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社會主義國家之間兄弟般的友誼!』快步走在共和國宮的廊道上,想快點離開這個鬧劇似的地方「通通給本大爺吃屎吧…本大爺的兄弟只有路德維希。」喃喃唸著轉過走廊轉角,沒有注意到身後逼近的高大人影。
慶典還沒結束就瞄到某個銀色的身影轉身離開現場,偏頭思索著他奇怪的舉動,反正這個慶典實在無聊,於是跟旁人交代一下也跟了出去。「基爾!」追著急促的腳步,終於在走廊的轉角拉住了對方。
「嘖...你找本大爺有什麼事嗎?」不明所以的回頭看向扯住自己手腕的男人,對方笑咪咪的紫瞳倒映著自己略顯不耐的面容「你妹今天也有陪你來觀禮吧?本大爺還不想被娜塔莎那個瘋女人糾纏。」輕巧的反轉手腕的角度,掙脫開伊凡的手。
「沒有基爾的典禮太無聊了嘛。」即使被冷漠地瞪視也依舊笑得完美無缺,反而重新抓住對方的手,用不容反抗的力道往附近的某間房裡拉去「娜塔莎那邊我已經交代好了,暫時還不用擔心。」略顯粗魯的把人扯進房裡,關上房門。
這間顯然在今天並未使用於招待賓客小型的休息室,正好稱了伊凡的心意『不用叫人滾蛋,這傢伙的心情一定好得不行。』內心反嘲的看著對方走到大片的玻璃帷幕前,饒有興趣的看著窗外的電視塔。
「真懷念啊。」透過落地窗欣賞對面的塔樓,一向毫無感情的甜軟嗓音難得帶了點緬懷的味道「還記得嗎,十年前慶祝基爾建國二十周年時這座塔落成、啟用。時間過得真快,如今你在我身邊又過了一個十年了。」帶笑的紫眸透過玻璃反映盯著在自己身後、一臉平淡聽著的附庸國。
「如果你叫住本大爺只是要說這些廢話,本大爺沒空陪你瞎扯。」轉身走向門口,繃緊唇角冷漠的開口。這是一個戰勝國緬懷的話語,但對於在戰爭下失敗的自己,那是刺耳至極的諷刺,與隱藏在時間下長久的分裂與磨難。
「才沒有胡說…基爾的上司可是很高興的呢。」從後方伸手搶在對方離去的前一刻按住門板「蘇聯與東德共同奮鬥了三十年,還特地舉辦了這個週年慶典。」側頭近距離看著,剛剛那番話讓那冷靜的臉龐似乎崩出淡淡的裂痕「不過基爾最近的表現不甚理想啊…我親愛的東德同志。」
「那些命令史塔西監視本大爺的雜種,難不成沒跟你彙報本大爺的一舉一動嗎?」視線自門上移至對方臉上「本大爺不是都遵照他們的意思,像條狗一樣圍著你繞嗎?」撇著嘴,語氣平淡呆板,但字句中透露出藏不住的嫌惡。
『聽著就讓人冒火…親父還在的時候,這傢伙真算是可愛透頂了!真搞不懂只是過了點時間,怎麼可以變得這麼煩人!』回想著以往輝煌時代所認識的伊凡,自己收回目光,默不作聲地盯著門上的紋理。
「嗯~基爾大部分都做到了,我很開心唷。」忽略那帶著厭惡的語句,讚許地撫摸對方的頭,接著猛抓住白髮硬把頭顱扯過來「但是我那可愛的忠犬…好像趁著混亂的局勢,偷偷跟弟弟在做些什麼…基爾說該怎麼辦呢?」迫使那雙紅瞳直視自己。
雖說讓東德接受西德的經濟支援是時勢所趨,但自己對此還是非常的不滿,盯著那對艷色紅眼,毫無情感的純質目光一如以往,無論如何自己始終無法讓對方的眼眸沾染上溫暖的情緒,但路德維希僅只是伸出手,便足以使之充滿愉悅的火光,這樣的差距令早從心底漫生出的幽暗情緒瘋騰。
伊凡強硬緊揪著髮絲連接著頭皮一陣劇痛,忍受被迫上仰的不適,對方看著自己流露出的痛苦表請,愉悅的瞇起雙眼。無法理解眼前的這個男人,總是上一刻看似好好的,下一刻卻跟發狂的野獸一般,瘋狂的行徑令人咋舌。
「你又發什麼瘋…放開。」這種受人控制的感覺讓人難以接受,不悅的的聲調壓抑的喉中擠出。
「吶、我在想啊,為什麼路德維希肯那麼大方的借錢給我們呢?」漾上悅樂弧度的嘴唇忠實地吐出冰冷的疑問,慢慢收緊五指如願看到對方逐漸顯露出苦痛情緒的臉龐「是基於兄弟的深摯情誼,還是想利用經濟來促使雙方統一?」
「不管是哪個理由我都不喜歡,因為基爾已經是我的了,跟他太要好可是不行的唷。」任何會讓對方離開的可能是不被允許存在的,一丁點都不行。
窒息感逼使自己大口喘息,但被束緊的氣管卻讓空氣無法順利進入肺部。極度缺氧而泛起淚霧的視野裡,伊凡扭曲的微笑,卻讓人有種那是個哭泣孩子的錯覺。
在自己也未察覺之下,已抬手伸向對方,指腹擦過那似是充盈水澤的眼角,不意外地觸摸不到任何濕潤。
突如其來的觸碰稍稍喚回自己的神識,看清對方臉上除了痛苦似乎還帶了點茫然「基爾是在同情我嗎?」看似冷靜的眸中閃動著狂亂的波動「我不需要任何同情…尤其是你,基爾伯特!」
衝動之下,一把扯過人將唇覆上對方的,與方才兩國領導者在宴會上所做的一樣,心中的煩躁卻意外地稍稍獲得滿足,但隨之是更加飢餓不滿的喧囂。
變成獲取氧氣主要入口的口唇被對方強硬地封住,更加壓迫的缺氧感迫使自己張大雙唇用力呼吸,卻無法得到更多,取而代之的是軟滑舌尖侵入口中恣意翻攪。
撬開著基爾伯特的唇,粗魯地竄入其中肆虐,無論是反抗、攻擊,只想要獲取更多更多的回應,但就算被粗暴的入侵口中,對方也是毫無反應地任由自己舔舐過口腔的每一寸、虛軟的舌隨自己恣意攪弄起舞。
得不到任何應對令體內難以捉摸的陰鬱躁怒漸漸浮升,想要基爾伯特回擊、想要基爾伯特如同往常那般抵禦,一如初識那時尖銳的爭鬥,這份闇沉的莫名火焰驅使自己用力咬住對方的唇辦,淡淡的鐵鏽味在舌尖散開。
下唇的疼痛混上缺氧的不適,激起一陣難以分辨到底是那一個帶來更多的抵觸情緒。無法分辨那失墜般的情感是出自己還是對方,但口腔內沾染的血腥氣息,另自己想擺脫這種接觸。
想將對方扯離自己,但肺部供氧不足使得意識逐漸下沉,雙手乏力的幾乎只能勉強揪緊對方衣襟。
無預警地,原本揪著自己衣襟的手放開了,當下才感到不對勁,移開唇瓣發現懷裡的人已經脫力、只靠著本能維持呼吸,聽著那淺重不一的吸吐聲,莫名的挫敗感湧上,吞噬過爭佔的慾望,空虛隨之浮現,佔領住內心的空白。
「…為什麼、為什麼…」低喃著,把對方推向牆面,那蒼白似的虛軟軀體令自己想起了過往的種種「明明對大家都很好,為什麼大家還是不願成為俄羅斯的?不願…留在我身邊?」搖搖晃晃地後退幾步,最後狼狽的奪門而出。
靠著牆面緩緩下滑,缺氧而歪斜扭曲的視野只能糢糊看見伊凡那無助如稚兒般徬徨的身影,嘲諷現局般的勉強牽起唇角,昏沉晃動的視野隨著倒臥下來的身軀,視覺與處覺所至的一切,在嘆息中,逐漸陷入闇默的寂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