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恩哈德—」
無聊地一手撐著頭斜望著坐在自己對面的伯恩哈德,將對方名字的尾音拖得老長。
「你保養完你的劍了沒有?還是你寧願賞月也不願意陪自己的弟弟聊天?」
「嗯……。」隨意的回應對方,注意力完全放在來自對方身後那股異常地動靜「弗雷特里西。」壓低聲音喊了對方的名字,要對方保持警惕。
「啊?」發出單調的音節回應對方刻意壓低音量的呼喚,不用轉頭也能聽見不遠處傳來的異樣騷動聲。
一個妖艷的身影從弗雷特里西身後現身,纖細的雙手環住對方的頸間,美麗的臉蛋正要靠上弗雷特里西時……
面不改色的將新月向前一刺,一陣刺耳的尖叫聲過後,那抹身影化為一陣黑煙消失於夜中。
轉了轉眼珠瞄向自己身後,方才那聲尖叫的餘音仍迴盪在空氣中,似乎也讓她隱藏在黑暗中的同伴們更加騷動了起來。
「你也可以選擇貢獻你自己的血,讓她們更加美麗動人,弗雷特里西。」
不以為意的放下新月,剎那之間,一左一右,自己的雙手被與剛剛相同,看似纖細卻有力的兩雙手給抓住。
「哇。」看著突然被從旁架住的伯恩哈德眨了眨眼,隨即抽刀站了起來。
「那你選擇什麼?」臉上掛著玩味的笑意,揮刀朝著抓住對方左右手的女妖砍落,滿意地看著她們在自己眼前灰飛煙滅。
拍了拍落在自己身上的黑灰「她們可喝不起,怎麼?心疼她們了?」給了對方一個白眼後再次低頭擦拭著新月。
「沒有啊,只是覺得你應該要再紳士一點。」抬了抬眉掩不住臉上的笑意,再度在伯恩哈德身邊坐了下來,故意用肩膀頂了一下對方的腿。
被對方推了一下後皺起眉看著對方,知道對方是要自己坐下來,於是也不再多說些什麼,坐到對方旁邊的位置。
「你餓了嗎?」見對方坐下便往旁邊挪了挪,直到兩人之間只隔了一隻手指的距離。
「還好。」並不在意兩人的距離如此靠近,知道弗雷特里西是想藉此看自己困窘的表情,和對方以這距離這樣對望了一會「餓了的話…我去弄些吃的。」
「......你要煮嗎?」雖然明白有一定、不,是極大的風險存在,但是這的確是自己想聽到的答案。
「你要煮嗎?」將問題反丟回給對方,走向今天稍早採集到的食材,看了看。應該可以煮肉湯或是乾脆烤肉之類的。
「那你要吃什麼?烤肉或湯。」手中拿著已被對方處理過,無毒性的茸兔肉問著對方。
「呃...,」還是有點猶豫,不過既然已經要求對方煮了總不能臨陣退縮...。「你決定吧,看你哪個方便?」
看了看營火,果然還是烤肉比較方便嗎。「那個…給我。」伸出手向對方討東西。
「自己拿嘛,又不是沒有腳...」瞥了一眼對方伸到自己眼前的手,不用明講也知道跟自己討的是什麼東西,於是起身慢慢朝一旁的帳篷晃去。
站在原地等著弗雷特里西從帳篷裡翻找出小刀來交給自己,接過小刀「你又把東西翻的到處都是?」邊問邊將肉切成小塊的肉塊。
「啊——沒有啦我只是把它們全部堆到你那邊去而已。」語氣輕鬆地回答道,但在接收到伯恩哈德所發射的凌厲視線後連忙改口。
收回瞪視對方的眼神,逕自將肉串好了後拿到營火旁烤。
跟著在營火旁一屁股坐了下來,果然每次要求伯恩哈德來準備食物最後都是以烤肉收場...,
也罷,至少烤肉是少數經過伯恩的手之後、還能至少吃得下去的東西。
「怎麼?累了?」見對方臉色不太好,語氣透露些許擔憂的問著「去休息一會,等等叫你。」
「不用啦...我陪你。」沒有說出口的是,如果真的放伯恩一個人在這邊烤肉,那晚餐也不用吃了。
「嗯……」即使現在所在的地區的溫度與宅邸相較依然偏低,夜晚時仍需要用營火取暖,但長時間在營火前,汗還是溼漉了自己的髮,有些煩躁的皺起眉。
望著伯恩被營火照亮的側臉及因為高溫而明顯不悅的表情,將身體又往他的方向靠了靠。...算了。
「不必了,我來就好。」手臂擋住對方,表示自己來就可以了,雖然熱讓自己的心情有些浮躁。
「你看一下,好像熟了。」試圖越過障礙取得伯恩手上的竹籤,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堅持起來。
轉動竹籤看了看「還沒熟。」閃過對方要奪走烤肉的手「再等一下,別急成這樣。」自己可不想因為對方吃壞肚子而怠慢了行程。
「我看可以了啦、你不相信我嗎?」索性直接整個人貼在伯恩哈德身上,想奪下對方手上的肉串。
「熟透比較好。」對方整個重量壓在自己身上,同時還必須閃避對方的奪取,只得在對方的手揮來時將肉串往反方向移動。
眼看伯恩哈德雖然是將肉串挪離自己,但卻讓它更加靠近火焰的動作,不禁有些心慌。「不是啊你沒看到它已經燒焦了嗎伯恩哈德、」
皺起眉頭看向肉串,並未發現對方所說的焦痕,於是認定對方又只是因為肚子餓耍的小把戲,與對方搶奪的動作也越來越大。
「為了我們的晚餐著想我認為我們必須—」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接近搶奪的目標,情急之下來不及多想便反射性地往伯恩哈德拿著食物的手大力拍了下去。「........慘了。」
在對方拉長音的同時,反射性的先閃了開來,但卻也因此被對方拍中肉串,肉串因重心而在空中華麗的轉了圈,墜落於營火之中。
「對不起,不過我們還有另外一串吧?對吧伯恩哈德?」說得有些心虛,畢竟剛剛是自己將好好的晚餐給拍進火裡。
「嗯……。」冷著臉看向另一串,肉的表面已經有許多黑色的焦痕。剩下的那串就給弗雷特里西,反正自己也不怎麼餓。邊想邊將肉串遞給對方。
「........,」接過了遞來的肉串,盯著它看了半晌後沉重地開口。
「伯恩...,我想知道為什麼連這一串都有燒焦的痕跡。」
「因為你剛剛搶另一串時,這串沒時間顧。」問這什麼用常理就能判斷的問題,弗雷特里西。淡淡的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
「啊啊啊你為什麼不一次烤一串就好了!」放棄似地重重往伯恩哈德身上一靠,將頭往後抵在他的肩膀上,邊把肉串舉得高高地在眼前仔細端詳。
「那你為什麼要搶。」學著對方的語氣嘲諷對方,也不管對方會不會因此跌倒,直接抽身離開營火前。
「...!」
身體突然失去支撐,幸好自己及時用手肘抵住地面才免除了腦袋直接與土地做親密接觸的命運。
「伯恩哈德!」
「嗯?」回過頭發現弗雷特里西正氣呼呼的坐在地上瞪著自己,而原本在對方手中的肉串正平躺在對方身後的地上。………
撿起掉在地上、名為晚餐的可憐肉串,將之拋進已有些黯淡的營火裡。「........。」
「晚餐就這樣沒了。」剛剛烤的那麼辛苦就是為了讓肉掉進火堆嗎?搖了搖頭按住發疼的額「早點睡吧!弗雷特里西。」
「不用你講我也看得出來晚餐沒了...。」有些無力地看著又旺盛起來的火堆,早知道就不要為了想知道伯恩能不能給自己一個驚喜而堅持要他來弄晚餐了。
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其實早在他又提出烤肉這個點子的時候就該自己來的。簡直是自找苦吃。
見對方沒有離開地板的動作,走了過去向對方伸出手,手在空中停了好一陣子,直到自己低下頭低語了聲「抱歉。」弗雷特里西才將手搭上讓自己將他拉了起來。
自地上被拉起後順勢抱住了伯恩哈德,以有些埋怨的力道將臉埋入對方大衣上的羽毛、然後放開。
「...我今天可以一起,你介意我在你旁邊吵你嗎?」沒吃多少東西反而沒有什麼心情睡覺了。
嘆了口氣,抬起手在對方的短髮上揉了揉「可以,但別太吵。」
無奈自己似乎無法拒絕對方以這種表情所提出的任何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