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沒事吧?」看到被厚重的資料夾砸在身上的人,擔憂不已地立刻上前把資料夾搬至一旁。
「你...是新田?」看著對方似是痛得要緊,心中突的一緊,應該沒砸傷哪裡吧?
「粗心大意了,呵呵……」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的傻笑,其實只是不想讓老師知道腳被架子一壓,痛死了……
「你...來,我扶你去宿舍看看哪裡受傷吧。」蹲下身正想把手伸出時,看到新田的腿正被架子壓住,急忙起身把架子推開。
「等等等、老師!」還來不及阻止,老師就把架子給搬開,痛的我差點說不出話來!到底是為什麼那麼痛啊……
「對不起...我怕繼續壓著腳會不好。」看到對方痛苦的表情,心中溢滿內疚, 「你...你...」眼睛因焦急而變得朦朧。不能哭,腦海浮現從前一些承諾,強忍住淚水。
看到老師快哭的臉,我一個深呼吸,燦笑了起來,「我沒事啦,老師不要哭。」看到老師快哭的表情,莫名的、莫名的也跟著好心疼……
「對了!可以找醫生,最近好像來了一位醫生,我扶你去找他。」伸出手想把對方扶起。
「好……」搭著老師的肩要起身,結果一個施力點不對,身子一倒,反而把老師壓在了身下!
「老師?老師你沒事吧?」雙手把自己身子撐起來,慌張的看向被自己無辜撲倒的老師。
「啊?我沒事。」呆望著上方的人,對方咖啡色的眼睛比從前看過的都要好看,不自禁伸出手撫上對方的眼簾。
咖啡色,好像很好吃的咖啡味糖果,咖啡的些微苦澀中帶著濃濃的甜味。
感覺到老師溫熱的手摸上自己的眼簾,愣了一下,伸手抓住老師的手,「老師……」因為老師的動作,使得自己也在近距離的情況下認真的看著老師漂亮的紫瞳。
緩緩的、越來越靠近……突然右腳傳來一股痛覺,臉一皺,身子往旁邊倒,「痛……」像足個小孩子喊著。
回過神想起剛才的行為,臉上一紅。看到對方痛苦地倒在一旁,急忙爬起伸出手再次把對方扶起。 「新田同學,剛剛,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來,我們快去醫療室吧。」
心中邊想著剛才的事情,新田同學的行為...心跳變快了,為什麼呢?不知心中冒起的絲絲異樣情愫是什麼,應該...只是身為老師緊張學生的感情吧,不敢深究問題,只好把想不懂的事放到一旁,目前新田的傷是最重要的事。
「好……快走吧……」吃痛得讓老師扶著自己起身,這次就注意一點了,順利的起身,因為要是又倒一次,剛剛那種差點把持不住的情況又來一次的話……
「怎麼了?是不是很痛?」看著對方怪異的神情,擔心地問。
為了不讓老師擔心更多,我也只能燦笑說:「沒事,老師不用擔心。」
「怎麼能不擔心呢,你受傷了就沒人陪我玩了!阿不,是陪老師看看學院,冒冒險。」臉因再一次的快言而羞臊的暴紅。因撑扶而緊貼的身體感受到對方傳來的溫暖體溫。眼睛不敢直視對方,只好把注意力放在地上小心腳步。
失笑,跟老師小心翼翼的走著,直到這樣肩搭肩,才發現原來自己跟老師的身高是差不多的,甚至自己比較矮的感覺……
「我會沒事的。」笑了一下,望了望老師。
「要去檢查一下才知道有沒有事呢。」躲閃著對方看過來的眼神。
看到老師非常明顯的閃躲自己的視線,不禁感到疑惑,但看到眼前醫療部完全沒燈光的現象,整個又感到腳又痛了,「怎麼辦,老師不在醫療部——」說著,望到自己手上的手錶,嘆口氣,「也是,都這個時間了。」
「不如,我把你送回房間?你的室友晚上可以照顧你,明天再去檢查?」實在不敢直視對方,只好把視線放在對方的腳上。
「可是,那麼晚了我怕他在睡覺。」笑著說完,臉抽蓄了一下,原因是因為腳又微微的抽痛了一下。該死的到底是壓到哪裡,怎麼那麼痛?
「那要來老師房間嗎?老師宿舍的床很大,你也可以睡得比較舒服。」剛才的架子一定是把新田的腿壓傷了...看他的樣子一定很痛,連那個像冬日裡暖陽般的笑容也不見了,心裡莫名一抽。把手掩在心上,我是怎了...
呼了一口氣,「那就麻煩老師了。」輕輕點了下頭,看到老師把手放在胸口上,不禁眉頭微皺,「老師,你還好嗎?」
「嗯?沒事。來我們走吧,都很晚了呢。」不會是感冒吧?難道感冒菌入侵心臟了?不行,明天得去看醫生。
「沒事。」輕輕笑了一下,跟著老師走到老師的宿舍去。啊啊……因為一時的粗心大意,就這樣麻煩老師,得腳傷好了一定得請老師吃個什麼之類的。
兩人慢慢走回宿舍,因門禁時間過了很久而鎖上的大門靜靜地站立在兩人前方。
「怎麼辦...門鎖上了,可以打欄鎖嗎,你的傷...」思索了一會,正想用身體支撑新田,用手去把鎖用力扯欄的時候發現,原來是看錯了,門沒有鎖。
本來是可以的,如果忍住腳傷一腳就可以把那個鎖踹爛,可是看到老師發現門鎖沒鎖時,我深深的感到鬆了一口氣,至少不用傷上加傷。
繼續扶著新田走到樓梯前,經過一段路也看出新田的腳應該受傷不輕, 「你應該走不到樓梯,怎麼辦...要不你把我當拐杖把全身力氣放到我身上?」雖然感覺我長得稍高,但胃病後的力氣還在養回來,背是不可能了。
望了望眼前的樓梯,我笑了笑,「我可以的,老師,你的宿舍在幾樓?」說完,放開老師,手扶上牆壁準備咬牙爬上去。看老師把我扶了一大段路,臉色有一點點蒼白,再讓老師揹我上去,恐怕倒的就是老師了……
「我跟你是住同一層呀,我是你的班導...你還是讓我扶著吧!我們要上四樓呢!」雖然力氣有點不足,不過為了不想對方的腳傷加重,死咬牙也得把人扶進房間。
「對喔,差點都忘了。」傻笑了一下,因為腳傷的緣故連這點小事都忘了,「老師,你讓我扶一下就好了,我怕你承受不了我的重量。」笑了一下,他可不想讓老師真的倒下去。一手扶牆壁一手讓老師扶著,順利的慢慢上了四樓。
「你要去拿睡衣嗎?」看著對方身穿校服,總不能穿校服睡覺...雖然對第二天的課堂很方便....不對,鬆身的衣服應該對受傷的腳比較好吧?
「對喔,都忘了還要換衣服。」拉了拉身上的衣服,「那老師,你等我一下。」說完,就盡可能的輕手輕腳的進了房間,發現還沒打過招呼的室友睡得很熟,這才拿走了睡衣,走出房門,再悄悄的關上。
身子頓了一下,腳又突然痛了起來。
「小心點,都受傷了,老師可以扶你進去呀!」看見對方身體頓了頓,才從剛才驚訝地看著新田獨自走進房間的身影回過神來,立即上前扶著對方。
難道老師這麼靠不住嗎,想到這裡心又抽了抽。明天一定要看醫生!
「我想說,我應該可以……」無力的笑了笑,靠在老師身上,聞到老師身上的沐浴香,不自覺深呼吸一口氣,「老師,你好香喔。」又恢復了燦爛的笑容,或許是因為……老師的關係?
被對方燦爛的笑容吸引住,感受到對方的靠近而回過神,呆看著對方,香?什麼很香?動了動鼻子,嗅入的是對方身上的溫暖氣息,不自覺地蹭了蹭。
看著老師呆愣卻又很可愛的表情,我不自覺微笑了起來,而且……老師越來越靠近,我搭在老師肩上的左手也不自覺收緊,就在快親到老師的時候,因為腳的痛覺又傳上腦袋,表情皺在一起,「好痛……」
「新田?...來,快去我房間休息一下吧!」感覺到肩上的手收緊了,是因為腳痛得很吧。小心翼翼地扶著對方進入自己的房間。
被老師攙扶著進了房間,進房間後乖順的坐在椅子上,並沒有一屁股坐上床上。
「你要喝些什麼嗎?還是先換睡衣?」終於辛苦的回到房間,為了讓新田可以休息一下... 還是換一換輕鬆的衣服,順便看一下腳傷?
「恩……我想喝柳橙汁。」傻笑了一下,柳橙汁可以說是我的最愛啊。
「那就麻煩老師了,衣服我自己換就好了。」笑了一下,動手就直接脫起衣服,上半身都脫光後,當作睡衣的T恤好死不死被自己弄掉,「搞什麼……」輕嘆口氣,拼命蹲下身然後不觸碰到腳傷要去撿衣服。
「嗯。」正想轉身去找一下柳橙汁,看到對方就這樣直接在面前脫了衣服,心不禁漏跳了一拍。臉紅著不禁直視對方的身體,竟然就這樣脫了衣服...看到對方不小心把睡衣弄丟在地上,並打算蹲下身去撿,擔心著對方的腳,立刻蹲下想幫對方撿起衣服。 「來,我幫你撿吧,你坐下休息。」真是的,腳傷了還蹲。
「謝謝。」無奈的笑了一下,覺得現在的自己有夠沒用,受不了……
接過衣服穿上身,接下來就得煩惱褲子的問題了,一下子就脫下來應該沒問題吧?我想。
總覺得看著新田在面前換衣服令人感到害羞,我可是男生,同是男生,對方有的東西我也有,害羞什麼。拍了拍自己的臉,似是感受到對方的失落,便拍了拍肩膀, 「新田,怎麼了?」
一開口就要說自己的煩惱,但看著老師疑惑的臉,話一個字都吐不出來……總覺得,很害羞……
不對,我害羞什麼?都是男生我害羞什麼啊?
「呃、老師,我在想怎麼、怎麼脫褲子……」後面的話說的極小聲,說完我彎下身,只是因為覺得彆扭,想把那彆扭的表情藏起來啊!
聽到問題後不知為何剛才給自己做的心理輔導似失去效用,感覺到臉上火燒似的。新田的腳傷...如果是他自己一個應該脫不了, 「要不...我扶著你,你試試看?」
「啊?不不不用!我可以自己脫!麻煩老師給我一杯柳橙汁就好!」狂傻笑一番,然後亂揮著手,不知道為什麼整個、整個又更害臊……
「好吧,要小心不要勉強。」轉身走到小型冰箱,打開後拿出柳橙汁和冰,記得從前看過朋友腳扭到也是用冰敷著,被砸傷可以嗎?不管了,就試試看吧。
趁老師轉過身時,一口氣脫掉,再一口氣穿上,果然這個方法可以!只是腳有點痛就是了……
拿著冰和柳橙汁走向新田,看見對方換完衣服,想起自己還沒換睡衣。 「你先坐著?我....我去換睡衣。對了,柳橙汁。」把柳橙汁放到桌子上。 「這是冰,我去拿毛巾給你包著,敷一下可能沒那麼痛?」轉身走向衣櫃拿了毛巾和睡衣,再把毛巾交給對方。
「好,謝謝老師。」簡直是看著柳橙汁燦笑的,我自己覺得。把柳橙汁一整杯一口氣喝完,再把冰放進毛巾敷在腳上,很冰,但是整個舒服多了。
拿著淡紫色的睡衣走到床邊,背對著房間內的另一人脫下便衣,再把睡衣穿上。臉上的火熱從回到房間後不但沒有消退,反而升高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是發燒了嗎?這樣應該不能跟新田睡在床上,還是不要把病菌傳染給別人。不,我在想什麼?怎麼會想到和他睡在一起。換衣服的動作變得緩慢,腦海變得混亂。
看向老師的背影,老師的動作很奇怪,甚至變的緩慢,老師怎麼了?不舒服嗎?
「老師?」微皺眉輕聲的出聲詢問,老師他,還好吧?
「啊?......沒事沒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令混亂的腦袋平靜下來,快速地摸了睡衣。臉紅地走向新田 ,「你有帶牙刷嗎?我想先去洗刷一下。 」
看著老師臉異常的臉紅,吃力的站起身,望著老師,「老師,你的臉怎麼紅紅的?發燒嗎?」說完,擔心的微皺眉頭伸手就要摸上老師的臉頰。
「不知道。」害羞地躲閃對方伸過來的手,一想到會被摸到額頭,心突然跳得很快,為了不讓對方擔心,扯起一抹微笑。 「我沒事,可能是最近天氣熱了。」
微皺眉依然擔心的看著老師,分明就是不對勁,「你確定?」
「真的沒事!」猛搖著頭來掩蓋著心虛。 「你還沒說有沒有牙刷呢?如...如果沒有我有多一個可以給你...」臉依舊紅著望向衣櫃的方向。
眼神直盯著老師,輕聲說:「沒有,麻煩老師了。」或許,臉紅是另一個原因?我輕笑了一下,試試看吧。
緩慢的走向老師,本來只是想靠近老師一點而已,但沒想到的是,腳一頓,就要往前倒!這、這根本就是計畫外嘛!
「不,不會....」回頭看見新田身體向前倒,身體下意識地想伸手扶著對方。
又靠得很近,我不自覺雙手一收緊,就把老師抱住,「老師,我記得你比我高吧?怎麼抱起來,很小隻的感覺。」我傻笑著,竊取老師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
「我有170阿!我才不小隻!新田你...」察覺到在對方懷裡,臉紅著想把對方推開,但想起對方的腳傷,亦只好乖乖的呆在懷裡。
「是是……」笑著貌似敷衍老師,摸了下老師的頭,放開老師坐到了床上,往後倒,「老師,我想睡覺了。」揉了揉眼睛。
正想把對方微微推開,對方已放開我。看著對方疲累的身體倒在床上,點了點頭, 「那我睡地上吧,我怕會壓到你的腳...」
「睡地上?不行!」坐起身拉住老師的手,「老師我睡吧?我不能讓你為了我,去睡硬梆梆的地板。」微皺眉,起身就要準備去處理自己要睡的地鋪。
「不,你有腳傷呀。」拉著對方,把對方扶回床上,臉紅地望向床上, 「好啦,不如一起睡吧,床也夠大。」
聽到「一起睡」三個字,不知怎麼的,整個人僵住,而且感覺臉很熱……
我低頭抹了下臉,再躺回床上,「那、那我先躺著休息。」盯著天花板,我這是怎麼了……
「好。我也休息一下...」看到對方躺在床上,自己也爬上床,躺在對方身旁,把被子拉好,望了望身旁的人, 「抱歉,我...我只有這張被子,要不你蓋吧?」伸手欲把被子拉起蓋到對方身上。
「啊、不用!剛好可以蓋到我們兩個,不用都只給我蓋——」用手臂撐起身體,把被子蓋到老師身上,但突然動作一頓,雙手各撐在老師身旁的兩邊,定睛看著他。
我輕輕微笑了一下。
「新田...?怎麼了?」被對方突然而來的動作嚇了嚇,對方的眼中清晰地映著自己。
伸手抓住老師伸過來的手,看著老師的眼睛……
「老師,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說完,我頓了一下,放開手,躺回自己的位置,轉過身背對著老師。
捏著自己的臉,剛剛、剛剛到底在幹嘛啊?
呆看著剛才被拉著的手,剛才似是稱讚的說話令臉上的火熱傳至全身。轉過身背對新田,把臉埋在手中,腦海中略過不少回憶,新田是第一個稱讚我眼睛的人呢...
雖然剛剛似乎作了脫序的行為,但那個稱讚可是誠心誠意的……糟糕,臉又熱了,還是趕快睡吧!
我皺了下眉,把腳上的冰塊放好,頭埋進枕頭裡趕緊把思緒整個先丟開趕快睡吧……
可能是今天緊張過度,感覺很疲倦,腦海中的風浪慢慢平息。柔軟的床加上溫暖的被子很快令人感到濃濃睡意。眼皮慢慢合上,意識進入休息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