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聲中睜眼,按了按發暈的額。一晚在不安穩的夢境間浮沉,雨聲吵擾,即使睡過了依舊感覺疲累。
扶著冰櫃站起,昏暗的天光勉強透過雲層送來些許光明。感到身體有些無力,決定還是下樓至廚房找點東西填飽肚子──即使自己根本一點胃口都沒有。
瞇著眼緩步下樓。大宅中的人已所剩無幾,清晨更是碰不到半個人。大大的打了個呵欠,卻驀然毫無預警的停下腳步,扶著扶手,挑眉。
並沒有看見任何屍體,只是若有似無的血腥味瀰漫,引起些許不安。此時的自己正站在三樓樓梯口,透過天井可隱約望見對面走廊上半掩的門扇,似乎是被風吹著,一晃、一盪。
翻找記憶,想起應是那個中東男人與自動人偶的房間。明知道在這時候的自己應該避嫌,遠離任何屍體方為上策;但腳步就是不受控制,改變了方向,一步一步的,接近了房間。
若是出現了屍體,那就代表著──昨日的審判再度失敗。
深呼吸握緊門把,輕輕推開門。出乎意料的,沒有想像中的血腥場景──甚至可說連半滴血都沒有。馬庫斯靜靜的躺在床上,看起來如同睡著一般;唯一不同的是,身旁散落的機械手腳。
微微愣了愣,隨即快步走至屍體身邊。人偶的臉上依舊帶著面具,看不見他的表情。而近看才注意到心臟處還插著一把小短刀,說明了這才是致命的傷害。
可惡……失敗了嗎?
細細查看著屍體。被拆卸的機械手腳並不是被暴力扯下,而是精細的拆卸四肢,讓對方失去行動能力。若是薩爾卡多還在宅邸,自己一定毫不猶豫的認為這一定是薩爾卡多所為;畢竟如此複雜的拆卸手法,只有極為手巧的人才辦的到。
這比暴力扯去手腳更為慘酷。眼睜睜的看著兇手拆卸自己,最終失去逃跑或反抗的能力;看著最後一擊落在自己的心臟,卻束手無策,僅能坐以待斃。
低首俯望屍體片刻,最終還是什麼也沒做,步出房間,深深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