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房內,將書擱置於桌上,「...是誰?」眉間蹙起折痕,眼神警戒的看向床上那隆起的棉被。
「不要吵。」聽見了些微的聲響,有些不耐煩地抓了棉被蒙住頭,轉身想要繼續睡,但是卻已經沒辦法再睡著,只好爬了起來,睡眼惺忪地看著對方。
「你是...古魯瓦爾多。」語氣頓了下,於記憶中翻找出那天在雨中男人的名字,「你...為什麼在這?」走近床邊疑惑的望著似乎還沒睡醒的人。
「從門口。」有些睡迷糊的回答對方的話,腦袋卻因為還沒清醒而胡亂地答著。正要指著門時,卻有些困惑的張望,下意識地問:「門呢?」
看來他的意識還未完全清醒,伸手揉了揉後髮,轉身於床緣坐下,苦笑的看著他,「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問你為什麼會到我房間?」而且還在人床上睡覺。
揉了揉眼睛,盯著面前的人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努力的回想剛剛做的事情,只能簡單的做出這樣的結論:「路過。」
又打了哈欠,只覺得眼皮依然沉重,順手的拉了對方的衣服,額頭一靠又開始呼呼大睡。
「你.......。」語未落下,規律的呼吸聲立即傳來,微低下頭無奈的看著就這麼順勢睡在腿上的人,視線卻趁時細密的觀察起他的臉龐,「...奇怪...。」搖了搖頭,撇下莫名的熟悉感。「古魯瓦爾多,起來。」一手搖著人的肩膀。
才剛要入睡又被搖醒,覺得有些煩躁。再次醒來時,腦袋已經清醒得差不多了,盯著面前的人看了很久。雖然已經清楚地意識到自己隨便跑到別人房間裡睡著的事情,卻完全無法做出反應。發楞許久後,開始覺得有些頭疼。
「你的房間……抱歉了。」
「...沒關係。」心裡有些意外他會這麼回答,垂了下睫羽,起身來到書桌旁坐下,恣意的拿起剛才的書翻閱起來。
從對方的床上爬了起來後,並沒有直接離開的意思,反倒是留在原地觀察了起來。人看起來稍微秀氣了一些,髮型也偏向女性化,但是這一些都不是需要在意的東西。
對於記憶,唯一在意的恐怕只有面前這個人了。記憶相當的片段且不明確,究竟和對方有著什麼樣的關係,也完全弄不明白。看著對方自顧自地看起書來,頓時有些無措,也有些不滿。
順手抽走對方手上的書,隨手亂翻了起來。書上的文字一個也沒入眼,只是純粹翻動著。雖然說會跑進對方房間真的是無意的,但是自己確實有些事情想要問清楚,便在對方開口之前搶話:「你在現世有牽掛?」
「你...。」拿回被對方抽走的書,問題在記憶中咀嚼不出答案,事實上對於這一切也無從探尋。「...不知道,但或許是有的吧。」瞇起眼,看向窗外那使人迷濛的光景。
「不知道嗎?」得到這樣的答案後,開始有些迷惘。自己究竟是沒有,或是不記得?看著書被抽走,思緒有些亂。甩甩頭,疲倦的感覺又湧了上來,一聲招呼也不打的直接轉身。
「等等,你...」眼看古魯瓦爾多似乎正要離開,潛意識裡卻發出訊號的叫住人,「你能待一下嗎?」即便這種要求讓自身也困惑住,仍舊表現的沉穩冷靜。
「要做什麼?」有些困惑的回頭看著人,但卻也沒反對的停下腳步。「你不是要看書?」
「...唔、是,只是...。」停頓下語氣,只管把人拉到床上坐下,紫色雙眸瞥了眼他澄澈的眼神,輕笑。「你...讓我感覺很熟悉,我這樣說你大概覺得很奇怪吧...。」
「是很奇怪,也不奇怪。」盯著那張有些秀麗過分的臉,怎麼樣也想不起究竟是在哪邊認識這個人的。「我也覺得你看起來很眼熟。」
「嗯...或許曾在某個時空認識吧。」瞇起眼,手扶著床緣身子稍微湊近人。
看著對方的臉越來越近,有些困惑卻也不太在意。看起來唯有找回記憶的時候才能知道答案了。「那個叫炎之聖女的,可信嗎?」從頭到尾都沒見過本人,只有聽聞名號。
「...我不曉得,只是現在只有這個選擇了吧。」輕手將對方側髮上的塵埃拿起,放到垃圾桶裡。
「任人擺布嗎?」真是令人厭惡的感覺。雖然很想知道面前的人對自己的意義是什麼,但也不想按照別人期望的路去走。「我可不會任人擺布。」突然念頭讓自己一時衝動,也不明白為什麼的,起身的同時也在對方額頭上落下一吻。
「...........」身子一顫,稍微向後退了開來,錯愕的伸手輕摸著被吻過的地方,困惑的眨了眨眼,私毫無法理解這舉動背後的緣由。
看見對方錯愕的樣子,不由得嘴角上揚,有種惡作劇得逞的感覺。雖然自己也不明白這麼做究竟有什麼意義,意外的一點也不討厭這樣的感覺。伸手撥了對方的長髮:「這個地方還不錯。」
「...你這是做什麼?!」右手反抓著對方的手,看到古魯瓦爾多臉上浮起的笑意,不由得產生某種熟悉的感覺,似乎曾經也如此正視著他一般的澄澈。
「沒做什麼。」直直地盯著對方看,也沒打算甩開手。「記憶就算回來了也不一定會更好。」
「...或許是這樣吧,但你一點也不在乎過去的自己嗎?」放下手,別開他的視線,內心卻焦灼的翻燙起來。
「一點也不。」打從一開始就有這樣的感覺,自己的過去一點也不重要,也並非值得苦苦追尋的東西。
抽回手,再次坐回床邊,卻仍然直視著對方:「過去的自己,會和現在有什麼差別嗎?」
「你有想過嗎?我們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是不是有什麼牽連,可能是朋友、是敵人或是更複雜的...。」半垂下眼,雙手交握放在膝上。
「抱憾而死,人偶說過的。」盯著對方的動作,語氣平靜得毫無起伏:「既然是這樣,那麼過去根本不需要憶起。」雖然多少有些在意為什麼會在意對方,但是還是覺得不需刻意去追尋記憶。
「若能找會記憶,返回世界說不定能挽回那些遺憾,你也不要這個機會嗎?」側過身反望著人,長髮輕垂在人的肩上。
「比起現世,不如永遠待在這裡。」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