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聖女之子已經行走了一段距離，在穿越著森林期間居然沒有遇到任何魔物。這還真是很奇妙，莫明的令人焦躁、不耐，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後方等著。

『嗯？』聖女之子突然抬手指向前方。樹林間的逆光處好像有人影。是敵人？還是說同樣是迷失在這無光世界的同路人？
不過能在這殘殺、血腥、滿佈恐懼而又能存活下來的人，大概也不是普通人。
就像自己一樣，也許是戰士或著野人？不得不提防一下。

輕輕對著聖女之子喚了聲，就把她放在地上，並吩咐躲到一旁的長草以察安全。「我大概…。」為了保護而戰，無論生前還是死後、無論是責任還是被賜予的使命。向著已躲藏好的聖女之子笑了笑，從來也很清楚，我能做到的只有

戰鬥。

抹去唇邊的笑容無表情地觀望著前方，也許是一場惡戰。微執起迅牙、凝著氣息緩緩接近前方人影。首先第一步還是先弄清對方意圖，再從而思考對應手段，畢竟殺戮並不算是自己的喜好，儘管在這野蛮之地。

——！

——為什麼！！

如果說是老天給的玩笑，此時此刻也的確覺得老天已經玩夠了。愣然定神地看著眼前的人，那抹身影、難以懷忘的身影，那個臉容，一切都是我拼命追尋的。
「…艾…」…伯。抖動嘴唇仍未能吐出一句完整對白，伸手打算直接把人拉近來看過清楚明白。

「！？」猛然地察覺到對方拔劍往自己方向刺去，才下意識迎劍而上。雙劍碰撞的激動聲響及手際間傳來接近麻掉的無情的力度，才令自己回神過來。
理解不能，為什麼要攻擊？為什麼不說話？

無法問出口的話語，直盯著熟悉親友的臉容、無意識地架著劍招回應對方猛烈的攻擊。睜大碧眼，努力從對方那無表情的臉容上尋找著答案。為什麼？

『無解』那是我得到的第一個答案。
從前無論是怎樣無表情、你怎樣掩飾，我仍能從你的微表情、動作中讀到到你的想法。

那個是艾依查庫對艾伯李斯特的熟知。

但現在的我無法從你身上感受到任何氣息、想法，是我的感覺已經大不如前，還是我們已經…

也許已經遙不可及。就算近在咫尺…

有點悲涼地扯起嘴角，直望著對方依舊冰冷的臉，知道麼「就算是這樣我也…！呃？！」還沒有說完，對方乘著自己半走神間、一劍刺進了左肩，直往樹幹裡迫。突如其來的突刺自己並沒能閃避過去，喘著大氣恍著神，瞇起眼從下而上觀察著。

劍法招式的確也一模一樣，面容也是。
有什麼地方不對，有什麼地方很有遣和感。

「啊啊啊！！」傷口傳來銳心的痛楚令自己無法抑制地叫了出來，而然對方只是無表情地挪動著刺進上胸的劍柄。打算直接橫切進心臟麼？

右手抬手握緊鋒利鋼鐵的劍身，然後愉快地『咯咯』笑著。
「如果你是真正的艾伯的話，我也許並不介意死在你的劍下。」淺淺地笑著。鮮血隨著劃破的手套泊泊流下，把純白的手套染紅。並沒有理會手的痛楚，緊握著劍身把對方橫移的動作按停。

對方好像因自己突如其來的行動，愣著不知所惜沒能反應過來。
「儘管你擁有艾伯一切的外貌，也只是一頭魔物。」抬眼地直瞪著魔物，輕視地抽笑了一下。壓止不住怒氣的形成一股助力、把一切想法、理智都燃燒殆盡。

「我所認識的艾伯李斯特啊！才沒有像你這樣弱！」咬著牙怒吼著，就像一頭發瘋的雄獅。從一開始就不耐所被抑壓的情緒一下爆發出來，直接施力把劍尖捏碎、折斷。恥笑般的看著對方失惜的臉，神情扭曲地咬牙怨恨著憤怒著，即又笑著。

眨眼間拾回落在地上一旁的迅牙，抬手高舉、然後神速直接把對方的頭剁去。靠著樹幹低垂著眼，餘光落在地上的頭顱，輕輕捂著劍傷稍稍失落起來。

太久過長的時間，會把理智磨滅、而我亦一樣並沒有任何差別。
只有你，我永遠都不會把你看錯。

耳邊傳來溫柔地低問，『艾依查庫？還好麼。』剛剛躲在一旁的人偶過來詢問。難得看見平日鎮定非常人偶略有擔心的神色，晃了晃頭報了個笑容以示不用擔心。使力晃了一下迅牙把血跡晃掉，亦婉拒了對方想要停下來休息的提議，穩著步伐就直接從這裡出發。

這只是一件小事，儘管想一個人靜靜待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