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嗚－－」單調的顏色、空蕩的土地、灰暗的天空，一切無趣所匯聚成的景象，讓自己打了個哈欠。

但就在這時，有什麼打破了這過於平靜的空間，空氣中有異樣的氣味，不尋常的波動。

「你有感覺到嗎？」纖長的手指已握起劍柄，指節泛白。包圍自身的不是緊張，而是雀躍。

自己清楚的感覺到了，被包圍的感覺。

真是有趣，而且不自量力的生物。擁有智慧，卻不懂衡量獵物的大小。

那看似強大的殺氣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為了掩飾自己的弱小而聚集起來的煙幕。

轉身看了看後面，不遠的村莊出入口已經被幾色的同類生物佔據，看了一下身邊的男子，他的劍已經半出，殺戮只會是下一秒的事。

那種生物已經按捺不住的上前圍起來，擁有紫色皮膚的醜陋生物，細長的指甲令人感到噁心。

無神的雙眼，大張的嘴巴，還有殘破的衣服。

手已經伸進口袋，掏出了幾張撲克夾在指縫，準備在對方展開攻擊的一剎開始鮮血的宴會。

「這東西......」先是對幾隻已經接進自己周圍的生物進行攻擊，利劍砍下的剎那，枯枝般的手臂落在泥沙上，切口處流出深紅黏稠液體，是腐敗的血液吧。

起起落落，一道道美麗的弧線，削下一塊塊腐肉，惡臭味刺鼻。

「......這真是一點都不美麗。」殘殺所得到到快感與喜悅，無法在這之中獲得。

皺起眉，稍微環視這附近，數量雖然不少，但應該還足以應付。至少目前沒見到有什麼除了那尖長指甲外的攻擊力。

已經有點不耐煩了，踩踏過腳邊的腐塊，聽見「趴擦--」的碎骨聲。那一雙雙豔黃的雙瞳，真是越看越煩躁。

背後的傷口並沒有妨礙攻擊的節奏，還是一板一眼地用卡牌配合骰子去攻防。

幾滴噴濺在臉上的腐臭血液，還有身邊的屍體也都令人感到不悅。

成為侍僧以後，自己在聖女大人手中獲得了更強大的力量，即使是確定了自己的背叛，聖女大人還是沒有收回去。

這是聖女大人對於屬下的慈悲，還是她的力量還不足夠？

思考途中，攻擊還是沒有停下來，一直在移動的腳步不小心踩上了一只瀕死的怪物，前一秒才感受到腳下的軟肉，在下一秒腳下就已經踩在地上。

這實在是太不小心了。

一邊堆起撲克防禦，一邊坐起來打算重新回到戰鬥姿勢。

對方忽然跌坐在面前，順勢壓倒了正要攻擊的怪，刀刃差那麼一點就要劃在他身上了。

對於對方的大意，只是哼哼鼻就不再去多想，將原本加注在劍上的力量向旁一揮，剛好擋掉了男子後頭的銳利指甲，並削落了幾根手指在地。

「你到底...?」原以為對方會迅速站起身，沒想到他就這麼一直坐著，地上的鮮紅已染上他的衣料，而四周還有散落幾枚銀色的金屬物在閃爍著。

「如果你想死在這，你可以開口，我可以讓你死得美麗一點。」見對方依然不起身，有點不悅的說道。少了一半的攻擊力，也讓敵人多了些時間再度圍上。

「不用勞煩閣下了。」回過神來重新投入戰鬥。

無視地上的硬幣，揮出了手中的卡牌，割開了突然跑到眼前的肉塊，無視白色手套會被弄污，空出了另一只手補了一拳在怪物的肚子上。

也許是受傷的關係並不能發揮平日的力度，但對於那只生物來說已經是奪命的一擊。

又一個硬幣。

先不想理會在地上的硬幣，抽出了更多的紙牌當成刀刃一樣飛出，再上前隨心一擊了結他們可悲的生命。

「古魯瓦爾多先生最好在生物死前給予他們重擊，這對你有幫助。」無視男子有沒有把對話聽進，繼續手上的攻擊。

「重擊......是嗎?」踏過柔軟的塊狀物，走像前方仍在地上揮舞著雙手、掙扎苟延殘傳的生物，毫不猶豫的用力的踩了下去。

不在乎靴子會沾染到什麼，波滋的聲響傳進耳裡，下一瞬間肉塊就在眼前的血泊中變成個閃亮的銀幣。

四周的生物越來越少，紅稠液體流淌在地，腥味瀰漫在空氣中。

一張撲克從臉旁幾毫米處劃過，正中前方的目標，精準的割斷了脖子上的頸動脈，鮮血濺灑。

插在生物脖子上的撲克染上豔紅，紅與白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錯的準度。」轉過身對一旁的男子說道，「看來這世界比我想的還有趣。」

「這是當然的。但我們要做的是，尋找這個世界以外的樂趣。」走上前重覆蹲下的動作，撿起了剛才射出的撲克。

隨意點了一下手上撲克的數目，再站起來環視身邊有沒有被遺忘的卡牌與骰子。

也許是剛才的話引起了古魯瓦爾多的興趣，在把視線收回的同時，就看到他在撿散落在地上的硬幣。

似曾相似的一幕。

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了，即使和其他戰士一樣失去了在現世的記憶，但在聖女大人的世界內侍僧就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曾經一次次目睹重生接着戰鬥，崩潰然後消散的輪迴，最後深深的刻在自己的記憶中。眼前的人有的不斷出現在輪迴的世界，也有的灰飛煙滅。

而自己，一直只有冷眼旁觀。

看到對方手中捏着不同屬性的硬幣，嘗試壓成和上一次一樣的碎片，不自覺的輕笑了一聲，引來高傲的人的不滿目光。

「笑什麼......」輕撇過男子一眼，聲音中帶點不滿，「我絕對不是因為想要想起什麼，只是覺得......這也許這有什麼用途。」

即使表現的多麼蠻不在乎，此刻的舉動說什麼也無法辯解了。

不得不承認，自己有將一絲絲的希望寄託在它之上，這樣的自己很蠢，但是無法忽略在寂靜之時，心中不時有個微弱聲音不斷出現，我的存在為何?

緊握在手中的錢幣化成了個不規則狀的晶石，散發出詭譎的暗藍光芒，而剩下的一個銀幣和一個銅幣，無論嘗試多少次似乎都無法融合。

「藍色的......」將晶石拿到眼前端倪起來，不斷閃爍的光芒，讓瞳孔瞬間收縮。

－－ＥＮ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