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嘴忍耐著想要嘔吐的衝動,下方卻傳來『咕咕』聲告訴自己是時候進食了。
「這還真是史上最大的難題。」扯起嘴角笑了笑,自己完全沒有食慾,甚至覺得反胃。
「好煩啊!」自暴自棄地抓抓自己那頭亂髮,決定放棄思考「進食」這個話題。拖著沉重的軀體步出了房間,轉眼看向窗外的陽光更覺得刺眼萬分。
「什麼時間了。」揉了揉泛起水氣的眼角,自己好像對時間流動的感覺失去了。
唯一知道的就是很餓,而身體也很試實地反映著需要。
『咕—咕—』響聲連綿不斷,「好煩啊!!我不管了。」煩厭地咒罵了半句,就一整個人大字形的趴在沙發上也懶得再走動。
『咯—咯』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的聲響,但在此時完全不想去理會是什麼人。反正不是什麼報告的小兵就是任務的通知什麼什麼鬼,總之就是遲點才去理都無關痛癢的事情。
「嘖。」煩死了,隨手抓起來沙發上的小枕就直接往自己頭上壓,意圖減低吵雜聲的影響。現在沒心情招呼什麼人,給我快走就好。
由於房內遲遲沒有回覆,便直接將門打開,「......艾依查庫,想被悶死請到別處去,下屬處理起來很麻煩。」看著對方近乎自虐的捂著頭,且十分沒常識的躺在沙發上,便冷言冷語的說著。
今天是什麼日子啊。什麼時候大忙人有空來這邊閒聊喔?
從入侵自己房間的一瞬、憑藉腳步聲就大概估計了來人。耳邊響起熟悉的嗓音就更加確實了自己的想決,但還是決定捂著頭不打算回應對方的說話。
「唔…。」悶悶地發了一聲。突然趕人走好像不太好,乘著這空隙思考著下一步的對策。
「.......藥呢?」看著對方貌似不采理,只好用目光掃蕩房內,果然,床頭櫃上放著完好如初的藥袋,「......。」用幾乎不被察覺的音量嘆了口氣,將手中的托盤放在矮桌上,便走向床頭拿藥。
竊聽著艾伯遠走的腳步聲,就這樣走了?抱著疑問然後從枕頭的小隙間,往房間四處觀看探索。
藥?腦中翻了半天都想不起有什麼有關的東西,什麼藥?餘光看向矮桌,上面有著對方剛放上的托盤。
「唔?嗯?」給我的?散發著食物誘惑的香味,肚子就這樣不合時宜地『咕—咕』響了起來。雖然這樣很沒面子,但還是連忙翻了翻身移開臉上的枕頭。伸手把托盤拉近自己,但喉嚨瞬間就湧上嘔吐的感覺,還是放棄了動作靜靜躺回沙發上。
「你...從清醒到現在都還沒吃吧?」從稍早來到這房間拿取公文便看到對方昏睡的樣子,現在又是一臉沒睡醒,肯定錯過用膳時間了吧,「.....?」一邊問話一邊回頭卻看見對方一臉青綠的將托盤推回桌子中央,不禁疑惑。
此時此刻的確很想對方直接回去,萬一被自己傳染到什麼就不好了。
無奈從沙發上爬了起來坐直,面對著艾伯略有質疑的面容。「我很好。」搔著後髮遲疑地說著,「有吃東西啦。」接著就向對方扯著嘴角報了個大笑容。拜託你不要多想什麼就好了啊,心中暗暗想著。
「雖然不知道你說的是否屬實,但我能確定某位賣命奔波的笨蛋忘了吃藥這回事。」稀奇的使用了較為粗俗的用詞,不過這也能顯示出自己處理額外的工作而感到疲憊,「...難道你吃東西有困難?」看著對方十分不自然的燦笑,眉間皺得更緊。
暗自洩了口氣,就知道以自己所熟悉的艾伯,果然不是這麼容易就能打發走的料子。
緩緩站起身,扶著沙發穩著身體,「並沒有什麼困難,待會就去吃。」半著眼丟下一句。隨後接上艾伯的目光,臉上的笑意不減。稍稍觀察起艾伯的神色,看起來臉色不太好,在皺眉?在擔心什麼?有什麼事情好擔心的?
「.......。」沉默的看著對方,然後,直接將藥袋丟向對方那揚著難看笑容的臉,「你要是再繼續病下去我會很困擾了。」言下之意就是你不吃我不走,瞪著對方的眼神如此傳達著。
「?!」被對方突如其來的動作所愣到,睜大眼呆著反應不及就生生被藥袋擊中臉上。俯身隻手撿起對方投擲過來的藥袋,低頭查看了一會。才想起這的確是早幾天前領到的藥品,自己大概是放在到一旁就忘了。
落下僵硬的笑容抬手揉了揉臉,「痛。」撅著嘴抱怨著自己的不滿,而剛才的一擊的確令自己越發頭痛起來。
聽見對方的抱怨聲而冷哼了下,「.....?」但接下來卻沒有下文,仔細一看,便察覺對方似乎被砸得頭昏了。
快步走到對方身旁,脫下手套摸向對方的前額,替對方探了下體溫,似乎比剛剛還高了。
「.....先把藥吃了。」將藥包拆開,拉起對方的手,倒在對方手掌上,再遞上水杯,「快。」
「呃?嗯嗯?」感受到艾伯接近的動作,整個人只是順著對方的意思沒反抗,的確現在頭腦也轉不過來。就這樣呆滯地被對方倒上了藥,又被塞上了一杯白開水。低頭盯著手上的兩件物件,又抬眼看著艾伯頷首的意思。
『現在吃麼?不吃藥可以麼?!』心中暗叫不好,總覺得好像被人迫什麼的感覺很不爽啊啊!
接受對方所投射的目光,雙手懷胸,「我不逼你你會吃?」不以為然的看回去,「快吃,飯也快涼了....」微微撇向桌子上的兩份餐點。
猶疑地把手抬高打算乖乖把藥吃下,餘光看著艾伯的臉即又把剛抬起的手放了下來。
「你先回去不好麼。」瞇起眼小心低聲地問了一句,純是覺得對方不應該長時候待在患者面前。隨著對方的視線也瞟到桌上的餐盤,是打算一起吃麼?儘管平日相處的時間比較短暫,但今天也的確來得不是時候。
「吞了它,然後吃飯。」沒好氣的瞪了過去,自認為今天自己已經夠讓步了,卻一直被請回去,是怎麼回事?
看著艾伯微惱的神氣也不好再說什麼,抬手硬是把藥嚥下去,然後舉起杯子直接灌進口腔裡。「咳。」一系列動作因過快的而輕嗽了幾聲,手捂著嘴唇平伏著強烈抽動的胸口,喉嚨的嘔吐感並沒有絲毫的減退。
大概還會吐吧,憶起藥物在胃部的氣味就一整個不耐。對上艾伯的目光,「不想吃。」淡淡地說出現在的感受,然後默默移開了視線。
真的丁點也不想吃,真的。
「你這是在...鬧脾氣?」挑眉,若是將之前各種怪異的舉動用這辭彙解釋的話便可以說通,瞬間豁然開朗。
蛤?為什麼又說我在氣啊。轉身無奈地攤坐回沙發上,調了個舒適的坐姿。低垂著眼,「並沒有在氣。」有氣無力地隨意回答著,抬手抓起鋼匙任意在碗中絆著。低頭看著翻絆中的稀飯,又丟下鋼匙,壓根兒沒有進食這東西的打算。
「.....。」這分明是鬧彆扭吧?
看著被擱置的鋼匙,對方似乎十分不適的模樣,雖然不是義務...
雖然不是義務...
走到對方身旁,一坐,拿起鋼匙,勺了些微溫的稀飯。
「艾依查庫。」喚了下對方,「過來,張嘴,吞下去然後什麼都別問。」將鋼匙平舉到對方嘴前,一手在下方護著避免遺落。
順著耳邊的輕喚抬頭看向對方,詭異地看著艾伯坐了下來,還有那個費解的動作。這到底是?不理解。腦中響起一串奇怪的想法撞成一片,思考不及而直接放棄了思索。
「……?」直直勾進艾伯的瞳,尋求著這行為的意義。
「....吃下去。」被直盯著,總覺得有種詭異的感覺,於是避開視線,「若是吃不下我不勉強,不過就浪費食物罷了。」目光飄向放著兩份餐點的托盤,說道。
?什麼反應?不解地定定看了數秒,分析著艾伯的舉動卻摸不著頭腦。
「唔。」搔了搔發痛的後髮,思索艾伯的行為果然不是自己能做到的事情。
又餓又吐的交雜感覺實在難以去形容,向前傾著頭伸出小舌舔了一下遞到嘴角的鋼匙,然後咬著鋼匙把稀飯有點艱難地吞下去。
看起來是勉強吃下去了,不過總覺得哪裡怪怪的,「要是吃完還是不舒服要再吃藥...」暫時無視那種感覺,抽回鋼匙,再舀了口稀飯,這次多舀了些瘦肉。
「............。」再次重複剛才的動作,將鋼匙平舉在對方嘴前,等待對方張嘴。
口腔裡滑動著舌頭,清理了一下殘留在齒間的肉碎。這樣一吃下去,想要嘔吐的感覺好像緩和了一點,是因為食物暖和的關係麼。
督見艾伯再次進行剛才動作,雖然覺得有點不解,「…自己來。」小聲推拒了一下,但還是自動地張開了口。
將鋼匙送進對方嘴裡後鬆手,任對方叼著,「...你這模樣讓我的工作量增加了。」將碗塞到對方手上,「竟早把病養好,否則會帶給我許多不便。」用銳利的眼神直視著對方,「懂嗎?」
「唔、我哪有。」含著鋼匙狠狠咬著,露出一副不滿的神色回瞪了艾伯一眼。
低頭看回手中的食用碗,明明好像是某人礙著自己的下屬睡覺才對啊。怎樣會算到我的頭上來!不憤地想著,然後繼續嘶咬鋼匙的小動作發洩不滿。
「....。」微微嘆了口氣,端起自己的那份,「我看藥效也快上來了,感冒藥通常都會有嗜睡的作用,吃完後就去睡吧。」
碗拿起來不太方便,便直接端起拖盤,起身,「好好睡個幾天,用餐時間和服藥時間注意一下,大概很快就會好了。」離開前還特別說道,「好好休息。」走向門,開門,將門帶上,便走回自己的寢室去。
嗯?什麼藥效?隨手放下手上的碗亦放開咬著的鋼匙,『哈欠~~』剛挪了挪腰就打了個的哈欠,水氣都跑出來讓人看不清前方。半走神地聽著艾伯的說話,托著頭發呆著,督見對方開門的動作才瞬間清醒過來。
「要走了?」略高了聲調叫住對方,但對方即早一步離開了自己的房間。
心情悶悶的搔了搔後髮,『我到底在幹什麼。』大腦功能完全癱瘓下來,思考不能。直接躺倒回沙發上,並無多餘的精神回想一整天裡發生的事。眼皮也稍稍沉重地來,揉了揉鼻頭打算直接睡倒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