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路德維希一起出席協定會議的自己,在會議進行到一半,便忍受不了冗長枯燥的會議,趁路德維希不注意時跟著菲力西亞諾一起溜出了會議廳。
不過跟自己聊天聊到一半的菲力西亞諾,在看到辦公處走出來的美女秘書時,不愧是流有羅馬帝國血脈的子孫,看見美女就流著口水眼巴巴地黏上去情話連篇了。
被放置在一旁的自己,只好漫無目的的四處閒晃。走在迴廊上,看見廊頂外的湛藍天空,下意識的走到建築物外的草坪上。
『伊莉莎白也加入我們…八成是為了臭少爺吧。』
想起兒時明明是自己比較早與她相遇,可是她總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反正本大爺一個人與很快樂!」踢了踢草地抱怨著。
在被艷陽照耀的柔軟草地上,有些昏沉的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哈啊~~~~這天氣真讓人想睡!!!?」
「哎哎!是羅馬諾嗎!?」睡夢中突感一陣劇痛,原本被陽光曬得全身暖烘烘地舒適感被削去為零,小腿骨處直鑽心口的疼痛讓自己緊張地彈起身張望著。
跨出的左腳被安東尼奧從草叢伸出的兩條腿絆到,恍神中還來不及反應「唔啊──!!」便顏面直擊的擁抱大地。
「嗯呐…?」聽見碰然倒地的聲音,轉頭看了眼聲源方向,綠色草地上趴伏著身穿藍色軍裝的人「…基爾?」雖然沒看見臉,但那頭銀髮要說認不出來也太過份,畢竟是交情餘百的老友。
聽到安東尼奧的聲音,雙手撐著地,緩緩的撐起緊黏在草地上的臉部「安東尼奧…你個混蛋…」呸掉沾在嘴巴內的草屑,猛力抬起頭火大的朝安東尼奧的方向怒吼「他媽的!你兩條腿伸在這裡搞屁啊!!」
「曬太陽睡午覺當然要伸…哎、基爾等等,不要亂動噢。」閉起單眼半伸起懶腰,回應著基爾伯特的話,視線溜轉到臉上時頓住,起身爬去基爾伯特身旁坐下,讓他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
莫名其妙的枕在安東尼奧的腿上,他慌張地在身上所有口袋四處探找的模樣,令自己忍不住發笑「科瑟瑟瑟~不用這麼急著想賠償本大爺,下次記得請大爺請吃頓飯,就原諒你啦!」調侃完安東尼奧,邊感覺鼻腔裡傳來液體的滑落感,讓自己疑惑的想伸手擦掉,快流至嘴唇的液體。
「嗯噢~基爾鼻血不可以抹啦!」攔阻基爾伯特想擦抹鼻下血液的動作,手掌壓著基爾伯特的額頭讓他臉部仰起「手帕手帕呢…找到了~」另一手終於在上衣口袋中摸出手帕,往對方鼻子上按擰。
「咦?本大爺流鼻血了?」疑惑地說著,盯著安東尼奧逆光而看不太清表情的臉,那許久未見翠綠的眼瞳看起來不若以往晶明,雖然同等地感受得到陽光的燦熱質感,但刻在深處的陰影是發自骨子裡的淡漠。
那昔日意氣風發的安東尼奧在內戰的折磨下憔悴不堪「…你現在這樣子真夠淒慘。」嘆了口氣,放鬆身體躺靠在草地上。
「嘛哈哈~嗯…」知道基爾伯特在提的是什麼,嘴角扯出弧度,有些乾巴巴地哼笑著「說到悽慘呐…基爾你們家那位…那種對猶的方針真的可以嗎?」將話題轉帶到基爾伯特家的事情,雖然不能說消息很靈通,不過猶太人自幾年前的水晶之夜起,從德國被大舉驅逐的事情還是知道。
聳聳肩,確認鼻血已經停止,將覆在鼻上的手帕拿下丟還給安東尼奧。
「每個上司都有其弱點,反正我們早做慣這些事了。」經歷過中世紀以來的無數征戰,滅族與殘殺異教徒的行當,早就已經見怪不怪,再說一個國家的興起是建立在另一個國家的毀滅上,種族也是一樣的道理「如果元首能帶領威斯特往更好的方向,本大爺不會這麼在意這個不完美的瑕疵。」
「嗯~是沒錯呐…不過現在可不流行這種的呢~」折起手帕將那點血汙藏在內側,不置可否地應著。從紀元前在羅馬帝國之下時就持續地存在至今,比起基爾伯特,自己所見過與實行的滅殺異族行動只多不少,不論是施行在自身或加諸他方。
一戰過後的現況來說,雖僅是剝去居留並逐離,可各地元首層已經不再有如此顯著的排他政策,覆滅、吞噬他者以壯大己身顯然是種過時的想法。
「科瑟瑟瑟!歷史是由勝者去撰寫,所以本大爺要思考的只有如何贏得勝利。」雅利安人條款的影響下,很多軍人為此必須離開國防軍,雖然這種無差別的排斥令自己不適,但是軍隊再度變的強盛壯大,是不容質疑的,所以妥協這些事並不困難。
「嘛嘛…基爾真是一點都沒變呢~」這樣的發言令自己不禁失笑,望著基爾伯特一如既往的純粹紅瞳,即便時代轉變的潮流不停地沖刷,眼底依舊是有著無論如何汙濁晦暗都不曾附著沾染的單純。
注意到樓上的騷動,會議八成結束了「本大爺就不跟你聊了,威斯特最近管本大爺像老媽子一樣囉嗦!」起身一邊拍著衣服上的草屑,一邊對安東尼奧抱怨。
「…呐、基爾,來跟俺約定一下吧?」當基爾擺擺手,即將離開之際,自己伸出手扯住了對方的手腕「當一切都結束之後,咱們一起去喝酒,連同法蘭西斯。」明知道德國進襲佔領了法國北部,而歐洲以法、英為中心掀起反軸心的攻擊,但仍衝動地要求了不確定是否可以實現的邀約。
或許,這是因為基爾伯特已經降格為邦,連國之名都不復存在。
「嘿!誰要跟那個臭鬍子男喝酒啊!」翹起嘴角,作勢揍了安東尼奧的右肩一下「你把他鬍子剃光,本大爺才會考慮一起喝酒!」
「啊呐呐~」裝作被擊倒地在草地上滾了圈後翻起身「這任務感覺比鬥牛還危險呢~基爾換個簡單點的嘛?例如搶奪玫瑰花?」往基爾伯特的背後一掛,推著對方朝門廊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