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練的東拐西彎，逐漸轉入更深的角落。確定到達了極為隱密的所在才停下腳步，深呼吸試圖收斂即將潰堤的情緒－－行了，可以了，夠了。

就算崩潰就算失態，也沒人會看見吧？

澎湃的情緒尚未止息，喘息間抑制不了激動的呼吸。方才的一幕幕掠過心頭，再度勾起疼痛蔓延－－記憶應當不會出錯，原先以為的愛慕卻盡數落空。

「所以我相信的，從來都是假的嗎？」語聲壓抑苦楚，左手指間深嵌入肉，「那麼我，究竟還可以相信甚麼？」

前世今生的感情俱都失落，像是有誰拿刀子狠狠剜去了甚麼，空空的甚是難受。
「所以說－－愛情是終不可信的事物嗎？」輕聲低語，指甲緊扣掌心，甚至用力到泛白。

「前世的妳拒絕我，今世的你拋下我......最終還是要歸於孤獨的嗎？我。」

與薩爾卡多是書堆之隔。

而一字一句，也正在慢慢加大彼此的距離──單方面的。

側耳傾聽他的字句與低訴，苦笑泛起帶上心底對於自己的嗤笑──原來落敗的不只是自己，現在可好，薩爾卡多便是不相信愛情了。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輕聲低吟，「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如果可以回到起初，如果沒遇見你，如果沒有恢復記憶－－是不是、一切都可以不一樣？

「可是你來了又走了，走的輕鬆走的瀟灑走的決絕，甚至不肯留下一點痕跡......」如怨似慕，如泣似訴，心中痛極苦極，卻又流不下一點淚滴。

「到底，是哪裡走錯了？」

是玩笑似的賭局、亦或臨時的對飲？是彼此針鋒相對的言語，亦或一時興起的狩獵邀約？

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不懂。

「或是，根本從一開始就錯了......」

錯？

闔眼不曉得現在還可以思考些什麼。
是、我們現在是都錯了。

完全無法動彈的身子抵在書本上，一些薩爾卡多最喜歡的物品。可是隔著這些，自己也能讓他感受到喜歡嗎？

自己錯在不該拿感情為賭。
薩爾卡多錯在不該接受挑戰。

侍僧與戰士，果然不該處在同一立場上。

「我不該遇見你，你不該遇見我。」崩潰的情緒已到了尾聲，嗓子微啞，語聲雖輕，卻帶著濃濃的絕望，「我們兩個的命運，根本就不該交錯。」

『偏偏，已經交錯且交纏了。』唇語細細無聲，向外移動的腳步也不引人注意。

遊戲，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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