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 一聲狼嚎從遠方傳來,帶來陣陣的顫慄,轉身跑離森林,從窗戶翻進大宅內,找了個似乎許久無人居住、佈滿灰塵的空房間躲了進去。
抖了抖被單上的灰塵縮了進去,被人發現總比成為野狼飢餓時的腹中餐還好。
望著窗外的月光,空白的記憶,陌生的世界,自己到底何去何從? 光是這樣想,鼻子就傳來一陣酸,但還是忍住不讓眼淚溢出眼眶。
為了生存,害怕這種情緒只是累墜,生存這兩個字對於一個16歲的孩子來說無比沉重,為了活下去,不得不讓自己堅強。
閉上眼逼迫自己不去想未來的可能,現在這個時間,只有睡眠才是最重要的。
本來拎著酒瓶靠著房間窗框,美其名詩情畫意,本質上就是在發呆,細微的聽到窗外附近有東西在牆上移動的聲響,好奇往外一望。
有那麼一瞬間看到二樓某間房間的窗戶竄進一個身影,迅速縮進屋內的紫色衣角意外眼熟。
小老鼠不只打洞還會爬牆了?灌了一口酒放下瓶子,踩上窗框攀著窗戶,沿著對方的路徑跟著爬上二樓。
聽到動靜立刻驚醒,察覺窗外有什麼東西在靠近,往旁邊一滾落到床下,直接躲到床底,豎起耳朵聽著。
俐落的跳進室內,瞇著眼掃過四週,推測是一間目前沒有分配的房間,目光移到床鋪,看著捲亂的棉被可以猜到有人使用過。
「出來吧小老鼠,隨便亂闖空門是要處罰的。」輕聲的喊,同時警覺得觀察四周的動靜,房內極少的擺設,大概不是躲在床下就是衣櫥裡。
聽見熟悉的男音在房裡響起,想到之前害慘自己的男人,顯眼的紫紅髮色彷彿就在自己面前晃悠,身體一僵,拉起披風掩蓋住自己的身形,小心翼翼的縮進角落。
"快走快走!這裡什麼都沒有" 心裡不斷重複唸著,看見屬於男人的雙腳立在床邊,緊張得心臟彷彿要跳出來了。
目測衣櫥跟床的距離,猜那小鬼頭腦簡單大概床底下的機率最高,便走到床邊開始思索要如何逮人比較完備。
「不打算出來嗎?」對著房內那應該存在的對象說:「被抓到就別怪我了。」
見仍然沒有動靜,便蹲下身掀開床單,立刻看到包著那覆蓋灰塵也過於鮮豔披風的身軀縮在裡面:「抓到囉。」微笑。
「嗚啊啊!!」驚叫一聲,很悲慘的發現自己無路可逃,只好不停的把身子往內縮,睜大的雙眼透著毫不掩飾的驚恐。
「還想躲哪啊?」見小鬼越縮越裡面,只好跪到地上伸手進去把人拖出來床底。
阻止幾次對方掙扎的攻擊,把人扛到肩上:「在吵就把你從窗外丟下去。」
「嗚....不要!!放手!!」 像是隻被困住的幼獸不停的掙扎著,四肢不斷揮舞,對著把自己扛起的男人又抓又咬。
「放開我!!放開我!!啊啊啊啊啊!!!」 一陣淒厲的尖叫在男人耳邊響起,拉長再拉長,像是要把肺裡的空氣全部擠出。
耳邊過大的喊叫讓頭發疼,索性將肩上的人直接用力扔到床上,先壓上去扯著對方的披風把人綑住,拿下那頂布帽子塞住嘴,最後再用床單把人包成一捲。
「…嘖,警告過你了。」費勁一番力氣把吵鬧的小鬼捆好後四周終於稍微恢復安靜,才把不斷扭動的布團又扛起來。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現在可悲的就像一隻蠕蟲,終於忍不住了,豆大的淚珠從眼眶滾落下來,望著把自己害至如此狼狽的男人,眼裡閃過一絲恨意。
「少裝一副可憐樣,警告過你了。」朝屁股上狠狠一拍,感覺到肩上又一陣掙扎,無視這些腳步悠哉的扛著布團打開房門走出去。
「嗚嗚嗚嗚!」用盡全身的力氣掙扎著,不停的用自己的頭去撞男人的胸口,發出陣陣咚咚咚的聲響,因為姿勢的關係腰部傳來陣陣鈍痛,讓自己掙扎得更加劇烈。
順著聲音來到,看見一位紅髮男子扛著不停扭動的人,而方才聽到的聲音就是從那布團發出的,但紅髮男子的動作彷彿像扛著的物體非生命物似的,讓人不禁蹙起眉頭。
微乎極微的正義感不禁使然,擋住了紅髮男子準備離開的去路「夜安。」可能待會會有所衝突但基於禮貌還是率先與對方打聲招呼。
扛著不斷掙扎的小鬼,邊走邊想怎麼處置,有些遲才注意到眼前出現一個未見過的男子,只好停下腳步回應招呼:「呦?你也是這的住民?」
聽見另一個男性嗓音,抬起頭來,臉頰因方才的掙扎泛著淡紅,望向眼前走來的黑髮男人,淡紫的大眼裡充滿了淚水和無奈的乞求。
「是的,我是艾伯李斯特,那麼.....兩位是..?」確定前方真的是兩位後隨機應變的改口問道,而其中一位被裹成布團的孩子,正用淚眼汪汪的眼睛看著自己,雖然很想幫忙他但如果能不起衝突就解決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目光掃過對方,看裝扮似乎是軍人,長相卻頗斯文感覺是正經的人,只好禮貌微笑的說:「嗯哼,我是利恩,請多指教。」朝對方伸出空著的那隻手。
掙扎的動作稍稍停了一下。 「嗚嗚嗚嗚嗚!!!」 接著扭動得更加激烈,幾乎掙開男人的手臂滾到地上。
「你好,請多指教。」禮貌性淺笑了下,望著不停掙扎似乎想開口說些什麼的孩子,開口問了名叫利恩的紅髮男子「可以讓他說話?」小心翼翼,盡量不用尖銳的字眼去詢問對方鬆綁開口的可能性。
「恩…最好不要,後果很慘。」撇肩上的人一眼,一點都不想再接受小鬼的尖銳的尖叫,即使根本沒發生什麼大事。
「嗚嗚嗚嗚嗷嗷!!」覺得鬆開無望,用力晃了一下,曲起雙腿膝蓋惡狠狠的撞男人的脊椎骨,然後趁著對方吃痛滾了下來,蠕動著掙扎逃跑。
「乖乖的,不吵鬧就幫你鬆綁?」蹲下身,望著掙扎不停的紫眸孩子,希望自己的提問能夠被接受,畢竟能溝通是好事,不用動用武力。
抬起頭望著對方的雙眼,覺得對方似乎沒有惡意,掙扎的動作漸漸緩和下來,最後完全不再動彈,只是靜靜的望著湊上來的黑髮男人。
見對方開始穩定下後,滿意的點點頭動手拆解綑綁住對方的繩子,拆解過程中看見對方因大力掙扎而留下摩擦的痕跡,不確定身旁那位名叫利恩的男子有沒有開口阻止自己,只是難得有一件令自己一意孤行想插手的事。
感謝的望了對方一眼,待手腳都可以自由活動,拿出被塞在嘴已的頭巾,縱身跳了起來朝紫紅髮色的男子身上只要是男人傷到都會痛不欲生的地方惡狠狠的踢了一腳,身形一翻往一旁的窗戶翻了出去,用最快的速度衝進森林內。
本來見戴眼鏡的傢伙居然開始幫小鬼鬆綁有些反應不及,沒想到剛自由的小鬼一起身立刻朝自己攻擊,雖然敏捷閃避要害還是被踹了一腳朝後一個踉蹌。
站穩時人已經跳出窗外,只好跟著攀出去,不過張望四周卻已經見不著身影哪去。
「嘖,死小鬼。」歪腰拍掉長褲被踢上塵土,開始繞著屋外繼續搜索
沿著小溪往森林深處逃,直到力氣用盡,靠在一棵大樹邊喘著粗氣。
「這個蟑螂頭!下次遇到絕對要給他好看!」朝大宅的方向叫罵,揮舞著小小的拳頭,氣呼呼的踏著大步繼續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