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機,我要聽故事。」揮了揮手上的繪本,一邊撐住旁邊的牆壁免得跌倒。
「這也構不成你這麼晚還跛著腳來這裡的理由。」看對方的狀況,上前去扶對方,讓對方坐上床,自己則拉了房裡的椅子面對對方。
「我看不懂只好找你囉、不然總不能熬夜看他吧?」聳了聳肩,想要知道的東西就是想要知道啊,反正對方肯定也還沒睡,就過來囉。
「你也可以明早在過來阿,算了,給我看一下書,我看看喔...。」要在晚上讀故事書是因為睡不著嗎?才剛看了第一篇就把上面無表情地把書闔了起來。
「...怎麼了嗎?」看到對方的反應有些微微愣住,故事都還沒開始講就蓋上了?
「不,沒什麼,只是覺得這麼晚了還是去睡覺比較好。」故作冷靜說道。這孩子到底又從哪拿到這種書的阿?如果是中人的話...,傑多中人,傑多他可是個孩子阿...。
「...啊?可是我就是要聽故事才來找你的啊。」那本書有哪裡不對嗎?可是感覺就是一本童話故事啊。
「這...。」不知該怎麼回應,這種東西小孩子還是別看比較好,「那聽完一篇就要回去睡覺喔。」語氣充滿無奈。
點了點頭,「好、就一篇。」有一篇總比沒得聽好吧?不過總覺得對方很無奈是錯覺嗎?
「第一篇,誰殺了知更鳥。」翻開書面,準備繼續閱讀,「我,麻雀說,用我的弓和箭,我殺了知更鳥。」第一段,知更鳥的死因...,是他殺阿...。
「...麻雀是怎麼用弓和箭射人啦?用琢死的還比較實在。」也太不確實際。
「...。」這不是重點吧,你難道沒注意到這根本就不是童話嗎...。一臉黑線的繼續唸故事。「誰看到他的死,我,蒼蠅說,用我的小眼睛,我看到他的死。」
「蒼蠅的眼睛已經不是小可以形容了吧?」依舊繼續吐嘈,「打火機你為什麼看起來有點無奈?」
「你認為我是因為什麼才無奈阿?」難道你一點也不覺得這種書很奇怪嗎?!「算了,算了,我們繼續,誰取走他的血?我,魚說,用我的小碟子,我取走他的血。」才第三段就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嗎...。
「為什麼會感到無奈啊?」露出不解的表情,「取走血是要游泳啊?」真是吐嘈點很多的故事啊。
「就當是這樣吧...。」懶得去和這故事較真,「誰來做壽衣?我,甲蟲說,用我的針和線,我來做壽衣。」什麼時候才會結束阿,這故事...。
「...。」跟這個故事認真就輸了對吧?已經吐嘈到有點不想吐嘈了,只是乖乖聽著對方唸故事。
什麼都不在乎的繼續念下去,「誰來挖墳墓?我,貓頭鷹說,用我的鑿子和鏟子,我來挖他的墳墓。」我可以說請他們快點完成儀式好嗎...,已經有點道德觀匱乏了。
「好煩的故事...。」對於這樣似乎沒止境的故事,突然的感到煩躁,「而且都是鳥到底怎麼拿工具的。」
「我想這只是隱喻吧...。」這種故事應該有他自己的意義才對。「誰來當牧師?我,烏鴉說,用我的小本子,我來當牧師。」
好吧、聽到這裡自己已經開始想睡了,某方面來說這的確是很好的床邊故事。
「睏了嗎?」低聲說這句,也不去叫醒對方。就這樣睡著我想應該是最好的結果了,不過還要把他抱回房間呢。「誰來當執事?我,雲雀說,如果不是在暗處,我來當執事。」繼續唸著故事,等待對方熟睡。
晃了晃頭免得自己真的睡著了,不過眼皮已經開始打架了,好想睡覺喔...這個故事到底是,根本是催眠曲吧?
嘆了口氣,這孩子還真能撐,堅持不睡著,「誰來拿火炬?我,紅雀說,我立刻去拿,我來拿火炬。」我看這隻鳥根本是巴不得知更鳥死掉吧,感覺很高興的去拿東西似的...。
「...。」這是巴不得別人死掉吧?瞬間有種醒了的感覺。
「你醒了阿...。」之前好不容易快睡著了...,不管了,繼續。「誰來主祭?我,鴿子說,為吾愛哀悼,我來當主祭。」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很虔誠,但卻有種假惺惺的感覺。
「我沒有睡著過啊。」忍不住這麼反駁,剛剛只是不小心快要睡著而已,「鱷魚的眼淚嗎?」假惺惺...。
「恩,和那個差不多吧。」對那個諺語表示贊同,「你剛看起來一副快睡著的樣子,那我就繼續故事喔,誰來抬棺?我,鳶說,如果不過夜,我來抬棺。」過夜?是指不想耗太多時間在這件事上嗎?這樣未免也...。
「你確定牠們真的喜歡知更鳥嗎?」這感覺是很敷衍的想要結束這些事情啊。
「這或許就是這個故事的主旨吧,每個人都冷血,卻還是為了表面的平和做出這種看似善人的舉動。」...感覺關於這個故事的真相呼之欲出。「繼續?」
「恩、繼續吧。」現在喊停也沒意義,大致上的故事都明白了啊。
「誰來扶棺?我們,鷦鷯說,還有公雞和母雞,我們來扶棺,誰來唱讚美詩?我,畫眉說,當她坐在灌木叢中,我來唱讚美詩。」感覺就是為了不突兀自己而幫忙抬棺,還有那畫眉也是,像是為了知更鳥的死而高興地唱歌。
「...。」這根本就是陰謀論吧?人死了還可以唱歌,這是在慶祝他死了嘛!?
「...,」靜默了一下,決定繼續,「誰來敲喪鐘?我,羅索、呃,說錯了,牛說,因為我可以拉鐘,我來敲喪鐘。」一不小心口誤了...,真失態...,希望羅索不會知道才好。
「...原來那朵香菇其實是隻牛嗎?」我似乎感受到了叫作惡意的東西了,「打火機你跟香菇相處的不好嗎?」
「喂,你這樣才是惡意吧,只是想起他有個類似的箱子而已啦。」覺得真正要注意說話的是傑多阿!一臉無奈地既須將注意力放回書上,「所有在天上飛的鳥,低的唱歌、啜泣,當他們聽到鐘響,給可憐的知更鳥。」在某種意義上知更鳥的確是蠻可憐的,死後還要接受人們虛假的對待。
好吧、還真的夠陰謀論了,簡直就是聽到某個象徵後開始釋放所以的假惺惺,之後就當作什麼都沒有似的,「惡意就惡意啊,反正別人對我的惡意更多。」生前的時候就是這樣啊,所以不需要對其他人釋出善意,不過是傻子。
「你也想太多了吧。」對於對方這個有些錯誤的想法,忍不住用食指戳了一下對方的前額,「最後一段了,公告,給所有相關人事,請注意,麻雀的審判,在下次的小鳥會議。」這個故事終於結束了,是說居然還有下次審判,不過想想也對,畢竟是麻雀殺了知更鳥。
聽到故事結尾了,終於不用再撐著不睡了,眨了眨眼之後就趴在對方的床上睡著了。
居然睡著了?也太快了吧?算了,「你也很累了吧。」自己也打了個呵欠,「就抱你回去吧。」把對方抱起來,讓對方的雙手攀住自己的脖子,將頭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向對方的房間走去。
不知道夢到了些什麼,臉上表情有些難受,「…母親。」嘴上喃喃唸著這個詞。
不知道他是夢到什麼,看起來十分痛苦的樣子,「不是你母親,我是哥哥啦。」空出一隻手輕拍對方的背,打開對方的房門,準備將對方放上床。「別再做惡夢了,至少一夜無夢也好,晚安。」
臉上的表情沒有剛剛那麼難受,只有嘴型像是說晚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