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傳真紙放妥於自己的行李後,人隨即前往機場,搭向通往日本的班機。坐上飛機搭乘將近兩三個小時左右便到達了關西機場。照著機上人員的指示與自己略懂的日文,很快的走出機場。攔下計程車坐上後,從行李袋裡掏出傳真紙,告知司機要去的方向前進「司機不好意思,能不能請你幫我載到這個地方?」
司機先是撓了撓頭,以餘光瞥了伊歐手中的傳真紙一眼『要去大阪?那你可真是找對人了。趕時間嗎?觀光客。』看著司機朗笑神情,以為自己是來觀光的客人,不覺莞爾。也沒有再行解釋,緩道「算是,那麼麻煩你了。」話完,司機則發動車子,一路開去大阪。車上,司機與自己閒談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大阪地點。
下了計程車,與司機道別後,自己則拿著傳真紙一路步向地址所在區域。走著,沿途映入眼簾的是一遍美麗風景,發現與台灣的道路大不相同,淺笑「這就是他所居住的地方嗎...。」斂眼看著傳真紙,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然佇立在孝所住的家門前。
母親跟在後頭,知道語言不通,簡單對母親與伊歐介紹雙方,母親笑著提起手上的籃子,對伊歐表示要出門一趟,深深一鞠躬才離開。
依舊瞪大眼睛盯著眼前的人,看上很久,無法回神「……是天氣太熱的幻覺嗎……?」接近不可思議盯著眼前的人。
忽爾看見年約40-45歲的女性從孝所住的門裡走出,在一陣比手劃腳的情況下,對方猜想似乎與她的兒子有關,於是將孝從家中叫了出來。雙方簡短介紹後,才得知眼前這位女性是孝的母親。「是現實。孝,沒先通知就來你家,失禮了。」目送對方母親後,回頭慣性的伸出手輕撩對方髮尾,淺笑緩答。
還怔愣,突然頸後搔癢,縮起脖子,耳根脹紅盯著伊歐,手護住脖子「唔……」熟悉的互動讓人有奇怪的感覺,移開目光「怎、怎麼突然來日本?團長那邊忙得過來嗎?」
察覺到對方將目光移開,又將彼此距離退開一小步,瞇眸,上前一步「只是想問問你上回所說的『寂寞』是什麼意思。」把手中拿的傳真紙遞給孝「這是團長交代給我們的任務,我想他會忙得過來。」微笑。
「……」感受到伊歐迫近,下意識往後再退一小步,沒有發現身後是門板,聽見伊歐說的話,頭低到不能再低「……什、什麼都沒有……」緊盯地板,接過紙條,目光掃過上頭的『紀念品』,沒好氣努一下嘴,咕噥「……討厭的傢伙……」
瞧見對方漸往門板靠上,勾唇,瞬間將孝抱滿懷「抓、到、了。所以要帶我去嗎?買紀念品。」低首看向人的反應像隻小貓,一臉想逃脫的樣貌不由得讓自己想發笑。
「欸!……」驚呼出聲,趕忙壓下音量,僵住身子被伊歐抱在懷中,突然想起還在家門口,慌忙掙脫開,胡亂點頭「嗯,晚上帶你去買,先進來吧……」推著伊歐,讓對方站入家門內,立刻關上門後,領人至自己房間。
避開不直視伊歐,兀自拿出另一組床墊鋪好「不好意思,如果不嫌棄的話,只能跟我共用房間……家裡都是和式的房間,晚上才鋪床,有些簡陋……」不自在介紹房內擺設,原先在外頭的まるこ踱步進房間,盯著伊歐喵一聲。「啊、這就是まるこ。」蹲下身抱起まるこ,淺笑。
將對方放開後突然被孝領至房間,視線晃向各處。忽爾聽見對方的話而抬眼詢問「你確定要跟我共用房間?」原先想直接留宿在附近飯店,卻沒想到對方會這麼說,而讓自己稍感訝異。看見孝抱著まるこ像做掩飾,緩道「まるこ果然還是就近看的好。」配合人的情緒做反應,也伸出手指輕碰貓鼻,讓まるこ習慣氣味。
「嗯?」面對對方突然的問題,怔愣住,有些慌張「啊、不好意思,你已經訂好住處了嗎?」まるこ抖抖鼻子,頂一下伊歐的手,瞇起眸撇頭,動兩下表示要下去,將まるこ輕放至地面,彎下身慌忙收起被褥,有些懊惱『真是失禮……本來就應該先訂好住處,我怎麼……』
逗弄完貓鼻,看著まるこ離去,目光移至孝身上「還沒有決定下榻的地方,因為剛下了飛機就直接來到你家...。」不好意思的將手搔了搔後頸,心想自己突兀前來,在沒有帶任何禮品之下,舉動確實有些冒失,怎能讓這家人花心思招呼自己。「我隨意找家飯店休息就好,何況兩人擠一間房,很容易出事呢。」悶笑
聽見伊歐說的話,正要開口,看見對方突然悶聲笑,還有說的話,怔愣一下,臉燙紅「……我、呃,我沒有別的意思……」一陣沉默,突然外頭傳來母親呼喊自己名字的聲音「啊、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低下頭快步走出房間。回到房中,神色略為尷尬「……母親說希望能夠招待你一起吃晚餐……」
揚起不好意思的淺笑「她說,如果不介意的話,用些家常菜可以嗎?因為難得有朋友自遠方來拜訪我……」略為無措,緊張玩著頸後長辮。「如果有什麼打算的話,也沒有關係。」突然開口補充。
本意只想待一會兒就走的伊歐,卻從孝的口中得知他的母親希望能夠招待自己,原是一陣意外,但是耳裡真正傳進的只有孝的最末句。「是不介意,只是麻煩你的母親還是會感到不好意思。」話完,似乎想到什麼而又迅即握住對方正在玩弄髮辮的手,定眼緩道「...你希望我留下,我就留。那麼你的回答是?」
聽見伊歐說的話,莫名暗鬆一口氣,突然被握住手,嚇一跳抬首「……我……如果這不會打亂你的計劃,我希望……你……留下來……?」說話速度越來越慢,說完同時意識到脫口而出的話語略為奇怪,心驚抽手「啊、我……我是說難得有朋友來訪,父母親也很希望能夠好好招待……」
對方反嚇的將手抽回,伊歐感受著停留在掌間的溫度,定眼再看,對方已如同一隻松鼠,散發出想往高處爬的心態而躲著自己。淺笑聳動肩,刻意露出一派輕鬆,讓孝安心「是嗎?那麼就麻煩你們了。」將注意力環視房間各處,這才發現孝的房裡呈現出極簡擺設,不由得多看幾眼。
「唔、嗯……」低下頭,略為不自在玩著後頸髮辮,避開伊歐目光,領著伊歐下樓用餐。飯桌上擺滿日式家常菜,母親笑著招呼伊歐吃飯,父親心情大好,直邀伊歐喝啤酒,席間充滿歡笑。用餐結束,母親趁父親分心,打發兩人離開家中。母親靠近耳邊:「快點把你朋友帶走,不然等等你爸又拉著人家要喝酒。」
「嗯,我知道了。」點點頭,向著父親說明,台灣的朋友請伊歐幫忙帶東西回台灣,用完餐後出門購買,父親不捨放下啤酒,硬拉著伊歐乾掉眼前那瓶,才放兩人離開。
走至長廊,不好意思一笑「……對不起,父親的心情似乎很好,希望你不要介意……」
見過孝的雙親後,發現他們十分熱情。尤其是見到孝的父親,更是有些盛情難卻。好在中途時,孝告知他的父親說明必須要外出替人買伴手禮的理由才能即時脫身。
走在長廊,看著孝一臉窘紅的模樣,悶笑出聲「不會介意,只是很難想像你們會是有血緣的父子,當然,麻煩你母親做了料理來招呼,我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來表達心中謝意。」話完,兩人已然走出門外「不過大阪的名產是什麼呢?對於這點還請你這位當地人帶路了。」故意對他人稍作行禮,臉露惡笑道。
「……?」聞言困惑看向悶笑的伊歐,突然意會,略為不甘鼓頰「我、我的個性本來就……」說一半,作罷領著人走出門,看見伊歐故意鬧著,瞇起眼眸「……」沉默之後跨開步,轉身往前快走去。
「你的個性本來就是怕生、小倔、還有可愛。」搭上對方故意閉口的話語。瞥見孝瞇著眸子而鼓頰的模樣,在心中確定這趟的大阪行果然是來對的想法。察覺對方故意將腳步走快,邁開步伐跟上人的速度直至併肩而行「再走快一點,我就得牽著你的手,別忘了我人生地不熟?」,隨著孝行走的方向拐了個彎,提醒道。
「咳!嗯……」裝作未聞伊歐的話,清嗓子除去尷尬,走下階梯,因人潮多,思索幾秒,在感到尷尬前,抓著伊歐手腕「往這邊,跟緊,人很多……」兀自悶著往前走,擠入地下鐵車廂,鬆一口氣放開手「現在人很多,要跟緊……」侷促想空出空間,車門開又關,人卻越來越多,眼見伊歐已經貼到自己面前。
聽著孝一昧提醒自己必須跟緊他的腳步,於是伊歐將腳程加快。忽爾,手腕被人抓握,才使得自己終於擠進人潮擁塞的車廂。「你...」原欲開口問孝是否曾因這樣的狀況下搭車前往上學,所以才害怕與人接觸,不過伊歐卻很快的將問題吞回。心想這也算是私人問題,便不再過問。
「孝,我們...」話尚未說完,幾名乘客突然朝著自己方向擠去,使得兩人距離逐漸貼近「看來我得照你的意思跟緊了。」正當孝還沒反應的狀態下,迅即將孝往車廂內的牆上一靠,另一手則環抱對方的腰際惡笑道。
「唔!」周邊一擠,還未來得及反應,突然腰被環上,一驚,一再提醒自己現在人群眾多,眼前是伊歐。渾身僵硬,低下頭緊握拳,後頸沁出冷汗『……沒事,不是,不是他們,是伊歐……』暗自低喃,皺緊眉,深呼吸後,努力讓語氣聽來正常「……你、你靠太近了……」
聞言而淺笑,將環住腰際上的手,使勁力道把人攬得更近,低聲「...沒有,其實我們很遠..。」話完,將手放開,而周遭仍是處於擁擠狀態,看了看四周,低頭問孝「我們要去的目的地在哪?」淺笑詢問。
困難吸一口氣,強牽起嘴角「去道頓崛,最熱鬧的地方。」隱約聽見車上廣播,一邊抱歉,擠開人群,抓緊伊歐的手,一路快步走至人群分散的地方,突然放開伊歐的手「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間。」語畢皺眉衝入廁所關起門,近乎乾嘔,用力咳幾聲,嘗試緩和情緒後,確定平靜,走出廁所。
突然有人出聲叫住自己『櫻井……?』略為怔愣回頭,看見人臉色一凜,面無表情,轉過身,走向伊歐,匆匆拋下「走吧。」領著伊歐出站,甩下身後欲跟上,叫著姓氏的人。
明白要去的地點後,一下車就被孝拉出車門直至人們鮮少走動之處。忽爾,孝提議去趟洗手間,等了沒多久便看著他強撐表情緩步朝著自己方向走來。原先想問他是否人不舒服,卻聽見有人喚住孝的姓氏。「孝,似乎有人在叫你?」怔愣,看著人突然大步邁前,只好趕上人的腳程一邊提醒著。
繃緊臉,全無表情,嗓音極其冷淡「不用理他。」沉默走上一段距離,腳步漸緩,過橋後嘆一口氣「……對不起,剛剛失態了……」不希望伊歐多問,撐起微笑「你想先去買紀念品,還是吃點點心呢?」
頭一次看見孝的表情浮現出自己從未看見的模樣,更加斷定方才喚住孝的人與孝曾經熟識。感受對方明顯轉移話題,自己便不再多問。失笑搖著頭,向對方證明自己並未介意態度問題「當然是先吃點心。」自行在心中揮去所有疑慮,微笑著。
伊歐沒有多問,如往常微笑,安下心鬆口氣,點點頭「伊歐知道章魚燒吧?前面的很有名,走吧。」領著伊歐向前,突然想起難得很久沒與朋友出遊,淺淺一笑,有著莫名的開心。「很好吃喔。」想著最喜歡的點心,揚起開心的微笑。
兩人雖沿路步行經過許多地方,但是伊歐的目光卻始終停留在孝的身上,絲毫沒有移開的打算「是嗎?我還沒吃過道地的章魚燒呢,聽說有很多種口味?」低首,暗自盤算待會兒買一些食物帶回去,希望孝的父親沒為方才的離開而介意。
「嗯……?」聽見伊歐的話怔愣,輕笑出聲「甜點的話,有很多口味……章魚燒有很多家店,都要試試看嗎?」目光望向其中一間,詢問伊歐。
「那麼今日就不以甜食為主,以孝認為還不錯的茶點及自己覺得還不錯的甜點類出發。」選擇不以自己先愛吃的地方下手,是因為察覺對方似乎已看中合適的地點。笑了笑,又道「雖然很想每個都試試,不過方才在你家祭過五臟廟...,不如由你來推薦幾款好吃的?」緩步,側頭看向對方。
思索幾秒,目光定在一間排著人龍的章魚燒店「先吃那個吧?一邊吃,一邊逛,也能看紀念品。」克制不露出太雀躍的神情,淺淺一笑,指向眼前的章魚燒店「還有仙貝店……」突然閉上嘴,望向伊歐「伊歐打算在這邊待多久……?」
聽見對方這麼一問,不假思索而脫口「待到讓你想回台灣去。」兩人併肩排隊等待買食物,而自己的注意力則是看向前方店家的人潮買氣。想了想,緩道「不過我不會這麼厚臉皮硬是待在你家,應該會選擇附近飯店住下。啊..似乎換到我們了?」看著老闆正微笑問自己,卻對日語感到一陣挫敗,轉望孝以眼神求救。
聽見伊歐說的話,怔愣許久,未注意到已到隊伍前,直到伊歐以眼神求救,看見後方人不耐的表情,回過神趕緊欠身道歉,點餐後,接過章魚燒,遞給伊歐。腦中不停迴旋伊歐說的話,幾次張口閉口,不知道該說什麼。下意識喃喃「……為什麼這麼希望我回去呢……」
一手接過孝遞前的章魚燒,也從中選了一顆咬下,幾乎燙口的使自己不禁蹙緊眉。「你剛才有說什麼嗎?」伊歐是有聽見的,只是佯裝沒聽見樣子。瞥見對方聽見自己的回答,表情像漏了拍數,便在心底做了一個決定。
「孝,你在這裡等我,剛才看見有處攤位正賣著團長想吃的食物,我想過去看看。」不等對方回應,伊歐很快離開對方眼前,直到孝在原地等了一個多鐘頭才察覺有異。而此時的伊歐已然回去拜別孝的雙親,提著行李準備搭機前往台灣。
以為伊歐會如往常,笑鬧著回覆自己,突然對方扔下一句話後,匆匆鑽入人群中,眨眼已不見人影「伊歐……」怔愣一會,內心覺得有異,暗自祈禱只是錯覺。不安等待一個鐘頭,終於受不了,原是走著,變快步,慌張張望,什麼都沒看到,最後拔腿狂奔。
衝回家中,推開門,只見父親母親和諧聊著天,看見自己倉皇,大口喘著氣,雙親不解,直衝口問著伊歐去哪了,憂心是否走丟,父親卻挑起眉,表示友人方才有說有笑,離開家中,說是完成事情要回台灣。
聽畢,愣在原處,母親有些擔心,握著手,詢問是否發生什麼事情。回過神,看見雙親擔憂的神情,垂首搖搖頭,扯出一抹淺笑,表示沒事,拿件外衣,只說聲要出門,便又離家。
一踏出家門,確定雙親已安心,再次拔足狂奔。沒有對方的聯絡方式,撥打手機也無回應,往機場的路上緊急撥一通電話,請團長看到伊歐後,讓他與自己聯絡,不等團長多問,掛掉電話。抵達機場大廳,快步奔入,詢問櫃檯後,推斷伊歐的班機,又請人員幫忙放送,請伊歐與自己聯繫。
按奈著,焦急等待訊息,始終沒有回音。航班一班又一般啟程,手機卻仍是安靜。身邊旅客來去,始終沒有一雙熟悉的鞋子,往自己眼前來。低首將臉埋入手中『……是不是因為,我總是甚麼都不說,所以……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
回過神來,眼淚爬滿面,驚楞著站起,側掩著臉進入洗手間,以水拍洗過臉,整理過後,深吸一口氣,失魂順著原路回至家中,途中與父母交代行蹤,請雙親先行入睡。步入房間中,眼見還擺得平整的床鋪,頹然坐下,盯著毫無動靜的手機,突然失笑『從來沒有這麼希望手機響起呢……』
躺下,沒有開燈,睜著眼,腦中唰過一幕一幕自去到台灣,在咖啡廳中工作,遇見伊歐,幫忙養喵醬,離開咖啡廳,去至團長的店中,一同幫喵醬洗澡,還有之後發生的事情。總是尷尬,難為情,讓人想躲避,但是又不捨伊歐真誠的溫暖。『這一定是老天爺……我……太任性的懲罰吧……?』
睡不著,喉間梗著,坐起身才發現握著手機的手,已經僵硬。苦著臉鬆開手,刺麻的感覺襲上,站起開啟電腦,連上通訊軟體,果然沒有看見伊歐在線上,點開電子信箱,鍵入伊歐信箱,看著主旨欄與內容,腦中一片空白。
僵直背脊,坐著,茫然不知應該寫些什麼。從未問過兩人關係,不知道如何面對。從未問過聯絡方式,並不認為兩人會分離。從未問過是否讓對方不安,下意識接受溫暖的懷抱。臉上又濕濕的,眨一下眼睛,眼前一片模糊『……這些,都不應該是理所當然的,對不對……?』憶起團長叮嚀自己的話語,才真的明白了。
【主旨:對不起】
「一直以來,都沒有跟你說:
我喜歡你。還有,對不起。」
看見信已寄出畫面,才發現已經寫好內容,恍神點開寄件備份,一次次低喃內容。再想起伊歐身影,隱沒在人群中,胸口一窒,或許那是最後的機會,但還是錯失了。『如果有接到電話……如果有收到回信……』腦中思緒紛亂,抵擋不住疲憊焦急,撐在桌沿,墜入睡眠。
自孝的住處拜別他的雙親之後,手提著行李,很快的在路上攔截一輛計程車前往機場。才到達地點剛不久,伊歐則直往機場內的櫃檯辦理登機手續。
正在辦理的過程中,伊歐回顧曾和孝一同在咖啡廳共事與相處的情況,這樣的畫面彷若昨天才發生。禁不住重嘆,使得登機手續已完成的出示在檯前桌面自己毫不知情,直到櫃前小姐一聲提醒,自己才又慌忙的拿了東西離開櫃前。
忽爾,正當自己選了一處位置坐於角落時,機場內的廣播頻頻放送尋找自己的內容。伊歐淺笑,帶著未發現的難堪嘴角就這麼扯動而裂笑著。『不是我不想出現在你的眼前,而是一開始,我的出現並不能構成在你的生活上,與你形同等於。』心中結了一行論斷,廣播再次響起,是飛往台灣時間的通知。
搭上飛往台灣班機的伊歐,雖然對方才的廣播稍微在意,但是卻在心中下了一番警告,別再讓對方的心中再次添上討厭指數。側頭看向機內窗戶外的風景,心中從原本的複雜轉為一層空白,沉澱飛快。不到一會兒,飛機已抵達台灣。
從飛機走出機場的那刻並沒有如預期的放鬆坦然,伊歐從自己外衣的口袋裡拿出手機,一看,未接來電的訊息高達十多通。「勢必要處理好眼前的事了...。」淺笑的將手機收回原處,伊歐明白電話裡頭打來的人是誰,只是暫時不想聯絡。
坐好攔下的計程車,再次前往名為「晴」的咖啡廳,伊歐凝著一張臉到達目的,看見團長的第一句不是相互寒暄或帶禮品問候,而是一句請辭。看著對方從叼著煙轉而怔愣聽完自己的話語後,不加多問的表示明白,隨後起身出門打了通電話,而自己則上樓,開始收拾所有物品。
團長叼著菸,靠在門邊,半無賴盯著難得神色緊繃的人『他終於成功惹惱你啦?』見伊歐不理人,繼續整理衣物,嘖一聲咬住菸,一屁股坐在書桌前,也不問過就擅自啟動電腦『電腦借我用一下。』不等回答,連上網,目光瀏覽桌面圖示,滑鼠點下信箱,勾起笑『阿啦阿啦,這小子總算撿回腦袋了嗎?』
團長站起身,讓電腦畫面停在開啟完成,新信件那裡『回家前好歹看個信吧,真是辛苦你了。』走至伊歐身邊,一臉就看你們自己造化的神情,掌拍拍對方肩膀,手指叼起菸,背對伊歐揮揮手,走出房門外下樓。
從團長一進到自己的房間,就無心回覆團長話語的打算,伊歐自顧收拾所有行李,直到團長離去前丟下一句話語才抬頭回望螢幕上被開啟的頁面。走近細看,螢幕前那簡短幾行句子就放在信件的內容上「.....」原放在外衣口袋的手機被伊歐抽起,開始播打給寫著那封信件的對方。
睡得並不安穩,突然手機震動響起,驚訝過度,猛起身,重心不穩,從椅子上翻落下地,全身像散掉一般疼痛,顧不得一切,慌忙接起手機「喂、喂、喂、喂、喂?有、有聽到嗎?」深怕不小心按到掛斷鈕,下意識衝出口一串字句。
從聽見對方的聲音之後,伊歐並無開口說話。『他終於成功惹惱你啦?』內心想著方才團長的話而沉默一會兒,是惹惱嗎?不是這樣子的...。另一頭再次傳出孝焦急的聲音,回神後便緩道「抱歉,讓你擔心了...」人倚靠在沙發上閉眼,凝思後決定詢問對方「是因為我突然的消失,所以才說喜歡這兩個字嗎?」
先聽見伊歐的聲音,重重鬆一口氣,接著聽見的問題,下意識怔愣「欸……?」右手用力捏大腿,提醒自己不可以再犯錯「唔!」吃痛悶哼一聲,深吸一口氣,正跪坐「不是……我……」努力思索字詞,腦中卻一片空白「我、我不擅長談感情……」
第一句脫口而出,後話突然停不下,一直說著「伊歐一直很包容我,讓我覺得安心,因此更想逃避,不知道感情,會不會長久,我只想看著眼前的事情,不想面對,我……以為只是朋友,又不太一樣,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越講越混亂,雜亂說著,沮喪低下頭,只握緊聽筒。
「我……不想要這樣子結束……」悶聲說出,咬住嘴唇,對自己的不爭氣賭氣,用力抹去眼淚「對不起,我不討厭你……你來日本找我,我真的很開心,只是……拜託……不要離開我……」忍著難為情,艱難說出後,閉上嘴不再說話。
原欲開口的伊歐,聽見對方以哽咽的聲音陳述感受。不過,也許是方才在飛機上將所有的情緒化為冷靜,所以當對方把想說的話說完,自己則緩道「我方才辭去咖啡廳的工作,也買下要回英國的機票,晚一點就會離開台灣。」話後,伊歐給孝自己在英國住處的地址與其他能聯絡得到他的資料。
「對不起,一直以來都在逼迫你,不過還是朋友,有機會來英國,換我招待你吧。」說完這句,伊歐隨即掛上電話,沉默讓自己的房裡再無收拾的聲音。
『如果再一次聽見你的聲音,怕是又再做了一件讓你難受的事吧...。』過沒一會兒,伊歐收拾完所有行李,拿起從某位小姐所暫養的喵醬及所待的貓籠,下了樓,與團長跟工讀生道別後離開咖啡廳,坐上自己的車趕往機場,離開台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