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
『威斯特那邊好像開了一家Europa Center綜合商場,聽說裡什麼都有…本大爺好想喝可樂啊….』埃爾福特舉行的首腦會議剛結束,自己卻思考著無關緊要的東西。
latest #34
Europa Center的建築,阿爾弗雷德對伊凡炫耀繁華的標竿,如同自己與路德維希,在這場歐陸的分裂是角逐的舞台般。
各東歐共產國越來越強烈的獨立傾向,使伊凡最近變得更為神經質。
這次埃爾福特首腦會議,西德總理與自己上司在會議下達成解除武裝對立的協議。但國家安全部的監控,卻一如往常嚴密且緊迫,他們甚至不被允許自己與簽訂華沙公約以外的國家有所交流。
立即下載
遠處的路德維希正收拾著公文包,想要和家人相聚卻對這段短短數步的距離感到束手無策,一種深沉猛烈的無力感向自己襲來。
想離開這個空間,起身的剎那,一旁的隨扈馬上低聲詢問起自己的動向。「本大爺要去撇條你也要一起進來嗎?」惡氣的推開身邊的隨扈,通過會議室的大門,往廊道上的男廁走去。
─ ─ ─ ─ ─ ─ ─ ─
「什麼都要跟…可真對自己國家盡忠的家犬…」坐在廁所隔間內,不需要探看也能夠想像得出廁所門外那些隨扈站衛兵的景象,重重地吸吐了一口煙霧,盯著虛浮上升的薄霧。
皮鞋敲叩著地板的聲響從遠處靠近,最終停在自己待著的廁門前。
看著門縫底下磁磚倒映的發亮皮鞋,重重的嘆了口氣,將香煙捻熄在熄煙盒內「媽的!本大爺上個廁所你們也要拿碼表計算是吧?」不悅的撥開門鎖,一腳踹開門板對著門外的人怒喝。
天藍的眼瞳色澤撞進視野裡,在猝不及防時便被對方一把推回隔間內,落鎖的輕響成為皮鞋蹭地聲的休止號。
「哥哥。」渾厚的低沉男音泛著穩重感,對方低頭盯著自己,眼睫半垂遮去一半的蒼藍,用髮油細心疏整的金色短髮伏貼。
與對方一同擠在這狹窄的空間,言語卻在此時如同喪失一般,自己已經遺忘有多久沒有仔細觀常自己的弟弟。
凝視著眼前的路德維希,比自己略高的他站得直挺,那雙藍眼平直的目光與自己視線錯開,直抿的嘴唇蠕動而後靜止。
「……科瑟瑟瑟、看來你過得很好,這樣本大爺就放心了,不過在廁所會面感覺真不好…啊…對了,上司不准本大爺跟你碰面,你在另一邊過得真不錯…哈哈哈…」伸出手輕排開路德維希,打算離開廁間。
握住門把的左手被按住,飽含疑惑、難解的輕問溜過耳邊「哥哥…哥哥當時還活著…為什麼…為什麼不聯絡…?」側頭所見是路德維希皺起眉頭的不解神態。
扯著嘴角乾笑「你也知道本大爺換了新名字,而且沒聯繫當然是因為上司不准本大爺給你打電話啊…」施力推開廁門,想往外移動。
「所以那道牆…」路德維希快一步擋在自己面前「哥哥為什麼會同意?這一點也不像哥哥。」那迷惑的語氣,自己明明清楚眼前正直的胞弟沒有惡意,卻讓自己感到自身目前的存在彷彿一場謬誤。
重擊般,猛然意識到與路德維希的會面,只是造成尷尬且難堪『必須離開…』腦中嗡嗡作響著,那積壓在心底的負面情緒急於找到宣洩口而貪婪的外湧。必須要盡快離開眼前的男人想法,鞭策著自己。
「外邊還有人在等本大爺出去呢,你好好照顧自己啊!本大爺得先走了。」迴避對方的疑問,推開路德維希,看著外側地上光亮的磚面,腦子滿是從這裡脫離的想法。
當自己向外跨出了一步「吾乃普魯士,願為普魯士。」路德維希的聲音隨之沾黏上耳際「哥哥曾說過普魯士是你的驕傲,哥哥一定從未遺忘那份自傲,所以我相信不論換了什麼名字,都是一樣的。」心臟猛烈地震跳,伴隨更大的聲響震動著鼓膜。
『瞧…基爾,這真是個貼心的好弟弟…要基爾別忘記自己的驕傲呢…』飽含著惡意的甜蜜私語在心底響起,伊凡純真甘美的嗓音似是氣味仿如杏仁般誘人的毒藥。
『基爾說過自己是專屬於他的劍,但是他給了你些什麼?你自豪的普魯士消失了唷~”啵”的一聲,像個泡泡一樣地被德意志戳破了喔~?』
「不要說…」雙手抓饒著耳旁的髮絲,想擺脫黏膩的騷擾「哥哥?怎麼…還……」路德維希的聲音朦朧的響過,腦內盤旋的低語卻佔據了自己的精神。
『其實基爾早就感覺到了吧?在扶植起路德維希的那一刻起…那從內部蠶食囓咬、擯棄排除的感覺…』那竊竊的耳語不曾中斷。
『最終,拿著刀刃揮舞的手卻怪罪劍刃過於鋒利…他毀了本大爺所擁有的榮耀與信仰。』伊凡的聲音逐漸化為自己飽含怨懟的音質『…我可悲的孩子…普魯士啊…可憐的…』「哥哥?」一把蒼老的濃鬱嗓聲夾雜進路德維希的問話,那低詢異常清晰。
「不要再說了──!」猛爆地低吼著「呼…呼…」回神時,自己猛力的呼吸著,指節帶著不住地顫痛,眼前是被自己揮拳打倒的弟弟,對方臉上帶著紅腫的痕跡,那雙藍瞳充滿著錯愕。
「…哈…什麼普魯士的驕傲…該死的!我還有什麼驕傲?」不給對方任何反應的機會,大跨數歩離開窄小的廁間,彎腰抓提起路德維希的衣領,雙眼垂下瞪視著蔚藍深處映射的赤紅。
「你其實很瞧不起我吧?為了苟活下來,我連伊凡的鞋跟都舔了!有這樣的哥哥,你很失望吧!」去名後經伊凡重予名諱而延續的生命,未曾流逝的過往記憶,只能寄望得以確認弟弟現況而支撐自己背棄驕傲並活著的卑屈,腦中錯綜的思緒奔騰,滿溢的不甘、苦痛到口邊僅只化為怒吼。
「為什麼…當時你會放棄我?你怎麼可以…」就算清楚自己的本質、就算明瞭這不會是同等存在的胞弟可以決定的事,但被割離、被切劃、被擯仇『普魯士是不被需要的罪惡存在。』那無時無刻自人民心中傳來的避拒令自己脊背泛起刺骨的惡寒。
無法回答的質詢讓對方緘默,看著什麼也說不出的路德維希,那雙眼深處升起的愕然、傷痛、陌生的情緒『這不是自己要的。』不想要傷害對方,不是對方的過錯,明明不想要這樣…兩人之間凝結著沉稠的靜默。
「…不該是這樣的…」有些神經質的小聲嗚咽著,慢慢的垂下頭。臉頰感覺被碰觸,抬眼所見是斂著眼緊蹙眉頭,嘴唇緊閉的路德維希。
門外鞋底蹭地的細碎聲響令自己注意到探視的目光「…大爺要走了,自己好好保重。」細虛的輕喃,鬆開握死的手「看什麼!還不帶本大爺回去了!」大聲喝斥著,越過門下邁入走廊。
===END===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