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感受到手腕上傳來比自己高出一些的溫度,輕輕抽手,走向灑有月色光影的窗邊,望了眼桌面的清酒,視線移回人,「玄曉也坐吧。」
踏步上前,坐在與人對視的位子上,幫人和自己都倒了半杯的清酒,自己就先飲了一口,再看著對方「本樓最好的清酒。」
輕手端起精巧的杯,嗅聞,「嗯……聞得出來,是很棒的酒。」啜飲了一小口,低笑,「很香,也很清爽。」
看著人的舉手投足,的確是挺香的?動作也是誘惑著人的方式,對方倒是個不錯的範本。自己再把杯子裡頭的液體直接飲盡,又再幫自己倒了一杯「需要吃的?」
見著人飲盡他手中的飲品,聽聞問句,搖首、淺淺一笑,「不用沒關係,這幾天吃不太下東西。」
「吃不下?」微挑起眉頭,在這妖魔大街上,妖魔可是都沒有因為天氣…正這樣想的同時,突然閃過小藍也會因為溫度而食慾不佳,就這樣看著客人。
「嗯,吃不下。」垂眸,望著杯中的清酒,「不是天氣溫度,大概是心理問題吧我想……」
笑笑,「不影響作息就沒關係吧……」
「怎樣的心理問題?」這到讓自己有些許興趣,有什麼樣的問題,讓進入妖魔街的對方,食慾不振。
嘴角的笑容,轉為苦澀,「很多問題……人際壓力,最為重吧。」望著餘下半杯的酒,一口飲盡,「對於這些感覺,我似乎過於敏銳了。」
「敏感不是好事情?」倚靠著窗邊,自己倒是覺得敏感的人挺好的,不會不讀空氣,說出些惹人討厭的話語,就算是討人喜歡了。
「某方面來說,不太好……」淺藍的眸子映著月色,輕放下杯,微微倚在窗櫺邊,「怎麼說呢……對於空氣中的這些視線或什麼的太過敏銳,太容易察覺,這樣……很困擾。」苦笑。
「真麻煩呢。」聽到人這樣一講,似乎能了解對方到底困擾著什麼,但這也沒辦法改變,叫人默默接受也太過攏統,所以僅是表達自己的意見。
「嗯……是挺麻煩,所以,很討厭。」指腹輕滑過杯緣,又笑了笑,聲線中隱隱含著自嘲,「該說討厭自己還是自己被人討厭呢……該默默的繼續下去嗎。」
「如果不喜歡現況,就改變。」不明白對方是在遲疑什麼,如果不喜歡,就轉換、再不喜歡,再轉換。但轉換並不代表逃避,希望客人不要會錯意。
「嗯,我知道,曾經試著改變,但是失敗了,所以跟著放棄了。」笑著,「應該說,維持現在這個樣子,是最不容易受其他傷的方式吧。」改變什麼的,何嘗沒試過呢?
「…恩。」在思考著對方所說的話語,但並非是從字面上解釋,不知道對方更深層的事情,說什麼也是紙上談兵。但對於客人的隱私,也不想多加挖掘「那請加油。」
「會加油……」回應完,像想到什麼似的啊了聲,望著人的眼神帶了歉意,「抱歉……沒頭沒尾的跟你說了很多奇怪的話……」暗忖著自己言談的冒失。
「無礙,有幫助到就好。」對著人笑了一下後,再幫人添加了些清酒,拿起了小酒杯輕觸著人的杯緣,再一口飲盡「還沒了解到客人的名字。」
「謝謝你。」相觸的杯因而發出了輕脆的聲,望著讓人添上的酒,執起杯,同樣飲盡,「我叫醉,單名一字,醉。」
「醉,在現下可是最曖昧的詞。」如果醉了,有時候是指著盡性的遊玩、有時候又會錯過美麗的月光,真是曖昧。
「曖昧,好是不好呢。」輕笑,微支著下巴,望人,「夜裡的醉,白晝的醉,都曖昧嗎?」
「看個人思維。」又幫人添了一杯酒,搖晃著空酒杯,馬上就有個使魔遞上溫熱的清酒,如剛才一樣的極致溫度。
「呵,也是呢。」見著使魔又送上了清酒,仍舊淺笑著,「文字,很有趣。」
「是,也挺讓人著迷。」替自己再倒上一杯,沒想到醉也有跟自己同樣的感受,讓自己有些意外。
「很有趣,也令人著迷,久了,會深陷其中,對於他的魔力……這樣的感覺吧。」指尖沾了些酒,在桌角小小的寫下了『醉』,行雲流水的字跡。
低頭看著人寫的字語,難得的會心一笑,覺得對方真是可愛。
抹去了字跡,重新沾了酒,又寫下座前人的名:『鄭玄曉』,「好久、沒練字……」
「我的名?」趣味的看著眼前的對方,盡然換寫出了自己的名字,而且連難得可貴的姓氏也寫了出來,真可愛?
「嗯,你的。」抬首眨眼,指尖的動作停了下來,清澈的淺色瞳眸望著對方。「有寫錯字、嗎……?」
「沒有,完全正確。」看著人有些驚慌的感覺,倒是增添了一點勾引人的屬性,自己也就給人個肯定。
「沒寫錯就好。」聞言,又笑了,這次沒有再抹去字跡,只是讓它在夜風中自然消失。
用著自己的手袖把名字抹掉,這裡是妖怪街,不可以讓名字等重要的東西暴露在空氣中,尤其是得到自己認可的「今夜恐怕只能接待到這了,不好意思,有些事情要去忙。」
「沒關係,今夜謝謝你陪我,能和玄曉這樣聊天,很開心。」幫忙將桌面上的名抹去,遞了手巾給人,「不要用袖子,衣服會髒掉喔。」
眨眼看著人,輕笑搖了搖頭,自己的東西是要由自己擦拭掉的。最後桌子上毫無痕跡,才起身送人到房門口「下次有機會在談論更深論的事情,醉。」
「好,希望能再深聊。」彎彎的鳳眼好似也笑著似的,起身走向房門口,向人鞠躬,「那今日就不多加打擾了,謝謝玄曉今日的陪伴。」
目送人的離開,自己走回觀月臺看了一眼外面,就回自己的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