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伸手敲了那人的房門,這似乎是第二次敲他門,第一次是自己厚顏拿著清單來要人出錢。
接下來,自己都總有方法進去而不須敲門。
半夜被敲門的聲音打擾令人極度不快,雖然本來也是睡不著的狀態。
「青!…蛇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扭動門把打開門時,差點說出對方的名字。『要是說了,就會打破中間的牆…』
一直也故意不去看對方的臉,倒是看著對方的手說著話:「是有什麼東西要買嗎?」
「我想吃零食,可是沒了。」探頭到人的房內看下,沒其他人在……
一個側身硬是擠進了人的房間:「所以我決定直接來翻你的零食吃。」胡謅的謊言,希望沒有太過假。
「是嗎…那你找找看,我也不知道有沒有。」任憑對方有如幼蛇的纖軀溜進房間內翻找,自己則休閒地伸展筋骨,順道換起睡袍,這是跟戒一起才開始有的習慣。
一邊脫掉最後的黑色背心,用眼角餘光去注意青彥在做什麼,卻發現對方完全不像是在找吃的。
在人眼角撇向自己時,也正好回頭張望著,對上。
「我覺得,還是要講清楚才行。因為我跟皮耶很要好。」站直的身子,走到對方面前,神情有些嚴肅。
那時聽到對方講出四千歲時,自己就知道情況有些崩塌了,結構開始不穩……
「今天上課時的事……」明明想說要講清楚,但還是無法克制的想逃避。
平日自信滿滿的青彥如今卻抖氈著身子,在伸手觸碰對方還是住手之間掙扎著。
「今天上課青彥的水結晶表演很精采啊,希歐鐸都讚不絕口呢。」選擇了住手,拳頭狠狠的握緊。
『不行,不能超過。』因為皮耶很清楚,要是青彥的話,大概得到後就會逃之夭夭。
瞇著金色細長的眼眸,打量著對方,語氣有些冰冷的來捍衛自己的防線。
「你知道我想問的是什麼。」
意外的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主動伸手觸碰人的臉頰,就像當時他對自己做的一樣。
「吶,你喜歡我?」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個字被講個過份尖銳像是要刺傷人了。
嘻哈打鬧的表情換回痞子般的不屑嘴臉,伸起自己的手,將手心覆上對方貼在自己臉上的手。
「哼…你認為呢?」酒紅與金黃的視線相對上,打算視乎對方的反應而作出相對的回答,對比起互相量度,倒不如說是…『怎樣的你,我也…哼…真是白痴的想法』
「你那時後說了太多要是了……」明明是想上揚嘴角笑著,但不知道為什麼連這樣簡單的笑容都無法支撐住。
自己從以前到現在是笑了多久?
如果說蛇是變溫動物,那淚水是否會有溫度?還是一樣是冰冷的。
感覺得出某種極限,連忙想將手收回來,好抹去眼框中那尷尬的濕潤。
堅強頑固的青彥竟然在自己面前落下淚水,皮耶慌忙的變得手足無措,下意識就這麼抱著了青彥,「白痴!哭什麼啦…你…你,唉,總之就別哭啦。」
懷中的人強作堅強的想要把自己推開,但卻又梨花帶雨的抖擻著。
緊緊的抱著對方,讓人埋在自己的頸窩之中,低沉的嗓音在青彥的耳邊響起:「沒有要是,對不起,我喜歡上你了,所以別哭。」
自己從小就在同一個地方存在著,來到學院算是第一次離開,深入接觸外頭的人。
一直一直將對方當成摯友,真的講了太多自己的事,這真的是一大失策。
依靠在人懷中,被緊緊擁抱著,這不是自己第一次哭泣,卻是第一次被人安慰。
因為在冰涼的河水之中,是看不到淚水的。淚水還未離開眼眶,就變得冰冷…與自己的體溫相同。
修長的手指穿梭於心愛的軟髮中,輕柔地撫順著,目光中流露出淡薄的悲傷。「對不起,突然跟你講這些你很困擾吧…」
將人緊緊的擁著,任憑眼前人卸下外表的甲冑,在這小小的美夢中對自己撒嬌。
『「要是」並不存在於我們之間…再多也不能實現,倒不如就像現在當永遠的摯友。』隨著越發沾濕的頸窩,皮耶的表情也漸漸回復平靜,臉頰貼上青彥的髮絲,記著這淡薄的香氣。
異常乖順的聽著皮耶的話語,原先的啜泣聲也逐漸消失了……
「想也知道,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上皮耶呢。」推開人讓彼此保持一段距離,臉上掛的笑容是第一次見面那樣,完美卻冰冷的。
開心的笑著,掩飾著眼中的哀傷與落寞。隨後提醒什麼重要的事指著對方的鼻頭說道:「還有,不準在我面前,提到四千歲,也不準跟他人提她的事。」
被對方指著鼻尖警告的動作,比一般人所認知的青彥幼稚多了,卻是自己最習慣的方式。「好好,我不提。」溫熱的大掌按著對方的頭頂,臉上是釋懷的微笑。
「不喜歡我也好,當作是掩口費。」寬大的掌心順著髮絲撫下,捧上白皙透紅的臉蛋。微微側過頭,在雙方的鼻尖都碰上,四目交投的情況下。
還未向人爭論遮口費一事,看到那神秘帶些苦澀的笑容,與動作,那瞬間似乎了解了什麼…這個吻所代表的是……
雙手抓著人胸前的衣襟,閉上眼主動熱烈的吻著。
鑲有銀珠的軟舌撬開了人的口唇齒,硬是強行入侵,有幾絲不甘意味的強勢掠奪著。
不知何時淚又滑過臉龐,自己今天終於明白,淚水的溫度也會燙著自己。
不知是受著氣氛影響或是觸動到內心的某處,緊皺起眉頭,忍耐那欲墜的涙水。手掌托在對方的後腦勺,另一隻手纏上纖腰緊緊摟著,不容對方有一絲鬆懈。
熱烈的索吻彷彿要把人的靈魂也抽著,濕黏的舌頭與口水在交疊著,舌尖舔過口腔肉壁、牙齦、深處,要將所有的地方也使人刻進記憶的刺激著。
『我不想在你的生命中只是一名過客,美夢過後就可有可無的存在…』幾度分開的雙唇不捨的再次緊貼,互相啃噬,留下回憶於最深心處。
幾乎要到彼此的深處,既是互相掠奪也是互相交換,彷彿連呼吸也要一同失去了,想就此麻痺時間,永久停留在這刻,就算沒有未來也無妨。
溫熱的鼻息,交纏的舌尖,自己緊靠在人的胸膛前,皮耶的力道像是重的要把自己揉入他的體內。
自己真的迷惘了,曾認為只要能跟在四千歲身旁(就算無法擁抱她)就算是跟隨在她身後,低著頭像個僕役一般替她捧髮,自己也甘之如飴。
但是,現在,開始質疑『自己所想要的…是什麼?』
越發激動的向對方索吻著,無論是關係、或是動作,也糾纏不清的二人持續蹂躝著對方的雙唇,直至紅腫欲破,唾液也從嘴角溢出,滑下。
一步一步的迫近對方,將人後推直到再無退路。青彥因撞上床沿而倒下,而漫長的吻,終究也結束了。皮耶緊緊的環抱著此刻看於更為脆弱的身軀,牢牢的壓在對方身上。
「青…彥…青彥…青彥……」男人低沉的聲線像是發自心中的嘶叫;卻又是如此無力的呢喃。
是自己先終止這個吻的…主動離去總比被遺下的好。
難得聽到眼前這人如此叫著自己。安靜的將頭靠在人的頸窩,這是一個沒有開始的結束。
呼吸聲一致的律動著,連滴嗒的時計呼喚也聽得一清二楚,妄想、享受著青彥為自己呼吸…同為一體…
然而房間的默靜沒有維持很久,皮耶開口,打破這一片沉默:「……蛇,我也有點想吃零食了。你去找紙筆寫下,我要補貨。」抱著青彥的身體翻過身,讓對方坐於自己的身上,示意自己不想要移動。
對方講得理所當然,當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腰,是要如何起來……
「我想吃果凍,還有雷根糖。」自顧自的講著,也未要起身尋找紙張的意味。
「還有,我累了,想睡了。」就這樣放鬆賴在人的身上,如同往常有時自己不想動時都會這樣靠著。
「就說幾次啦,給我去換…」皮耶露出一個無奈而寵溺的笑容。如同往常的提醒對方要換上睡袍,如同往常的在自己說完之前對方已睡得像個小孩。
保持著環抱青彥的姿勢讓人賴在胸膛上,輕吻一下腦袋今天使用過度的小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