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身軀的疲倦承受不起折磨,和
任務中所受到的傷勢,回到飛行船後便臥倒下來不省人事。看來確實是被醫療人員抬入房間治療,不清楚到底昏睡了幾天。
以身體狀況恐怕會被米利安調到後部隊去,不可再當前鋒執行任務,畢竟已經被認為是累贅。
但自認這點傷勢絕無大礙,休息過後精神上早已恢復,被魔物襲擊的傷勢和其他任務相比,根本不算些什麼。
起身下床套上原本的連隊服,無視醫療人員的阻止便擅自的踏入隊長室,在場瞬間氣氛變得凝重許多。
米利安無奈的臉色表明現在還不是時候,當隊長準備開口叫自己回房休息時,提早插嘴向身旁的部下們詢問現狀。
「前來支援的部隊名單給我。」部下聽見後慌張地交出名單,在準備伸手接過那瞬間被米利安抽走,抬頭不解地望向隊長。
『不用看了,是
第二小隊。我已經叫他們待在作戰室裡頭等待。』
「………。」祖母綠的雙瞳猛然睜大,即使明白第二小隊是屬於那人的部隊,不敢置信的搶過文件再次確認上面的名單。
強忍住此刻無法冷靜的心情,以為面對這種情況並不會太早來臨,甚至認為任務結束後能再和上頭談論棄子的事情。
相信弗雷特里西會對自己的擅自行為而生氣,或者兩人之間的情況會變本加厲。
「……這次的任務根本不需要派他們前來支援,我們需要用到的人是…」輕微咬著下唇阻止顫抖,那些負面的情緒一湧而上。
這不是伯恩哈德平時會有的表現,也不是平時冷靜地看待任何事情的他。
再怎麼樣的個性、或者是不在乎這世界上所有的人事物。
『我明白,但這是上頭的命令。』米利安懂得伯恩哈德的情緒,也早已查覺到這兩兄弟之間發生所發生的事情。在看到伯恩哈德精神上負荷不了的情況,米利安確定自己十分想揍弗雷特里西一拳。
低下頭陷入一陣沉默之中,等到時間一分一秒過後,才轉身將桌面上的資料取走踏出了房間。
獨自前往了第二小隊所待著的作戰室,不聽米利安將自己調為後部隊的抉擇,決定以自己的方式代領著兩個部隊。
在下了運輸車後就先帶領了幾人在附近清理一輪,但所見的都是普通甚至弱小的魔物。
「這應該很容易啊...」對伯恩哈德所帶領的小隊來說,這應該是個過於簡單而沒挑戰性的任務。
聽見身後傳來談論聲,於是開口打斷。不願意兄長的能力被質疑、就算只是無心的話語。
「情報上有說是棘手的狀況,說不定是有智能的魔物躲藏在暗處。我們先回去和其他人會合吧。」
搜查了好一陣子,猜想第一小隊應該已經接受安排和撤退才是。畢竟那人對於上司的決定甚少反駁,所以應該不會遇上......
邊想著拉開了作戰室的門,和一雙墨綠色的瞳正面對上。
對上視線後很快的轉移開來,同時弗雷身後的隊員們一臉不解地望著那站在台上面露嚴肅的男人。
「找位置坐下,我要開始討論明天的任務。」第一小隊早已被集合在作戰室裡等待其他人的會合,等到人數到齊後才開始說明那一天被魔物襲擊的狀況。
不管是那黑色魔物的速度還是數量都還無法獠握指掌,畢竟在那一天出了狀況之後沒有任何關於消息。唯一推測出來的事情是牠們在這附近的渦裡出來後並沒有擴展到其他地區,恐怕是還未侵襲到其他地方。
過了大約四小時的作戰計畫也討論出了結果,明早就出發前往城鎮的西邊,那兒雖然已被搜查過沒有任何生還者,卻發現到被藤蔓植物所覆盖住的山洞,像是在保護那出入口似的爬滿封鎖。
剛才也收到那些植物即使被砍斷後還會快速生長,可能魔物把那地方當成了著落點,需要再更深入地調查。
命令解散後獨自一人收拾著文件,在那人打算踏出作戰室的瞬間開口出聲叫住了他。
「......」在心中掙扎了是否該回頭,放在門上的手收緊然後像放棄般放下。
半轉過身,視線定在會議室桌面的物品。沒有回應,只是等著喚住自己腳步的伯恩開口。
會說什麼...想必是非常生棄、或說對自己失望透頂吧,畢竟在那一日自己說了許多過分的言論。
想著許多、但一句話也不能說,瞇起了眼像是在等待宣判。
「這份資料明天記得帶著,上面有關隊伍陣型跟分配的資源,這很重要。」走到弗雷面前將資料遞給對方後,沒有再開口說過任何一句話。
為了不讓對方發現到自己身上的傷勢和藥水味,給完資料後退開幾步保持一段距離。
墨綠色的雙瞳黯淡著,凝視那臉龐。和以往不同的是,感覺得到弗雷並不想和自己見面的心情。
「...可以回去了,辛苦你了。」用對待部屬般的語氣和弗雷說話,轉過身微低下頭繼續整理文件。
視線看著因為對方後退而拉出的距離,沒有聽進伯恩那略低沉的嗓音說了些什麼。
從對方手中接過的文件莫名的沉重,讓自己一點也不想翻閱。才看了幾行便放回桌面,那聲響讓伯恩抬起頭來。
「我不接受,第一小隊該照上司指令立刻返回連隊報到。」兩人之間明明不到一個阿爾雷的距離,卻無法再讀懂彼此是嗎?
看著鞋尖、這次選擇退開的不是自己。眨了眨眼、首次正面看向伯恩哈德。
「...我們沒有人員並未全數重傷,還有能力可以繼續作戰。給我拿走資料,弗雷特里西。」加重語氣轉過身面對著弗雷,不允許對方拒絕著自己的命令。
但也早就知道,他不會聽話的拿走資料乖乖離去。兩人的堅持互不相讓,也無法溝通似的在談話,對方只要上前一步便會退後。
「第二小隊全權接手此任務,你的決定不合規定。不是隊長級該做出的魯莽決定。」說完話後便離開了作戰室,在對方臉上最後露出的表情似乎…
「接下來的任務傷者一律不需告知,不許傷者參與以免拖累進度。」那面熟的成員楞楞的點頭回應。
的確、現在的權力並不在於自己身上,任務早已轉交給第二小隊處理這任務。即使第一小隊擔任前鋒,也無法決定是否能繼續待在原地作戰。但自己的堅持,不會就這樣照著上司指令返回連隊。
獨自一人坐在作戰室裡頭,望著留在桌面上的那份資料。如果決定不合規定的話,那麼在戰場上到底會是誰做出魯莽的舉動。
早在踏入連隊後接受雙方會死亡的事實,但無論如何也不會就這樣讓對方隨時死去。
右手臂上的傷勢恐怕不能揮劍太久,只不過,不會讓這傷勢影響到明天的任務。
在房內不知道已經躺在床上多久,依然沒有絲毫睡意。窗外的天色微亮,於是起身盥洗換衣。
到隔壁房間叫醒了隊員,然後要求去通知沒有受傷的第一小隊集合。雖然不贊同伯恩的決定,但最後還是決定給予尊重。
當周圍的隊員全望著自己一副在等待指令時,依然沒有看到那紫灰色髮的男人。
「你們隊長為何還沒有」出現?」面對提問第一小隊在互相對視後派了個人走上前,正是昨天在走廊上遇見的隊員。
您要求傷者不得參與,所以就沒有告知隊長集合地點。從對方口中得知伯恩受傷的情形,撫在腰間雙刀的手不自覺收緊。
在弗雷決定接下第一小隊的指揮權時,第一小隊的隊員注意到右側門走出了熟悉的人影。繫緊著長劍和配戴槍枝,身後跟著幾名部下來到了弗雷身旁。
「米利安隊長說再過五分鐘後就出發,運輸車會派出三輛過去。」傳達完命令便指揮著第一小隊先行走在前方待命,讓第二小隊排好陣型後跟在後頭。
「慢著。」伸手擋住正要行動的第二小隊隊員,然後看著伯恩哈德。
他身後的幾位隊員很明顯的帶有些輕傷,理應就是在不被通知的範圍內,而雖然伯恩哈德外表看來沒什麼異狀,但是…
「傷者不應該上前線,這是兩隊配合執行任務上。由我隊提出的要求。」
聽見自己這麼說,那帶傷的隊員立刻帶著不滿的神情想要開口,卻被伯恩抬手制止。
「如果你們執意前往我隊會阻止。」打了個響指,身後的隊員便分散站於自己身後,佔據並不寬敞的走道空間。伯恩對於自己這樣的舉動皺起眉來。
「你們退下。」微側頭向身後幾名不滿的隊員們說道,他們認為就算是輕傷也還可以上戰場,不必受到保護或是放棄這項任務。
明顯地不想聽弗雷的命令,認為自己部隊的隊長如果堅持要出任務,那必定跟隨到最後。
但聽到退下這兩字後還是不甘願的離去,身後剩下的只有從盡頭微吹過來的風。眉頭深鎖的望著弗雷和他的部屬擋住去路,那些舉動讓自己開始感到不悅。
「好。」轉身過去和自己的隊員說了幾句話,在他們抗議時挑起眉來。在一陣沉默後他們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同意。
「我得確保你在戰場上的安危,這是上司要派我們來的原因。」淡淡的回答後轉身,率先邁開腳步走往外頭。那運輸車所停駐的地點。
「……。」望著獨自走去運輸車的背影,這是第一次不能理解弗雷的想法。
但已經比預定出發的時間稍微晚了些,不可在拖延時間下去,盡快的讓兩隊都上車後前往城鎮的西邊洞穴。
腦海中想著方才弗雷和隊員們說了些話後情況有點不對勁,只不過也不想放在心上太久。
自從那件事情之後,能感覺到弗雷比以前更加強勢也稍微有了些變化。
和伯恩搭乘不同的運輸車,在出神片刻後走到駕駛座、和負責駕駛的隊員低聲說了幾句話。見那儀錶板上的速度顯示加快後才回到座位上。
原本並行駕駛的運輸車拉開了距離,聽見對講機傳來詢問的訊息。但在自己的要求下隊員皆保持了沉默。
閉起雙眼,短暫的讓自己放鬆。準備面對接下來的任務。
到達目的地後停在洞口前準備下車,卻從窗外發現到弗雷的運輸車竟然已經先停在洞口附近,落在地上的藤蔓和被刀割劃過的痕跡,地面泥土上的腳印也朝洞口走進。
和自己的作戰計畫不同、也沒有按部就班,握緊拳頭心中卻湧上了些憤怒。但也很快的壓抑下來,冷靜的命令部隊準備就緒後進入洞穴,並隱約聞到有刺鼻的血腥味。
僅帶了兩三名隊員跟隨自己,在宛如迷宮一般的洞穴中走著。在這狹小的空間內並不適合刀劍、但若用槍砲類似乎也不太恰當。
右手舉刀戒備,左手指尖劃過冰冷的岩壁。在精神的高度緊繃下身後的隊員情緒似乎難以平靜。
隊長、為什麼不讓整隊都跟隨你一起前進,明明聽說這裡的魔獸十分兇殘…
「…這不是我們來的目的,別忘記上司的命令是要求我們保護第一小隊。」淡淡的說著,沒有回頭。
還走不到一半的路程,卻見到前方有一群黑影像似在等著第一部隊的到來,燈光照耀過去,微錯愣地發現是第二部隊的隊員們將去路擋住。
「…怎麼沒跟上你們的隊長?」疑惑的上前詢問,但只見他們互瞧了一眼沒有回應,恐怕是被弗雷命令待在這等待第一部隊。
「快點跟上你們的隊長去!這裡不能只交付給你們的隊長當前鋒,這樣十分危險!」
隊員們幾乎委屈模樣望著自己看,有人想開口說話卻被其他人制止。內心想著趕緊加快腳步向前邁進,卻意外地發現到一件事。
根本就被受到保護般,第二部隊的隊員們全部都走在面前,完全不讓自己獨自走在前頭。
「……。」這下子了解到弗雷讓他們在這待命的用意,一時之間臉沉了下來,說不出來的怒氣完全表現在臉上。
「...希望他捫擋的住。」輕嘆了口氣換來另外三人略帶憤怒的瞪視,畢竟現在的情況似乎不適合發表感言。
起因是自己踩空、然後順著斜坡滑了下來,在自己站定時才發現似乎一路摔進不太妙的地方。
彎下腰撿起一樣球狀的物體細看,雖然情感上想說服自己只是果實之類的。但指尖的觸感清楚得知這是個頭骨。
人類的遺骸、散落了整個空間。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作用,頓時覺得潮溼的空氣中滿是血腥與腐敗。
「是這裡嗎...魔獸舉辦饗宴的場所。」嘆了口氣、喃喃自語,在瞧見角落那堆積的骨山時、眼中閃過悲痛。
「給我退到後面去。」低沉的嗓音迴響在陰暗狹小的洞穴裡,氣氛瞬間沉默下來如同結冰般的寒冷。前方的隊員們堅持不讓擋著去路,讓前進的速度整隊都被拖延到時間。
…弗雷特里西…如果你堅持要一個人來處理這項任務,別怪我不客氣。
隊員們頓時感到一股壓力,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乖乖退到後頭,還是要聽令弗雷隊長的話保護著伯恩哈德的安危。
「你們的任務不是保護我,而是要殲滅這洞穴裡的怪物,不要搞錯任務的目的。」即使平靜的說著話面對他們,話語中卻充滿著憤怒像似無法平息。
頓時周圍開始略微潮濕起了變化,不曉得是不是有什麼東西開始接近他們,警惕的握緊長劍用雙眼瞪著他們快點退到後面去做好戰鬥準備,畢竟這狹小的空間如果用槍彈下場絕對會很慘。
左手也握緊長刀,將隊員護在身後。被自己拋下的骨骸一路滾動到陰影之中,然後傳來被重物輾碎的聲響。
無法判斷黑暗裡那魔物的大小只能看見如藤蔓的軀體甩動著並緩慢的朝他們靠近。
「這什麼噁心的東西…」嫌惡的直盯著那魔物防備,忽然臉上被一滴液體沾上,原本以為是岩壁中的地下水罷了。
此時身後卻傳來驚叫聲。才轉過頭,就被溫熱的腥紅噴濺到臉上。
隊員朝著自己的方向倒了下來,他的身軀被撕裂。鮮血如雨般滴著。
遲疑的抬起頭發現洞穴頂部盤據著各種魔物,那一雙雙混濁的眼曈帶著明顯的惡意。
用燈光照向盡頭和四面周圍,眾人們警戒著等待魔物發動攻勢,過了半晌連一絲動靜都沒有,彷彿剛剛的小騷動僅是錯覺。
握著刀柄每小步都走得謹慎,再走上了一會來到了空間突然遼闊的場地。心想這樣也好,比起陰暗狹小的空間,寬大的場地還比較好拔刀活動筋骨。
分配成四人一小組去調查附近的情況,如果有狀況立刻回報通知,不要愚笨的與魔物相持對戰,目的就是要將魔物轉移場地吸引過來,然後在一起發動攻擊。
自己也帶著幾名部下往其他地方調查,卻傳來好幾人的腳步聲跟在後頭。
「…算了,你們也跟上來,小心周圍。」看來第二小隊的隊員們對於弗雷的命令十分聽從,忠誠的程度也非常不簡單,就算剛剛使了威脅也無法動搖他們。
內心有些著急起來,覺得這洞穴會如此安靜什麼魔物都沒見著,恐怕不太對勁。
「快出去!」指揮著身後兩名隊員行動,自己則是在魔物群的注視中蹲下身軀。
將手伸到倒地的隊員臉前,他的手壁被硬生生扯斷。鮮血在地上擴散,讓人懷疑人類的身軀怎麼會存在這麼多血液。
岩壁周圍的魔物像是圍在水缸旁的貓,充滿興味的想將來人玩弄至死。
「你們先離開、立刻要求第一小隊折返。」朝已經退回洞穴中小徑的兩人說著,他捫焦急的喊著自己。
「我拖住它們、放心吧、我會回去的。」會讓獵物在它們眼前跑走,那代表並非處於飢餓狀態。看來是在這城鎮吃夠了...
「我可不是待宰的金魚啊。」聽著身後離去的奔跑聲,架起了雙刀。帶著冰冷的笑意。
越往內走越能聞到一股刺鼻的惡臭味,看樣子他們全都藏在洞穴最深處的盡頭才是。原本的一條道路走到最後可能變得又要再次分配隊伍行動,因為他們來到了需要抉擇的分叉路。
但目前的情況第二小隊根本無法分配,只好派自己的隊員去走另一條路。當自己選擇右邊的時候,隱約聽見左邊從遠方傳來了細小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聽起來非常急促,直接朝這兒的方向奔跑過來。瞇起雙眼直盯前方,握緊刀柄右腳向後退蹲低身子等待眼前的東西現身。
隊員們用燈光往內照射一探究竟,過不久後疑似聽到人類的呼喊和槍聲,等到人影逐漸清晰後其他人才驚訝的放下刀劍和槍枝趕緊上前攙扶,讓那兩名受傷的隊員報告身後的狀況。
兩名隊員口中喊著弗雷特里西要求第一小隊折返,並將身後的那群魔物和隊長獨自一人留在那戰鬥的事情也跟著一併說出。
「帶這兩名隊員去集合的地方休息。」說完後將長劍抽出往深處一看,「你們幾個,跟我來。」
「嘖、麻煩...」咬著牙,雙刀護著要害。視線被那些朝自己襲來的魔物阻擋,那顏色灰暗的翅膀在碰觸到衣物與露出的皮膚時劃出了一道道血痕。
像是受不了般,猛力揮動手中的雙刀將群體的攻勢短暫逼退。然後快速的朝其中一隻面上砍去。以各個擊破的方式、刀刃上沾滿了不明的液體而顯得沉重。
原本想退到小徑入口,防止有其他魔獸從洞穴裡出去追擊其他隊員。但背上卻傳來一陣刺痛,那有著模仿人類女性面孔的妖物在自己身後,吸吮著牠那染上鮮紅的爪子。
身旁的隊員說著既然清楚魔物全都集中在這條路的盡頭,那麼只好將牠們全引出來解決。或許裝上定時炸彈封閉洞穴可能也只是無用的策略,還是需要確定魔物是否真正死亡才能完成任務。
「...不一定全部都集中在這裡,總之你們待會掩護我,我需要把那個人拖回來。」
就算弗雷堅持自己可以解決全部的魔物而拒絕救援,在這情況之下說什麼也不可能將弗雷的話聽進去,然後乖乖折返放他一個人在這裡等著被魔物折磨到死。
為什麼要做出如此魯莽的決定,就因為伯恩哈德受了傷不放心將任務交付過去?如果是這原因的話,過度保護的行為反而有著無比沉重的壓力......
「......。」緩慢下自己的腳步微恍神直盯前方,握著刀柄的手輕輕放了開來。
仔細想想,恐怕也讓弗雷感受到一些壓力也說不定。當初對於弗雷被選為棄子時表面上冷淡的接受此事,但自己私底下的擅自行為卻又是在保護著他。
和這次一樣,被對方私底下的擅自保護著,兩人的做法根本沒什麼不同。
手臂已經酸麻,周圍傳來宛如嘲笑般的尖嘯聲。那聲音令人煩躁、不悅。心情似乎因此受了影響而被煩躁與憤怒等負面情緒驅使。
刀法也開始雜亂無序,原本一刀就能在群攻中砍出一個缺口。但現在卻只能勉強防禦著。
從上方忽然傳來了歌聲、或說是種魔物群充滿旋律的叫聲。失去了力氣,任由雙刀垂在身旁。
身旁的魔物忽然顯得模糊,但她們嘴角的惡意卻更加清晰...無法反抗。
茫然間聽見誰的呼喊,忽然後領被拉住、身軀被猛然像後拉扯著。被衣物勒住了脖子,而感到痛苦的掙扎、也因此恢復了神智。
拉住弗雷的後領用力向後一扯,立刻朝上方開了幾槍命中魔物的頭部,阻止歌聲傳入耳中。
「開槍!」改成捉住弗雷的手腕趕緊跑到隊員們的身後,讓眾人在聽到命令瞬間對準著魔物開槍。
地上被滿滿的彈殼淹沒,落地的金屬撞擊聲也未曾間斷過。哀號和嘶吼聲也迴響在這洞穴之中,等到過了一段時間才命令隊員們停止火力,不要回頭去確認屍體狀況,先調頭再說。
緊捉住弗雷的同時也發現到對方完全沒有力氣,雙刀也替他撿起後扶著走出這條路。
沒有意識自己如何走出洞穴,最後是和身旁的人一起摔向了地面。深後傳來巨響跟吼叫聲。努力甩了甩頭想讓自己清醒些。聽見有人呼喊著自己。
「...我的天伯恩哈德、你怎麼還在這裡。」在模糊的視線中捕捉到那抹綠意,除了震驚外更多的是意料之中的無奈。
在隊員的協助下站了起來,並主動取回了雙刀。剛被那怪異歌聲的影響已經消去不少,凝重的看著隱約傳來聲響的洞穴。
當弗雷回頭正要開口說話的同時,一拳就是直接揍往對方的臉上,力道毫不留情重重的揮去。
沉著一張臉讓瀏海蓋過視線,不和弗雷說任何一句話的轉身命令其他人進入備戰狀態。讓弗雷獨自站在那兒錯愣的望著自己。
剛剛的騷動一定會激怒魔物讓牠們追上來,前方的任何入口也都裝上了陷阱,就這樣持續等待著。
揍上弗雷的那手傳來刺痛感,根本無法忍住地輕微顫抖,要不是弗雷身上的傷勢,揍一拳根本消不了心中的怒氣。
「-嘶痛痛痛...」手摸上被揍的地方在自己口中嚐到鐵鏽味,大概是被齒尖劃破了口腔。
還沒來的及裡解對方為何忽然動手,就見伯恩開始在部屬小隊而皺起了眉,畢竟讓第一小隊繼續待在這裡實在不是自己所樂見的。
朝第二小隊下了指令,令他們擋在第一小隊和洞穴中間。自己也走上前站在離洞穴最近的位置。隊員們雖然露出困擾的表情但仍準確的執行著。而伯恩則是一付想再上來揍自己一拳的模樣。
「你們第一小隊得回去,這是最後通牒。」就算明知危險仍背對著洞穴,目的是希望對方趕緊撤離。
「...就算他們回去我也是會留下,弗雷。」無視第二小隊擋在面前的舉動,仍要其他人舉起槍枝和刀劍殲滅這裡的任何一隻會危害到人類的魔物。
「為什麼你如此堅持讓我們折返連隊,同樣是身為騎士這群人並非手無寸鐵,再說是你先打亂了我的作戰計畫。」面對著弗雷語氣十分不悅,「你們來只不過是來支援後線。」
「伯恩、上司派我們來是為了讓你們回去。」抬起手意示第二小隊舉起武器,雖然自己也不願意對任何人武力相向...
「想想你執法者的稱號吧,如果只是單純為了支援你們,不應該是由我們小隊出現在你面前。」語氣很輕、甚至幾乎被身後逐漸接近的噪音壓過,但所有人都聽的很清楚。
「...我知道你們小隊和其他小隊的不同,所以當時才會跟米利安隊長說不該是由你們來支援。」改變了說話態度和語氣,在最後一句冷冷的說出。
「第二小隊不應該出現在我們的面前,要回去的是你們。」揮下手的舉動讓第一小隊的隊員們按下手中的按鈕,此時在四周發動陷阱將衝上前來的魔物一一捕捉起來。而漏網之魚遭到槍的追擊噴出汁液到躺在地面上。
「轉過身去解決那群魔物,你們手中的武器現在正對準錯人。」
「真是...固執無比。」嘖了一聲後命令幾個隊員靠近伯恩,自己則是轉身面對已有不少魔獸竄逃的洞穴。
「煩死了、莫名其妙、這一切、為什麼不全都消失算了。」咬著牙碎念著,近日以來的煩躁感跟負面情緒一次襲上而讓人疲倦。
「把第一小隊隊長伯恩哈德拖回去運輸車上。」架起雙刀,擋在所有人前面。
「......!」被其他人瞬間架住了雙手,使得手臂吃疼的皺緊著眉,而受傷的那手更是傳來強烈的刺痛。不敢相信弗雷下令將自己拖離戰場,睜大雙眼望著那再次朝洞口奔去揮舞雙刀的身影。
「弗雷特里西...!」用力的掙扎著擺脫那群人的雙手,不再是那冷靜處事的伯恩哈德。「你給我適可而止!一起作戰才是真正的選擇,而不是單方面的去赴死!」
聽到對方的話而不小心施力過猛、長刀卡在已死的魔物體內。嘖了一聲後只好先棄刀退後,然後再只用單刀朝前方揮了過去。
「誰說我要赴死、才沒這麼容易!」低吼著回應、沒有去看對方是以怎樣的神情說出一起作戰這句話。
「你剛的行為就是...」露出痛苦不堪的神情說著。以為自己了解弗雷的想法和行為,但就是不明白對方為什麼不想和自己合作來完成這次任務。
明明遭遇過比這項任務還要更加棘手的事情,但就因為弗雷的出現和那棄子的意義導致思緒全部混亂。
甩開那群人後抽出長劍砍向要襲擊隊友的黑色魔物,不再去理會弗雷的任性。
「第一小隊立刻朝退回洞穴的魔物射擊,一個也不能漏掉。」
時間像是忽然靜止一般,在那槍聲與血霧噴濺的同時。因為注意力都放在前方而造成了空隙。
一台運輸車被撞了出去、不知從何處冒出的魔物攻擊著專心射擊的第一小隊。有好幾個人來不及發出慘叫就倒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人措手不及。
見幾隻灰黑色的魔物襲上伯恩而連忙想上前阻擋,卻被洞穴出來的蝙蝠擋住去路,猛烈的以刀風斬開獸群,害怕自己看到對方倒下的模樣。
原本以為魔物都集中在洞穴裡頭或是早已被吸引出來掉入陷阱,那些灰黑色的殺手如同埋伏再地底下等著這群人背後露出空隙而襲擊。
太過唐突造成了大意,速度比上一次對付的魔物還要來的敏捷,在轉眼間就已經失去了好幾名夥伴。也讓自己的身軀被伶俐的爪子割劃開衣服和皮膚,胸膛濺出鮮血染紅了地面。
用僅剩的力氣揮舞長劍砍向襲擊自己的魔物,卻只能砍斷一隻黑色的手後便全身無力向後倒躺。
「唔、呃!」再怎麼想飛奔到伯恩的身邊,但短短的距離卻無法縮短。見伯恩的身軀向後倒去,喉間發出悲鳴。
在此時是第二小隊隊員替伯恩擋下那迎頭拍落的利爪。見到隊友的反應而回身,咬著牙強迫自己專心處理起這一波攻擊。
在最後一隻灰黑色的魔物被長刀貫穿時才得以喘息,但能夠站著的卻已不到三分之一…
「察看所有人的傷勢、有中毒或重傷的立刻搬上運輸車!」在下令的同時自己在伯恩哈德身旁蹲下,小心的拉開被劃破的上衣。
「......!」忍著自己傷勢的劇烈疼痛,捉住弗雷的手腕勉強擠出字句。「傷勢待會...再看,洞穴內還有一些騷動...看樣子...是還有其他魔物...」
一手撐起自己的身子面對著弗雷說道,傷勢雖然嚴重但似乎還能再站起來。
「你好好躺下,然後回去連隊、別跟我爭、伯恩哈德!」手輕輕壓制對方肩膀,然後喚來兩名隊員要他們將伯恩抬回運輸車上。
環視周圍,對於眼前的慘況有些恍神。如果堅持讓他們回去就好了、第一小隊也不至於犧牲這麼多人,手握成拳、心中充斥的情感似乎稱為悔恨。
「第二小隊全體隊員協助第一小隊撤退,運輸車上的指揮全由副隊長指揮。」撿起剛掉落在一龐的雙刀,守在前方。
「通報上司派遣三個正規小隊與工程師前來,此地魔物變異的狀況十分嚴重。可能有新的渦產生。」一面交代著,一邊朝洞穴口走近。在隊員開口勸阻時挑起了眉。
「通通給我坐上運輸車,不要讓我一個個敲昏用丟的!」
「...去向米利安隊長報告此事。」被抬上運輸車後命令其他人去向隊長轉達現狀,半坐起身等著留在運輸車上的醫療人員來幫自己處理傷口。
轉頭望向身後的車窗瞧見弗雷走近洞穴口,恐怕他是又想要獨自一人去處理剩下的魔物。沒想到洞穴外竟然還有魔物埋伏...要是沒有被感情用事給影響到應該能立刻發現這件事才對。
要是自己真的先回連隊把這任務交付給弗雷,現在受到嚴重傷害的恐怕就是他。雙眼黯淡下來,低頭看著手掌心上的鮮血。
在小徑中視察著,在確定暫時沒有魔物竄出的跡象後回到運輸車旁。朝駕駛員打了個手勢要他預備起飛,自己則是在運輸車周圍守備著。預防其他針對運輸車的襲擊。
那機翼發出巨響後運轉著、在平地颳起了風,單刀刺入土中好穩住身軀。抱持著警戒抬頭看著運輸車準備離地。
「跟隨弗雷特里西留在原地勘察的有幾位?」傷口被包紮完畢後勉強站穩身子問著第二小隊的隊員,雖然曉得弗雷想獨自處理魔物,但至少應該會留下其他人跟著才是。
錯愣從隊員口中的聽到只有弗雷特里西一個人留在原地等待,其他人被命令全坐上運輸車準備回飛行船。
「......」已經不知道該做出何種反應,頭疼的一手扶住自己的額無奈著。
看著運輸車順利離地,同時發現樹後有幾抹不詳的影子。深吸一口氣拔起雙刀站穩身子,自己無論如何都得讓眾人順利離去才行。
刀面向前,備戰著、不許任何魔物阻擾,畢竟最重要的人就在那台車上。
「更況...已經答應會回去了,才不會被你們阻擾。」對自己承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