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身面牆蜷臥,一旁的衣帽勾掛著解下的圍裙,雖然沒有對外窗戶,但是坎能夠輕易的在腦袋中描繪出景象,薄雲飄過天空,讓正午的日光一陣陣的漸強或漸弱,像是沉睡時均勻安穩的呼吸。
「……」意外地看到有一名男子在囚房中,而且還……睡得如此沒防備。太悠閒了吧,這裡。
沉醉的看著睡眠的生命體:『連睡眠狀態也那麼吸引啊~~』心裏非常高興。移動到一個最不會被發現但能夠清楚觀察生命體的地方。
離開空地廣場踏入囚房建築物內,一間一間的鐵製隔間感覺有些壓迫,自己還需要點時間習慣它,一行人無語走著,偶爾交談幾句。
踏上樓梯轉彎,牢房有單人和雙人設計,單人較狹小雙人雖然大些但上下舖的位置看起來也不太舒服;看著看著發現某間牢房有人正午睡,自己看了一眼,對於他身上穿著鮮豔的的衣物留下了點印象,繼續舉步向前。
注意到前方帶頭者的目光,聳了下肩比向睡得正舒服的青年。
算了,可能對那午睡的人有興趣吧?對上司徒的視線,自己聳聳肩表示沒興趣,脫隊先行離開。
「……」如果是這種沒有防備的人,應該很好對付,慢慢褪出囚房,尹梓月靠在門邊看著沉睡的人。
「…嗯」似乎有某種事物靠近的聲響,雖然很想繼續沉浸於夢鄉,不過淺存的意識提醒他別忘記這裏是個什麼樣的地方,這可不是被頑劣的幼稚園拿水桶潑醒這麼簡單而已。
他撐著床板坐起身來,發現自己正被盯著看。
「午安?」為什麼這麼多人在圍觀自己,他觸犯了某種囚房規定了嗎?
喀啦喀啦喀啦,警棍撞擊鐵杆的聲響像是要告知建築物內的人一樣,Mother稍早時偵測到又有犯人的生命跡象消失,前輩一收到消息就是兩腳一伸,擺明了要把工作推給自己做。「麻煩死了。」並不是真的生氣,但臉上的表情總是一副兇惡的面容。
「……午安。」習慣性地將後背靠在牆上,淡然對著剛睡醒的人道:「警衛要來了。」
讓位給走來的男子,稍稍打量一下對方。嗯......估計是警衛。
挑眉,看著眼前的一群人然後搜尋了一下記憶體裡內的資料,看來這幾天來的新人幾乎都聚在一起了,不過這並不是什麼多新鮮的事。有人能在這裡過得很好,有人就會成為自己的工作目標。「閃開,別擋路。」赤紅的左眼在有些昏暗的走廊裡閃閃發光。
點頭,看著大概是警衛的男子的出現,他不確定自己該不該像臉色不善的來人打招呼,警衛以外也有素未蒙面的陌生臉孔,坎走到衣帽勾前拿下圍裙繫上,不管是初次見面的禮貌招呼還是其他他不清楚的禮節,希望不要佔用到太多時間,午睡很重要。
往後退了一步抵在鐵欄杆上,對那名警衛的紅眼瞥去一點注意力,隨即又無趣的垂下。
貼著牆,冷眼看著警衛,那個人和昨天的人不一樣。不知道這個地方有多少個警衛……
無視人群的小動作,向前又再經過幾個牢房後踹開左方一扇封閉生鏽的鐵門,一鼓滲雜了血與性慾的氣味撲鼻而來。
──姦殺,在這單一性別的樂園裡,犯人間也會出現找人洩慾的時候,而反抗的下場也多半是這個樣子。
伸手抓住脖頸幾乎斷裂的屍體腳踝,往外拖行。
看著被拖來的屍體,僅僅看了一眼就不再有興趣。自己看過的屍體不比這少,死法更奇怪的也不少。
貼在牆邊的身影一僵,這種氣味他非常熟悉,緊皺著眉,不禁想著這裡某部分人的惡趣真是…
「沒什麼。」裝著平靜的問答,道:「只是覺得明明不是什麼漂亮的人,為什麼還能讓人提起慾望,有點好奇而已。」
「人都有慾望,如此而已。」勾起個微笑,校裡卻沒有半點笑意。
「對了,各位殺人犯們,希望我下次看到你們是不會是這個樣子,很麻煩的啊。」離開前回頭伸出空的那隻手輕抬了一下軍帽帽沿作為招呼,臉上盡是惡劣的笑意。
「是嗎?」似是不太感興趣的回答著,沒有再看被拖走的屍體。倒是……
轉向目光看著剛才就不發一言的男子,這樣多個人在自己的囚房就不說句話嗎?
「......坎‧加克斯先生?」很快從腦中找出相關印象,出聲問著。
果然還是很睏,茫茫然的盯著屍體拖行過後在走廊留下的血跡,在這種天氣裡應該很快就乾了,不知道他們把掃除用具放在哪裡,或許他應該要去浴室找看看。
「是的?」某人呼喚自己的名子,他結好身後的蝴蝶結,看向出聲的人,似乎很面生,「你是?」
看著名叫坎的人的打扮,挑挑眉,那不就是…名為老師的生物?見死不救、喜歡將一切置身事外的代表?
「我是司徒、悠久。」並不打算把在報紙上看過相關報導的事說出來,只是淡淡說著自己名字。
「初次見面。」依照往例的從兜裡拿出名片一一遞上,他停頓了一會兒開口,「有事嗎?」。
「沒,熟悉環境、找房間。」收下名片,簡潔回答加克斯的問題。
接過名片,禮貌性地收下,即使他是他最討厭的教育工作者。
「牢房的話,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照方才的反應看來似乎不反對我們自行選擇,司徒先生將所有牢房都看過一次了嗎?」午睡的時間正在漸漸減少。
「……那我先去看一下其他房間。」希望別像這家一樣,鎖是壞的。
「尚未。」看加克斯的眼皮似乎有垂下的趨勢,笑了笑,「尹、加克斯,失陪。」點了下頭,轉身離開。
點點頭,像是向悠久道別的樣子,向著與對方相反方向離開。
看到生命體起床了,心裏很是高興,比起睡眠,清醒後的生命跡象更是明顯不是嗎。仍然留在那個角落位置觀察著。
『雖然延誤了點時間,但是還不嫌晚…』這麼想著,打算躺回床上繼續進行被中斷的午睡時,發現了最後一個被自己遺漏掉的訪客。
「名字是…宇先生對吧。」看著站在角落的人,毫不掩飾的注視著自己。
微微點頭,有點奇怪為什麼對方會叫自己,畢竟之前被自己喜歡著的生命體對自己不是尖叫就是痛哭著。『啊啊又看呆了...要偽裝偽裝!』努力做出一個笑容:「你好。」
「你好。」對方似乎完全沒有離開的打算,迎上視線。『和昨天一樣呢。』不符合一般社交型態的沉默,他開始回想在學校中所學過的,雖然他不確定兒童心理學對於淪落到這種地方的青年能映證多少。
「…午休時間?」清醒的太久,腦袋也跟著遲鈍起來了,他乾脆拋出了非常直白的暗示。
『午休時間...?啊...好像是上學的時候其他生命體不約而同地睡覺的時候...所以他也想睡嗎?』瞭解的點點頭,作出一個自己會很安靜的手勢。
『看來是某種溝通不良。』這麼想著,坎掩著嘴做了個大半是呵欠的嘆氣。
將圍裙掛回衣帽架,坎坐回床緣。
「午睡的話,通常都是自己一個人獨處或者是大家一起。」由衷希望對方能夠理解,然後還給他舒適的個人空間。
看了看周圍,已經沒有人了,那麼大家一起睡這個選項不成立,剩下的是一個人獨處了。『原來想自己一個人...』心裏雖然不願意,但還是小心翼翼的移動出囚房。
『剛剛聽到說有圖書館...去看看吧...』回憶一下圖書館的位置,往那邊走去。
「謝謝。」看來溝通還是多少派的上用場,他開始對於其他人麼的犯行稍微有些興趣了,雖然他並不奢望能夠得到多少資訊,更何況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午安了。」房間里已經沒有其他的說話對象,勉強來算的話或許只有圍裙上的袋鼠圖案。
側身躺回床上,繼續進行他安適的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