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第一次來到此處的目的相似卻不盡相同,走進誠凜高中的校門朝著體育館方向前進。所幸是暑假期間校園裡人並不多,「小黑子♪ 」悅聲輕喚對方的名。
憑藉上次的記憶走到體育館內,看見了在一旁休息的誠凜校隊成員,東張西望就是沒看見要找的人身影。看見火神正拿著毛巾拭去滿臉汗滴,便上前詢問黑子在哪裡,卻得到不清楚或許晚點會回來之類的回應。
「小黑子會去哪裡……」在體育館稍微待了一下仍等不到黑子,決定到校園內走走想著說不定會碰上。
推開通往頂樓的鐵門,不愧是新學校門板不會說因為生鏽而卡住之類的在腦內亂想了下。接觸到頂樓的風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這之前常和那個人一起待在頂樓,有時冷淡的輕推開自己,偶爾被自己煩到受不了讓自己黏著。
稍微繞過一遍樓頂往下看的風景後爬上方才進來的鐵門上方平臺,平躺在上頭看著藍藍的天空回憶有些許浮現。
「小黑子發現~」拿著剛從福利社買來的兩個麵包,一路跑上頂樓為的是和自己並沒有約好,卻總是準時出現在這裡的對方碰面。
「午安。」原本扶著欄杆,在看下頭風景,聽到叫著自己的聲音才轉過頭。
走近對方身邊並將手中其中一個麵包遞給對方,「小黑子在等我嗎,好開心喔~」背對欄杆輕倚靠在對方身旁不到一個人的距離處,側過頭笑望。
接過對方收中的麵包,「我只是想來這吃午餐罷了。」從口袋掏出錢給看著自己傻笑的黃瀨,「喏,麵包錢。」
「可是小黑子並沒有自己帶午餐上來不是嗎。」輕笑將對方遞過來的錢接下並投回對方的西裝外套口袋中。
「…我要開動了。」無視旁邊人的話,自顧自的先吃起了麵包,上方傳出了鳥兒的叫聲,抬頭一看,『今天的天…很藍呢。』
對方移開視線後也將手中包裝拆封咀嚼起來。兩人從站姿改為坐在地板上背靠著欄杆,而對方默默的吃著麵包,聽著自己說著一些日常瑣事偶爾會出個聲吐嘲幾句,突然發現對方有些與平常不同之處,「說起來,今天沒看到小黑子帶書上來呢?要不要午睡一下?大腿枕頭~」輕拍了拍自己的腿笑道。
對方都這麼說了,自己也沒有猶豫,說:「嗯,那我就躺了…」挨下身體,側躺在對方腿上,雖然是模特兒,但因平常都有在打球與運動,所以身段還算結實。
對方會直接躺上自己的腿有些意料之外,伸手想碰觸對方淡藍色的髮,聽見對方喚著自己的名便卻步了。「什、什麼事?」對方聲音有些小,稍稍彎腰側耳靠近為了聽得更清楚。
「等等午休結束時,請叫我起來。」語畢,繼續枕著對方的大腿,舒服地閉上雙眼休息。
天空十分晴朗,微風徐徐吹來,寬敞的屋頂上,只有兩名少年--
「嗯,好好睡吧。」微微一笑,伸手碰上方才沒能觸摸的髮,輕輕撥開垂落對方面前的髮絲。抬頭仰望此刻蔚藍染上幾朵純白的天空,舒適的風拂過臉頰吹亂了本來經過整理整齊的髮。盯著晴空或許沒多久,其實有些希望能夠就這樣時間停止該多好,輕打了個哈欠後伸手拭去眼角擠出的淚水,闔上雙眼打算休息一下。
本只打算閉目一陣子,卻不小心真的睡著,直到鐘聲響起的那一剎那驚醒,有些著急地輕搖對方肩膀要對方清醒。對方站穩後便率先踏開步伐往鐵門移動。或許是時間來不及也可能是對方在生自己的氣以致於對方腳步有些過快,雖然速度對自己並不造成影響,但還是感到疑惑。
「小黑子……哇啊!」有些小跑想追上已經靠近鐵門的對方,卻在手即將碰觸對方的同時被地磚間的接縫給絆倒連帶將對方給撲倒在地。「……」現下的姿勢變得有些尷尬,稍微撐起身和對方面對面看著對方因吃驚而有些瞠大的雙眼。
「!?……」因為黃瀨的絆倒,使自己趴在地。撞到地板有些疼,但被起被籃球打到,這還不算什麼。撐起上半身,轉頭看著把自己框住的黃瀨,眼睜大,臉也漸漸紅了起來。
四目交接與這樣的姿勢,使得兩人的氣氛尷尬,沉不住氣的自己率先別開視線,有些彆扭的說:「…黃瀨君,請問你還要壓多久?」
「抱歉……小黑子。」看著對方染上緋紅的臉龐不禁心跳加速,輕輕喚著對方名字的聲音有些被風給掩蓋過去,使對方因為好奇心回過頭看向自己。看著對方困惑中帶點羞窘的神情,情不自禁的低下頭想親吻對方微啟的唇。
就差6公分唇瓣便會相接的距離聽見對方的聲音喚著自己,聲音卻不是從面前的對方發出。眼前的畫面逐漸模糊,聲音也變得更加清晰。
對方明明在自己面前不是?睜開眼便看見黑子蹲在自己身邊,細緻的五官此刻距離自己的臉只差六公分。「小、小黑子!?」
「我聽說火神君說你來找我。」盯著眼前才剛睡醒,似乎有點癡呆的黃瀨。
對方來找自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只是平常都會在體育館內或附近等著自己,像這樣跑到教學樓的屋頂,還是第一次,看著對方問:「請問你怎麼會跑到這裡?」
「啊、嗯……」有些恍惚難以分辨眼前的這人是真實還是虛幻,伸手撫上對方的臉龐,另一手勾上對方的背將人攫進自己懷裡。「直覺告訴我要我走上來。」將兩人距離更加拉近,不意外看見對方瞠大雙目,雙頰上染有明顯的紅暈。
啊啊、和剛才一樣的表情,只是位置顛倒。思及此,忍俊不禁了下,也換得對方不解的表情。
「你…什麼啊?」不懂對方是還沒醒還是在跟自己開玩笑,但在看到對方傻笑的剎那,總覺得自己又被開玩笑了。
「……小黑子現在一定覺得我在開玩笑對不對。」望進對方冰藍色帶著些許怒意的眼裡。肯定句,語氣中有些低落包含著一點苦澀。「我啊……喜歡小黑子喔。」停在對方臉頰上的手輕輕的撩撥著淡色的髮,垂下眼睫逕自說著自己的想法。
「從國中的時候開始,一直一直最喜歡小黑子了哦。」將視線放回對方身上,撥弄著鬢髮的手往後伸替對方被方才一陣風吹翹至頭頂的後髮撫平。
「我不是女孩子。」側過臉,這種玩笑已經不知道開幾次了,不過每次每次,黃瀨還是將自己當作好玩的對象,一點也不正經。
一手扶著平地,想要借此支撐身體起來,但還未站起,另一手卻突然被對方抓住,尚未找到平衡的身體,重心不穩,結果跌到了黃瀨的懷裡。
「我知道你不是。」看見對方有些不耐的撇過頭不肯看向自己,胸口像是被捉住一般緊悶,已經有些不堪的笑容更加落寞,鼻腔染上了酸澀的哭意。
見對方大概是想離開這裡,有些失措的伸手就拉住對方的手令對方無可避免的再次跌至自己身上,「抱、抱歉,我……」剩下的話已至嘴邊卻又硬生地吞下。閉上雙眼深深呼吸一口氣,再次睜眼時便將方才吞落肚的話說出。
認真地看向打算再次起身的對方,「真的喜歡你,不是玩笑。」
「…」半跪著聽了黃瀨的話,那張認真的面孔,已傳達了他的正經,『看來…不能再裝做不知道了。』心裡了解了對方想表達的意思,嘴角勾起微笑說:「我也很喜歡……做為朋友的黃瀨君。」
對於這種平常不會說的話感到少許的害羞,為了不讓對方發現自己的情緒,立刻站起身說:「那個…我得去練習了,再見。」說完後,轉頭就走。
看見對方經常毫無起伏的面部表情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和剛剛相比柔化許多的語氣,笑容再次回到自己臉上。快步跟上對方往鐵門前進,在對方把門拉開的同時伸手按上,使之無法開啟。對方轉過身來理所當然的一臉疑惑看向自己。
「小黑子……」俯身直視對方臉龐,臉頰碰觸到對方的髮感覺有些搔癢,勾起自認為最好的笑容,靠近吻上對方微啟的唇,「喜歡你。」
當觸感在唇上落下,才知道自己被吻了。但過於突然,使得自己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一種熱度從脖子下升起,臉上原本的害羞已變成極度羞恥。
過了好幾秒才冷卻,低著頭,牽起對方的手說:「……走吧,一起去打球。」
一年前的屋頂上,我擋住你的臉,然後借著午休已經結束的理由落荒而逃,但現在…還是被你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