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嫺屈身道：「因為這裡平時鮮少有人出入，再加上近來並不平靜，還以為是宵小來犯，一時出於防衛才動手的。

海大胖擺一擺手，拍著胸口的藥袋道：「也是我不好，那時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還好這不起眼的唱歌胡桃救了一命。」

屈嫺頜首微笑：「那是那師妹怕我一人無聊，特地請他夫君送來讓我打發時間的，可是我本來就不是很喜歡這些小物件，那天遇到小玲與小蘿爭吵，就索性送給小玲讓她頑去了，沒想到又輾轉到你手上。」

海大胖又問道：「那，這裡是哪裡呢，外頭有人指引我說這裡是客巢，怎麼繞了一大圈，東彎西拐的，只有你一個人。」

屈嫺垂首歛眼，將身後的髮辮拉至胸前順順撫著，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停了片刻，才開口道：「這裡是毛民國的高級客巢沒錯，平時沒事的時候，我就會從軒轅界來到這散心，外頭的事，多與我無關了。

墨家現在有夫人跟師妹他們扶著，再加上鉅子也回來了，多毛國國王就乾脆把這裡整理整理，讓給我作為休息處；日子一長，反倒是待在這裡的時日多了。」

屈嫺低頭啜了一口茶，繼續道：「這裡，實在有太多回憶了，你知道嗎，當過往回憶不斷的累積起來，卻礙於身份無可過問，直到得知羽自刎消息的那一刻起，我發現我再也無法負荷浪潮般襲來的思念，關於那個人，早已將我溺斃。」

海大胖睜大眼睛，不敢吭聲的看著屈嫺。

「一直壓著性子，不想讓夫人跟師妹多擔這一份心，他們可都已找到歸宿呵，那我呢?幾次在夜裡悄悄起身駕馬來到烏江邊，身上披著他送我那件的外衣，雖然夜露厚重，但身上的暖意好像他還在身邊一樣，面對濤翰的江水聲，我並不懂男子心裡懷抱的壯志，那股傻勁……」

「我又來到虞的墳前，撫著墓碑，當日不黯世事的小女孩，最終也沒能陪在羽的身邊，聽說，虞在死前，跳了一隻舞獻歌給羽。」

屈嫺一手輕叩桌緣打著節拍，側著頭唱：「漢兵已略地，四面楚歌聲。大王義氣盡，賤妾何聊生。」

屈嫺用古楚語淒聲唱著，心底對於虞還是充滿羨慕，至少，至少虞還能死在心愛男子的懷裏，而今心死又能向誰說去。

「那個，屈嫺姑娘……」海大胖出聲想安慰著屈嫺，卻見屈嫺以袖拭淚說道：「不好意思，失態了，要是讓師妹撞見了，肯定又會數落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