸上那無遮蔽的背部,眉頭皺了起來。
這樣的騷動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甚至投以好奇的目光。還沒有仔細考慮,便拉著伯恩走向外面。
「…等…!?」對方一句話也沒說的直接拉著自己走向場外,回頭看目標越離越遠,但上司仍沒從騷動中注意到將自己拉出場外的那名男子到底是誰。
會場外的花園也集中了不少人互相交談,對方恐怕是想兩人獨處,持續的握緊著手腕沒有鬆開手往其他方向走去。
「弗雷。」皺緊眉喊著,察覺到對方十分不悅,但理由自己還無法理解。難不成是隱瞞這項任務所以導致對方生氣?
「...衣服...誰挑的。」折著手指,像是人如果在面前就要痛揍一頓的模樣。這反應惹的伯恩更加疑惑。
但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看到對方的穿著時的震撼,若是平時自己可能會笑的在地上滾好幾圈。但是穿這樣出任務實在是...。
「……。」那折著手指發出的清脆聲響讓自己不得不去在意。
弗雷突然提問出的問題使得神情微妙起來。但還是沒有回應挑選禮服的部分就是上司他本人。
「…你怎麼會在這裡?」還是拉回到真正的重點,一臉沉重嚴肅的問著。
被問到這個話題,剛才的氣勢立刻消失。心虛的轉開了視線。畢竟這次出來所用的手段一定不是伯恩所樂見的。
「不可能,這次的任務是完全保密,上司也不可能跟你說。」搖了搖頭,一聽就知道對方一定是用其他方法待著飛船過來。
「…弗雷,說老實話。」因吞下藥物聲線變得稍高些,說話起來與以往的聲音不同。
「真的是出任務啊、代班。」眼神轉啊轉,轉到對方帽子的白色玫瑰花上。
扶著自己的額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大致上了解對方所謂的代班是怎麼回事。
不是將人打昏要不然就是威脅甚麼的種種情況,十分了解弗雷的個性,所以也不必再追問下去為何對方出現在這。
「你生氣的理由只有禮服嗎?還是只是為了看我出糗跑來代班?」
「誰會這麼無聊...我是擔心你好不好。」演變成雙方都板著臉,那感覺十分糟糕。
「為什麼接這個任務。」先不論伯恩倒底是不適合穿女裝,對方的個性本來就不適合接近目標然後套話這種方式。
「…能的話我也不想接。」緩慢的走到弗雷身後背對著他。「完成任務後我會再跟你解釋。」
打算結束這話題,可能也是不太想再讓對方見著自己的這副模樣。
轉身面對面拉了拉他那紫灰色的長捲髮,嘴上念著還是本來的髮色好看、根本沒得比之類的話。
「反正任務只要套出話就好了對吧?」瞇起眼略有所思的想著,心中有所打算。
「嗯,但根據調查對方不喜歡和陌生男子說話,如果是女性倒是會比較好套出點話來。」這就是為何上司會希望自己穿上女裝接近對方的理由。
更何況要向那位大人物套出點話來還是有些困難,上司只希望能獲得情報以防連隊之後被別人利用。除了要防止渦的混亂,事實上與其他國家還是有互相牽扯。
「你在身旁幫助我就好,要是有什麼不對勁再開口說話。」第一次執行這項任務,還是有很多事情必須慎重考慮。
「反正...只要灌醉目標的話、基本上是男是女也分不清的。」喃喃說著,以自己執行任務的經驗做出了結論。
像是忽然對那胸口的黑色蝴蝶結產生了興趣,伸手拉了幾下。
「這方法也不錯。」手指擺在唇前思考,如果是這樣必須要持續說著話讓對方不斷灌酒。
「嗯,我也想快點結束。」注意到對方在胸口前的蝴蝶結拉扯幾下,疑惑的皺著眉。
「沒甚麼...只是覺得連隊中的女人大概會非常忌妒你。」默默的將手貼了上去。
兩人回到會場的時候,走在自己身後的弗雷則是一手摸著頭頂,口中喊著好痛伯恩你下手也太重打頭會越打越笨之類的話。
再次見到目標後,為了不要讓上司看到弗雷也在場,先跟弗雷說盡量躲在人群中不要被上司發現。自己先拿了幾杯酒往身穿綠色燕尾服的男子走去。
總覺得有點擔心伯恩,靠在大廳角落讓視線緊追著對方。偶爾有人前來搭話也總是心不在焉的。
見伯恩和目標接觸時忍不住露出苦笑,因為見伯恩那比一般女性高許多的身高。讓那畫面怎麼樣都不協調。
上司只要跟自己說一聲的話,自己一定可以替他變出一個比女人還女人的人選出來啊。
將酒遞給男人後開始搭話,上司同時也注意到剛才消失的女伴終於行動,便移開視線繼續的與其他人聊天。
搭話途中十分順利,也見對方一口接著一口不斷灌酒,臉跟耳根逐漸脹紅起來,趁這機會邀約對方是否可以跟自己去陽台那兒繼續談話,男人也很爽快的答應。
在男人身邊的保鑣見這情況也很快的上前制止,但很快的就被說服不用擔心,便兩人朝陽台走去。
見伯恩那邊似乎有所進展,於是也拿了點餐點移動腳步。靠在窗邊看著兩人繼續交談。
在自己回過神來時,身前已經站了個男人。順著那雙熟悉且惡趣味的紅色皮鞋向上看,不意外見到自家上司拿著高腳杯站在面前。
『結果還是被你知道了嗎?』上司優閒的喝了一口酒後,像是不意外弗雷會跟過來似的語氣說道。
『說到底比起這項任務,你比較關心你哥哥是吧。』笑容滿面的將餐點遞給弗雷,要他吃點東西。之後又補上了一句話。
重點似乎有點錯誤,臉上的惋惜表情完全沒有要隱藏的打算。對於上司遞來的食物也毫不客氣的接了過來。
沒有再去裡會對方,而是轉向外頭。這裡能見伯恩和對方有說有笑的,那改裝過聲音聽起來總有些違和。不論如何能順利結束就好了。
在快要成功把話套出來時,再次替對方倒了幾杯酒。冷靜的聽著男人抱怨著國家的事情還有魔物混亂的地點。
搖搖晃晃的身軀將酒灑了出來,拿出手帕替對方擦拭去領帶上的酒水。
『妳好像在哪裡見過...是我的錯覺嗎...?』對方將臉靠近看著,自己仍然保持冷靜,回應對方您認錯人了。
「請問、需要來杯雞尾酒嗎?」搶過一旁侍者的托盤,並卡入談話中的兩人之間。
面對著男人,臉上帶著再完美不過的笑容。就算後腰被伯恩用力捏了一下但仍不為所動。
「需要,再來幾杯。」拿過托盤上的雞尾酒遞給男人,但握緊手腕的手男人還是沒放開。被持續握著手不舒適的感覺突然湧上,怕甩開對方會激怒到,輕聲細語的繼續問話。
斜視弗雷那張笑臉,隱約的在額角瞧見青筋,趕緊用眼神暗示對方先退開。
男人累了便趴在陽台的扶手上,被這麼一扯也跟著被拉了過去。但持續不放棄的問話,問出了幾句和關鍵字。
「…很好。」聽著對方老實的把話說出後,趕緊甩開了男人的手轉身拉著弗雷離去,前往化妝室。
見伯恩快速的不知道又講了甚麼,就急忙拉著自已離開。也不知道是否達成任務了。
「伯恩你現在拿下假髮會很突兀吧...還是你要換回軍服?」
「嗯,我要換回來…」一時被想換回原樣的衝動給衝昏了頭,無法冷靜思考做出判斷的往男廁走進,才想起自己的行李還放在飛行船上,沒有拿下來。
嘆了一口氣,此時現在的模樣走出男廁恐怕會驚嚇到別人,而弗雷待在門口外等待著自己,聽見了嘆息聲挑起了眉。
「…雖然我很想叫你幫我去飛船上拿東西,但現在飛船必須要上司同意才會開啟門。」想想那老狐狸怎麼可能會讓自己如此快速的換下女裝。
「那繼續去宴會吧...雖然我不想,但我們還是得去當侍衛。」
為了避免再節外生枝,所以伸手牽著伯恩。假裝是彼此的舞伴,好避免他人又來搭訕。
兩人心裡對於這場宴會只想早點結束回到連隊,但還是彼此牽著手往宴會中心走去。見上司與其他人交談的很愉悅,甚至已經開起對方玩笑來。
有些無奈的與弗雷在餐桌前拿起雞尾酒喝著,沉默的遙望窗外思索著事情。
手上拿著小糕點,稍做評論。在伯恩拿著手巾替自己擦去嘴角的糖粉時才想起還有事要詢問對方。
「為什麼要接這任務?」靠近對方自耳旁小聲問著,像是在說情人間的悄悄話。
「……。」用食指抵著弗雷的額將他稍微推離。如果不解釋為何接取這項不適合自己的任務,對方似乎會繼續追問下去。
弗雷聽見長期任務便知道大概會是離開連隊好幾個月。為了調查清楚和做出正確分析,必須陪同其他人在其他地方研究一段時間。
「這項任務並不是每個人可以取代,少數幾個人才能執行。」
望了望弗雷並繼續的述說下去。上司當時拿出了兩張文件,一張是長期任務,一張便是現在的女裝任務給自己選擇。
「離開連隊的時間會是三年,但我考慮到了許多事,才選擇現在的這項任務。」
「恩...」愣愣的聽著對方的解釋,嘴角隨之上揚。才想說些什麼,就被喝的半醉的上司打斷。
但這並沒有影響到那笑容的弧度,就連上司想藉機摸上伯恩的後腰時。自己也只是將上司的手折到足以讓對方清醒的程度而已。
經過一番折騰回到連隊,伯恩以快到不可思議速度回到房理。坐在床上看著兄長卸妝。
從鏡子的倒影中,見那張粧容精緻的臉逐漸恢復平日看慣的模樣。輕笑了幾聲後開口。
胡亂擦著臉卸妝,使得臉頰被自己給摩擦起紅潤。聽著身後的弗雷輕笑幾聲說著差點打翻化妝水的話。
「…只是怕你會去惹麻煩。」回復到平時的低沉嗓音,從鏡中看著對方那再燦爛不過的笑容。
「其實你去三年也不要緊。」從後方環上對方的肩,像是撒嬌的寵物般黏著。但卻說出讓伯恩面露不悅的話。
「呵、因為我會追上去的。」像這次一樣,祖母綠的眼瞳中是孩子氣的任性。
嘆氣、要是真的離開這裡長達如此久的時間,十分了解弗雷的個性絕對又會再次的胡亂,跟這次一樣。
「…話說回來…你是怎麼說服那名隊員願意讓你代班?」同樣是疑問,稍微回頭詢問著對方。
「呃...我把手放在他肩膀上...然後微笑。」眼神飄了開來。自己是說了實話沒錯只是省略了...一點點小事。
像是他那些親切好夥伴跟可愛訓練生們全都站在自己身後之類的。
「………。」無法不去在意弗雷對那名隊員微笑後,會是用多麼驚恐的表情答應換班的此事,再次的感到無奈。
弗雷環住自己的肩黏著沒有離開的打算,起身走到床前將禮服放入袋子裡,打算還給上司。
「我跟你去吧。」伸手摸了摸那因為卸妝所以有些紅的臉頰,然後跟著伯恩身後離開房間。
半路上被同隊的拉了過去,他們朝伯恩喊了聲說要借弗雷一會。看著兄長逕自前望上司辦公室,沒好氣的望向那帶著過度燦爛笑容的夥伴們。
過了幾天,上司頭痛的將某張照片放在桌上想給自己瞧瞧,走上前近看那張照片到底為何讓上司頭疼。
照片畫面是喝醉酒的上司,想要摸上他身旁那帶著黑色寬禮帽,容貌被面紗給遮住一半無法看清她長相,那名女性的腰。
看完後面色不改的將照片推還給上司,語氣十分冰冷得對著頭疼的中年男子說:
「請上司您自己看著辦,想必夫人會很願意聽您解釋。」
這張照片也早已被散撥出去傳入其他人手中,而那散撥照片的兇手不用說...
正在面帶微笑的想看戲弄自己兄長的上司下場會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