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停下的時候就如同開始時的莫名,似乎還撞上了什麼造成了不小的聲響。張眼,微愣。這依然是倉庫阿?那方才的移動感是……?接著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抬頭看到他,才稍微安心了些。
「路德,抱歉。我剛剛似乎又恍神了……」說到一半,止了言。對方的感覺怪怪的……很熟悉的陌生。定睛一瞧,對方那疑惑的眼神更讓他確定奇怪點 。
……路德?這傢伙--不是布勞。雖然疑惑他是誰,但還是向前將他扶起來。
「謝謝您。」被對方扶起,點頭道謝後隨即不著痕跡的退後拉開距離,語氣也變得恭敬。世界本來就有許多個,因為剛剛的道具讓他快速前到了另個同樣的地方了吧……?
――不是他的話,就沒有露出脆弱的必要。
正想開口詢問,接下來的畫面卻讓他驚愕的說不出話。
從倉庫那傳出了聲響,而那聲響傳入耳中時,使自己抬起頭愣了一會兒。有貨物從架子上掉下來了…?本來相信那個人是能處理好事情的,但心底總是有那麼點擔心迫使著自己動身前往察看。放下手上的文件,走到暗房與倉庫連結的門前。
伸出戴著手套的手並轉開門把,將門推開並進入倉庫裡投,也將門好好地關上。「請問發生什麼……事情了?」映照在雙瞳裡的畫面,使自己呆愣且遲疑了幾秒鐘才將完整的句子說完。
「就……」看看眼前的布勞,再看看站在門旁的布勞,思索著該怎麼說才好。
還真是另個世界、真的有另個自己阿……也些驚愕的和"布勞"對視片刻後別開眼。――現在的他無法面對自己。還是先……說明自己的狀況好了。
「抱歉打擾……小的因誤開了夢幻曲之門來到這邊……」想必留在那的路德鐵定嚇到了……――要怎麼回去?回不去怎麼辦?想到這,身子無法抑制的戰抖起來,連笑容也變得勉強。
雖然另一個自己將視線撇開,但自己仍舊將視線停留在另一個自己身上。所以,對方的一舉一動都清楚地映照在自己的眼裡。「並不會打擾的,本來想要好好的招待您的……」敏銳的發現對方每一處不對勁。「但,您應該必須趕快回去吧?」
「回去這種事情……一定有個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人在等你吧?」看著他不安的神情說道。想想之前沒告知布勞就出趟遠門,結果回來後…布勞氣到好幾天都不和自己說話。
聽著兩人的話,閉上眼。回去嗎……對那個人或許還說有回去的必要,但其他人呢?再次張眼,望向"自己",淡淡的勾起嘴角:「說急也沒有很急,小的也不知道該如何回去、也不知道有沒有回去的必要……」或許是在這種極端的壓力、或許是面對到一模一樣的人,心裡已經有點危險的自暴自棄了,如履薄冰。
微微地皺起眉頭,但僅僅幾秒就平復下來。老實說,很擔心另一個自己的心理狀況,從方才他那些話就完全透露出他現在的狀況。「總有辦法能回去的,或許對某些人來說…您是相當重要的,所以總有回去的必要吧?」心底不自覺的下了一個決定--要幫另一個自己打起精神。
「就算只有一個人希望你回去,你也有回去的必要。」……這傢伙在走之前是受到什麼打擊了嗎?想法這麼消極,總而言之先得幫他打起精神來。又看了眼這邊的布勞,應該跟自己持有一樣的想法?
垂下眼,望著地板。因為是熟悉的人呢?還是因為是陌生的人呢?讓他將連對路德都沒說的話說了出來:「……對其他人產生情感、變得仁慈了、失職了……」沒錯呢,失職了。連現在這種驚慌都不該有的。
產生情感、變得仁慈、失職--這幾個字詞在自己聽來,是如此的熟悉。不過,產生情感、變得仁慈之類的事情,是不被允許的嗎?明明同為侍僧,明明是一模一樣的人……為什麼差異卻如此的大?
無法了解對方所處於的世界到底是多麼嚴苛,難道不能保有一絲人性?越是去思考這件事情,是令自己越不能去接受或明白。「因為這樣就算是失職了?」輕挑起眉,心中莫名的燃起一股無名火。就算是死者,但也還是個人吧?會發生這些事情是根本無法避免的。
「那當然……」微微詫異的抬頭,敏感的察覺到“布勞”的不悅,如同千萬小針刺入全身,難受又無法解決。「只是旁觀者的,您也知道吧?」不允許偏袒的,卻依然……
調整自己的呼吸韻律,使自己心中的那股火平息下來,要是嚇到客人可就不好了。或許自己並沒有什麼資格可以對他這麼說,但剛剛下定決心的事情,就一定得做到。
先是整理好腦中的思緒,以免太衝動沒先思考就先說出口。「因為我們只是位侍僧,所以只需要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小的可不這麼覺得。雖然不知道該怎麼向您說才好,但小的覺得產生情感這些事情是必要的。」如果不產生任何情感,那麼豈不是像個只會隨著命令行動的傀儡?
產生情感、是必要的嗎?一手不自覺的摸上胸前,路德上次送的懷表靜靜躺在那邊的口袋。--若是沒有情感,就也不會懂得了吧。不可否認,現在的他比以前還要來的快樂。
「謝謝您……感覺有些釋懷了。」對對方微微一笑,畢竟是對方點醒他。或許和真正認同自己的路還差得遠,但總比方才來的好。
現在的問題是,怎麼回去呢?
從對方臉上的表情、身體的動作等,來判斷對方現在的狀況;雖然自己老是有些遲鈍,但謹慎起來還是相當敏銳的。「不必道謝,小的只是做自己認為該做的事情。」也給了對方一個微笑。既然已經解決其中一個問題了,那麼現在該來面對另一個問題了。
他的身體像是
被風吹散般消失,直到下一回重見天日時早已抵達熟悉不過但亦完全不同的地方。眨著眼,因強制的轉移位置感到疲累,取出除了一起轉移過來落在地面的墨菲斯之門外,唯一剩下的道具——不死靈藥輕啜幾口。
「咳、好多了......」喃喃著,仔細審視著這地方。「這是......倉庫底?」因著眼前貨品擺放的方式略微不同,他知道沒找錯。
這麼說...是另一個世界嗎?不以為然地作出結論,一手將眼前高高堆疊好的貨物塔推倒。以「轟隆」聲形容不為誇張的倒塌,可謂慘劇。推開遮蔽視線的礙眼東西後,眼前出現的是三雙驚愕的目光。
轟隆的一聲--看到置在後頭的貨物架倒塌了。「嗯……?」眉頭緊皺,那些是較貴且較少人買的商品,不免的心疼起來。這就是所謂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嗎?
跟自己長得一樣的人啊?會是上次
那傢伙嗎?有些不愉快地回憶,連忙甩甩頭將之拋到腦後。跨出貨品殘骸拍了拍衣擺來到「自己」放前,一把抓住自家的布勞——至於他怎麼分辨的,大概是個謎吧。
「不介意老子帶他回去吧?」莫名地抱著敵意,稍稍向前護住了後方的少年。
原本還在跟那兩人思索回去方法,但突來的聲響和出現的人讓他猛一回頭,隨即呆愣,不可置信的望著突然出現的青年。
路德?看看那人,望望身旁這人。似乎已經不能相信視覺與既有的觀念了。
「咦、」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拉到身後。
這種語氣、這種動作……
「路德……?」有些遲疑的喚道。
不自覺地對布勞的話有所反應,無視於眼前仍有些愣住的二人,偏頭回答:「我是。」語氣相較於先前的緊繃放鬆不少。
聽著眼前毫不熟悉的兩人的對話,又看了看那些損壞的商品。「才剛來就想走?」笑看眼前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你這個傢伙,不讓你賠些東西我是不會放你走的。」
「賠你?」只能再次轉頭直視「自己」,勾起嘲諷的笑容,惡質的開口:「這些東西的成本與實際售價老子可不會不清楚噢,你還賺得不夠嗎?莫非是你家商店都無人光顧?」話語句句帶刺,但沒有絲毫起伏,諷刺卻平淡的帶過。
好歹也是犯錯,居然這麼理直氣壯……相當無語,這樣更加確定是自家人沒錯了。「路、路德!」連忙拉了拉他的衣服不讓他繼續說下去,「你別這樣……」
接著又望向了那位黑臉的店長,欠身道:「抱歉,來的突然,連降落地點都不知道在哪裡,所以、大概沒辦法賠償之類的。」但,這樣說也感覺挺薄弱的……有些求救似的望向了另個自己。
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的來,使自己只能僵在一旁錯愕著。眼見面前兩位銀髮男子的氣氛越來越壞,雖忍不住想上前勸架,卻因自家人瞪來的視線而退卻。
注意到了另個自己投來的視線,看出對方想表達的意思,就鼓起些勇氣上前扯住自家人的袖子,努力的勾出笑容說道:「店長先生,這次的事情是個意外嘛,所以就別計較了,好嗎?」
雖然自己對經商的事情只略知一二,但依平日商店的業績來看,這次被弄壞的商品大概只佔平日淨賺額的百分之二而已?
轉頭看了眼身後的人兒,都把害怕兩字寫在臉上了。「看起來像意外嗎?後頭的貨架。」分明是被他給推倒的。「再說,錢永遠不會嫌多。」
看貨架損壞的模樣,的確不是意外而是人為造成的。但阻止自家人和客人爭吵還是為第一優先。「但對方畢竟是客人啊,您這次就先息怒吧?」又拉了拉自家人的袖子,仍舊努力地勾出微笑並勸說著,希望對方能先壓下生氣的情緒。
「那、跟你買下這塊夢幻曲之門總行了吧?」挑眉拾起地上那塊熟悉的門板,顯然絲毫沒有在細聽另一個自己與另一個布勞的對話。「錢的話......」隨便自內口袋掏出幾張看似普通的紙張--那是,比GEM還要更有價值的東西,那群客人好像稱呼為FBC吧?
看著他從口袋掏出的紙張--那可是價值不斐的FBC。雖然有錢的是大爺,但一付瞧不起人的模樣就很不想接受……
嘛,反正也可以和聖女大人兌現……伸手過去表示接受了。
看著手中的紙張被抽去,握住布勞的手,毫不留戀地一個轉身,啟動門扉。刺眼的白光籠罩,並且渲染至整個商店倉庫,不一會,兩道人影便這麼不著痕跡地消失了。
「回去了嘛……」方才還在眼前的兩人,在一道白光後就這麼消失了。看著站在身旁的男子,男子正在確認著手上的紙張是否是真貨。「喂喂……與其先確認,不如先整理倉庫吧?」微微地皺起眉頭,帶些無奈的說道。
看身旁的男子仍舊不理會自己,且自顧自的檢查著紙張。忍不住動怒的往對方的大腿踢了一腳,男子也只好照著自己的想法行動,開始和自己處理那些損壞的貨物。
FBC到底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