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再一會兒就到了。」對方簡單的回答,看來應該也累了,一開始話不是挺多的嗎?東想西想著底下那堆寶貝兒是啥樣,裡頭又可能有幾隻粽子,沒個幾十分鐘便感覺車子緩緩停下,這時後座的吳邪也醒了過來。「我說天真,你可睡飽了,接下來呢?」
昏沉中聽胖子說的話,心裡想著鏡子已經到手了,再來便要按照潘子交代的,進墓取三叔要的東西,我強拉起精神,思考了一下說,
「鏡子到手,但三叔要的東西我們還是得盜出來,也以防搶到的鏡子再被搶回去,我們得先進墓。」望向車窗外,外頭的風很大,雖然這裡不是所謂的沙漠地帶,但是夜晚所帶來的沙塵暴跟沙漠的強度都有得比。
看了下車窗外面,我這方向是背著風,開啟車門吃痛的扶著門下車剛好能讓車子擋著,這時候蹲下來看了看地上的沙,伸手下去摸再拿起來聞。
一點潮濕的感覺都沒有,距離斗還有一段距離,河的位置也不對,我回到車上,「今晚必須進斗,小鬍子麻煩你帶我們到斗的入口處。」
「得令。」小鬍子說完轉起方向盤,一個大彎換了個方向駛去。
不多久,眾人顯得有些沉默,我想緩和氣氛便半開玩笑的說:「給了對方這一擊,恐怕已經怕了我們,沒有萬全的對策應該不敢跟我們正面交鋒,我這傷,有時間痊癒了。」
「嘿我說天真你這一睡飽玩笑都開起來了!這傷大概也好了大半來著,咱一想到要進斗裡,手都癢起來了。」才想著發悶兒呢,這小子就把自己逗樂了。
看著吳邪腳上的傷,在子彈掃射的情況下,有人會急切地往目的奔馳麼?趴下匍匐前進是最基本的常識,這一點不知對方何時才能領悟,移開視線看著車前的擋風玻璃,沙塵飛揚的環境裡車子也難以行進。
不一會,路途的末端似乎有了遺跡的影子,眼一瞇仔細瞧了下,外邊上方有六座疑似石碑的方柱,車子開始傾斜往上行駛,「停。」
車子要停在斜坡上是件不易的事,尤其又是黃沙地帶,踩著剎車也能感受到車身逐漸下滑,轉頭看下車後,又道:「退回平地,用走的過去。」
車子開回平地,一夥人都下了車。前方是斜坡,更前方的景物理所當然的被遮掩住。剛在斜坡上有看到些建築輪廓,重點是周圍的些許植物,那是潮濕的最佳寫照,看來我們沒有來錯地方。風從斜坡上面吹了下來,帶著一點潮濕,「這風可涼呢,目的地就在前面。不過這路有點遠啊,走上幾回還能減減肥呢。」
「黑同志你這話聽似別有居心啊。」同黑瞎子剛剛張望的方向看去,「哎唷,這路何止有點遠了,風沙一大連個屁都看不見,這下可有得走了。」說到要走,不免有些擔心的看向吳邪,「天真你撐著點,別等等挺不住了又給小哥扛著走啊。」
在下車前將裝備背在身上,鏡子也妥善的收在背包裡面,跟在悶油瓶後面走,走路有些一拐一拐,但還沒到要東西支撐著走的地步,「他娘的!老子我可沒這麼脆弱,倒是你別還沒走到墓口就滿身是汗,走不動。」回嘴同時眼神一直奮力往眼前看,但因為風塵太大,小哥的身影竟然就不見了。
我一時著急,走得更快,不只沒見悶油瓶身影,連胖子跟黑眼鏡都沒見到,見鬼了我是走到鬼打牆了嗎?
這時候我向四周大喊:「小哥!小哥你在哪兒,胖子!黑眼鏡!」但卻半個人都沒回我,聲音就好像給身邊的沙塵掩蓋住沒傳出去一樣,情急下,我又大叫:「有沒有聽到我說話?有的話回個話阿!」
回過頭看看身後的幾道人影,黑眼鏡依舊怡然自得的緩步跟隨其後,一副在欣賞風景的樣子,王胖子與夥計們在後頭低著頭不說話以避過風沙摧殘,當中少了個人,吳邪不在身後。
蹙眉,這是第幾次?吳邪咋總是跟在身後走著走著就跟丟了?停下腳步,後頭的幾人疑惑地跟著停止步伐,胖子一抬頭也是緊皺著眉,一臉不解,我默默地看著四周,巡視附近,沙塵的原故視線明顯受到阻礙,看出去的距離不到五呎遠,「吳邪走失了。」
「我操!怎麼這就走丟了?剛不是還在的嗎?」一臉緊張的張望了下,的確不見了人影「我說這怎麼辦?總得去把他找回來。」看了看離自己還有天真距離不遠的瞎子,對方還一臉悠哉的笑著。
「沙塵太厚,我也看不清。不過時間沒過很久,他應該還沒走遠。」往四周看,沙塵不知不覺厚了起來,沒被墨鏡擋下的沙子扎了眼睛。拿出護目鏡換上,笑了笑,這情形可跟上回一樣,「先找個地方停停,等等分頭找人。」
「待在這。」說完也不等人回應,自各兒就轉頭往回頭的路走,下車前就把身子包得挺緊,護目鏡也早已掛在面上,颶風伴隨著沙石打在臉上的感覺很差,沙子流失溫度的速度很快,不能光靠溫度來評斷吳邪走的方向,又因為風將地上塵土吹得雜亂,看不出移動的軌跡。
「哎!......算了,墓口集合啊──」本來想追上去,但只跨了一步就沒再繼續前行,只告訴他集合地點,轉身便招呼大夥兒繼續前進。倒也不用太擔心,啞巴張做事總有他的道理,一般都冷靜應付,不會魯莽行事。
「我說這他媽一個叫咱們待原地之後就這麼走了,一個說墓口集合,這叫胖爺我從哪兒啊。」說著說著便想了會兒,咱站在這也沒門兒,跟著去找可能等等自己也給丟了,只好先從著黑瞎子這邊,照以往的經驗來看這小哥通常是能把天真給拎回來的,也就不這麼擔心了。
倒是這天真,這次連斗都還沒沾上就槍傷又走失的,下次真要給他請個摸金符,帶著也心安。正想著個這黑瞎子就開始走了,連忙跟了上去,順便將護目鏡給掛上了,免得等等風沙一來啥也看不見。
回到稍微前段的路上,思考著該如何尋找吳邪的蹤影,駐足了一陣。
自己是靠看著古墓的方向行走,在這樣的風沙中還能夠有個定點前進,吳邪則是看著自己的背影,但因為視線被阻礙了,造成方向迷失,那麼找尋吳邪的最好辦法便是--閉著眼睛感受風軸的方向。
閉上眼,原本吹得雜亂的風鋒好似變得規律起來,從東南的方向吹來打在背上,緩地移動腳步順著風向前進,起初還能知道自己是筆直的往前走,但因為風的強勁,行走的路線就有點偏離了原本的方向,沒有停止、繼續照著風給予的推勁行動。
心裡想著怎麼辦,想到有準備護目鏡,將鏡子戴上後,眼睛不用一直眨,但是視線還是不好,我腳下走得極快,身邊似乎有像是混雜著沙的旋風般盤旋著:「會不會是被風給迷失了方向?」但是想想也不可能,我一直是往前走的,怎就馬上不見了大家的身影。
在沙漠裡最怕的就是給風沙迷失方向,此時此地,我就是陷入這恐怖的環境,試圖再大叫,「有沒有人?我在這兒!張起靈!王胖子!黑眼鏡!」兩手放在嘴的左右邊試圖將聲音擴大。
走了一段路程,風頭與沙子吹得狂亂發出的吵雜聲響中,夾雜了一些細微的聲音,也因為自己閉著眼,對聲音的敏銳度也提升不少,一聽馬上得知是吳邪在求救,得知方位之後也就不再靠風行動,而是筆直的朝著聲源走去。
漫天亂沙中,遙遠地看見吳邪的身影,對方依舊是漫無目的、沒有方向性地亂走一通,怕自己越前進,那人就越走遠,於是加緊腳步到對方身旁,手一伸就是一把抓住吳邪的領口,「走。」說完也不等對方回應,就半拉半帶的抓著吳邪往墓穴口移動。
在風中喊著時,突然給人揪起了領子,我嚇了一大跳,趕緊拉住那手,仔細看這手比我的還要大,這熟悉的感覺讓我脫口而出,
「小哥!」但當我喊了後,只聽見悶油瓶說了一聲走,便拉著我往前邁步,我加緊腳步走在他身邊,深怕會再走失,一手緊拉他的上衣衣角,心裡原本害怕的感覺在見著悶油瓶的身影後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安全了的放鬆感覺。
何時,待在他身邊就有這種感覺了?我皺起眉頭,越想要理解對方,就會越來越不懂自己的心。
跟著悶油瓶走,很快的便見到聳立的墓,眼前也多出了幾條人影,待走近後,認出了來人。
「哎唷,這可給拎回來了,我說天真你這失蹤的功力可快追上小哥了啊。」走上前去拍拍對方的肩膀,看來是沒多受什麼傷了,「就說胖爺我料得準,真給他出事了。等會兒下去了可得看著你了,不然給粽子綁架了都不稀奇。」
「甚麼給粽子綁架!還不都這風沙,耽擱了時間。」我放開悶油瓶,對著他說了句謝謝,便轉身走到高聳的墓前,這墓多沙,要不小心踏錯,便會下陷葬生於此,但是要怎測得墓的方位?
想時,便看到小鬍子走到我面前,拿出像個測風水的輪盤出來,對著前方指著,伸手略算,指著另一邊說:「入口在這邊。」
「胖子你進墓後就別問我該怎麼走!」對著人不滿的說,我好歹在這裡腦子也是靠譜的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