盥洗罷,先倒了茶水解酒,然後坐在鏡前滿是疲憊的梳理著零亂。
看著門口,心想在內的人應該醒了,然後輕輕地敲了下門,「大人,葵能進來嗎?」用著不大但足夠讓人聽見的聲音問道。
聞聲,抬眼望向過分明亮的屋外。廊上的嬌小剪影清晰可見。攏過因為坐姿而直洩臀側的長髮在胸前細理,隨口應了聲。「天葵嗎?進來坐吧。」
正準備著食盒以為夜晚的遊湖做好打點,順道處理了些事情才回來。只見人一臉的疲倦打理自身,不禁低笑,上前從後方摟住人輕吻,接過牙梳順著一頭微捲墨色。
突然的擁吻讓自己一愣,猛然回頭卻是早以為不在房內的人。「琉?」
微紅了臉,眼神飄向門外。「葵在呢......」
聽見人的回答後便輕力推開門,右腳正提起卻在還沒有落地之時看見如此光景,不禁有點生氣,「爹『大人』,葵這就不阻您了。」倒也沒有大發脾氣,只是噘著嘴把右腳放回門外,拉回門便轉身離開。
[天葵請進來吧,在下不打攪便是。]悶笑,只是安份的替人打理,不打擾兩人。
有些汗顏的望著離開的人兒,雖然不知道是找自己有什麼事,但是這樣尷尬的場面,還是無奈的揉了揉眉,出聲喊住沒有走遠的人。「葵,不是你想的那樣......」
聞言啾著嘴走回,這次稍微用力地推開了門,「下次再是這樣,葵就不回來了唷。」看著大人孩子氣地做了一個鬼臉,然後看向在場的另一人,「琉安。」福身。
無奈的彎唇,對著人兒伸出手。「給爹抱?爹可也沒注意到琉已經回來了吶......」
側過頭望著表情無辜的狐,有些哀怨。
「不——給——」還是就這樣站在門外,沒有走進的意欲,「今天葵來又不是要討抱,葵今天只是想……」看著琉為爹整理著,有點納悶。
「想?」困惑的回眼望著天葵,收回手慵懶的拉整了衣物,讓自己看起至少沒有這麼情慾。
輕嘆口氣,「沒什麼,葵還是先行告退了,今天的葵派不上用場。」話中帶點落寞,但隨話畢而收起這樣的情緒,「琉,爹就交給你了喔。」臉上轉掛招牌笑容。
「兩位請慢囉。」向二人投笑,再次輕輕地拉上了門。
對於人的話有些納悶,轉念一思考,卻發現這樣似乎自己被賣了出去一樣,隨即紅透了臉。「......什麼跟什麼.,....」
在一旁靜靜的聽兩人談話,悶笑目送女子娉婷離開,吻上羞紅的頰。[這樣不好嗎?]
「不......」愣愣的,用掌心擋在人和自己之間,似乎想反駁,卻又找不到適合的字眼和理由。瞇起眼享受著人的唇吻,表情有些無奈。
低聲笑著,摟著人嗅聞身上的香氣。「抱歉,難得天葵來找你的。」豈會看不出人臉上表情的涵意,沉聲陪罪。
「......算了,不是什麼大事。」雖然總覺得這麼回應人有些不對,但是自己是"誰的",早就是件不爭的事實,就算反駁也無益。
但是不反駁就像默認了一樣。心裡念著,用衣袖掩過泛紅的臉,不敢正視眼前的人。
摸摸頭,對於人紅起的頰當作沒看到省得人更加羞赧。「要出門了嗎?」淺笑望著人,俯首輕吻額。
「這麼早?」雖然知道自己起床梳洗的時間已經很遲了,但賞月,似乎又太早了些。
也許是吃了夜宵,不覺餓意。「是要跑遠程?」
「白天的湖景與夜晚不同,別有一番情趣。」彎唇,摟著人碎吻頸側。「況且,你也該多走走吧?當約會不好?」柔聲哄著,寶藍色的眸瞇著笑意。
「......我還沒更衣。」別過眼,卻微仰起頭讓人繼續著動作。「而且......居然是約會......」
斜睨著人身上的黑裡白外套,有些不知所措。「要穿什麼?昨天傍晚路上的人都只瞅著我的衣服看。我這裡又只有慶南風的衣服......」
「管他們去看?」摟得更緊了些,貼上耳際的吻帶著悶悶的笑意。「他們是難得見到美人,都看傻眼了。」
慶南的服飾以寬鬆輕薄為主,穿在人身上微透著白裡泛紅的肌色,更襯得纖細秀麗得不似男人,不讓外人看得癡傻都難。
「怎麼我每次問認真的,你一回答都像是我發傻?」搔癢的縮起肩,側首啄吻過臉龐,在人耳畔輕吐出話。「等我,還是乾脆幫我選一套?」
「我也是回認真的。」勾唇轉過貼上那抹艷,輕吮。「好啊,」手掌撫過腰身,有些壞心眼的掐上軟臀。「順便幫你換如何?閣主大人。」
「就算我不准你也會湊上來吧?」退開吻撇了撇唇,就當是自己問了不該問的,拍過人在身後亂來的手。
說著,站起身理了理衣裳,走過屏風後,解去衣帶將布料掛上屏風,一手扶著屏風探出頭。「那就幫我挑了?」
「嗯哼。」跟著人走了過去,從擺放自己服飾的衣箱中揀了揀,取了幾色衣物走上前。「給你挑些跟慶南的服飾較相近的,省得穿不慣。」彎笑,看著人身上僅剩下著,替人套上一件較輕薄的白色裡衣,以免人穿不慣的過熱,外頭再罩上夏季的深藍罩衫,以錦帶繫上勒出以男人而言過細的腰身。
彎著唇在人繫好衣帶後直往身上靠,輕撫著環上腰的臂膀,側過頭打量著身上的衣。把玩著繫在腰間的腰帶,用指尖描繪出上面的繡花輪廓。「吶......知道為什麼讓你挑嗎?」
「想看我兩難?」低聲笑著,摟好往自己偎上的人,低頭淺吻著髮絲。雖然愛看懷裡的人穿著一貫寬鬆的慶南服飾那樣若隱若現的慵懶風情,但是現下的打扮更襯托腰身,讓自己也十分滿意。
「不是。」乾脆的否決了人的問題,指尖輕輕勾過臂彎的輪廓,在人發顫開始感興趣的同時鑽身而出。轉過身,伸手撫上細緻的臉龐,輕啄唇。「這個樣子只有我能看。」
退身,刻意學著人的語調低喃,淺淺的勾起唇角。輕推開人,轉身又踏回妝台前,將頭髮整理起。
愣了愣,失笑。「你真當我什麼都要獨佔著只有自己可以看?」
看著人帶著些許的得意整理著自己,勾唇上前摟住,刻意帶些情色意味的撫過人的唇,扳過臉龐對著紫眸低笑。「我指的,是你在我身下那樣性感誘人的樣子,以及完事後的媚態,這些只有我能看。」語畢直接深吻上,不給掙扎機會的奪去呼吸。
「唔......」因為人的話又紅了臉,本來得意的玩興又慢慢的被人的索討奪去。本來就因為才睡醒而有些懶得掙扎,意思意思的推了推人,困難的回應著吻直到透不過氣才退開唇張口喘息。
笑著放開讓人貼在胸前平復呼吸,輕撫著紅起的細緻臉龐,壓低的嗓音帶著獨佔慾與憐愛。「當然,雪的每一面都讓我想自己收著不讓人見到;但是這樣的珞夜雪,就不是我的雪了。」彎著笑,輕撫背脊幫助人緩過氣。
安適的閉起了眼,緩過氣後才直起身。「那......出發了?不是想看湖景嗎?不知道今年的湖畔能看到什麼樣的花呢。秋彼岸應該已經豔紅滿天了......」
「走吧,食盒我已經準備好了。」勾起笑,牽住人的手繞過屏風,接過女婢送上的漆盒。「還有整片的木芙蓉,我記得有一岸植滿醉芙蓉,一日三色變化,極為稀有。」帶著人走過長廊,往大門步去。
「難怪你這麼興匆匆的......」望著人的表情瞬間像個孩子,打趣的說著。「這樣也好。」
一直站在門口等著,原本在房內休息,但卻接到某項工作,似乎是妓倌所要求的,看來自己得當船夫划船了「準備好了?」看到走過來的閣主與琉曜,護送人至碼頭也是工作內容之一。
有些納悶的看了琉曜一眼,雖然不知道人打了什麼主意,讓雙人出遊變成多了一個人,還是對著眼前的人點了點頭。「麻煩了,冰。」
「讓信任的人掌舵,比較好不是?」攬著人的低笑,抬眼望向另一人。「就拜託了,冰。」頷首對著人彎唇,摟著雪往湖的方向走去。
「我知道了。」跟在兩人後頭並保持一段距離,試圖無視前方兩人不斷的調情。並非沒看過,只是這樣現場看到,有些不熟悉而已。
縱使心裡有這麼些不太願意,還是默默的跟上人。
是閣主,自然得表現出當人主的氣度,就如同在客人面前的時候,該像什麼就是什麼。「只是有點意外罷了。」
微微低頭看見人臉上的表情,也知道人似乎不甚高興了。「雪比較希望跟我獨處?」瞄了眼身後有些不安的小子,悶笑當著人眼前摟緊了些,吻上頰。
搔了搔頭,還是試圖保持鎮靜。反正也沒甚麼必要在意,再過不久得面對這樣的場景只會多不會少。靜下心,手始終握著刀柄,以防隨時的突發狀況,當一位盡責的侍衛。
「反正都帶來了不是嗎?」淡聲,自己本來就不是會在乎這種小事很久的人,語調微微揚起,刻意的加重許多。「只是希望下次不要這麼臨時。」
用掌心擋著人的吻,臉微紅,不自然的別過頭輕斥。「街上人多......而且又在別人面前......」
「有什麼關係?在下人面前都親過了。」一臉的無辜,拉過手的很直接在唇角落吻,揚起笑。「我只是要讓人知道,你是屬於誰的。」攬著人也不管他人的目光,走到了湖畔,租來的小型畫舫泊在岸邊,隨著水波輕晃。
先行一步跳上船,熟練的開始做起出航的準備。這種粗重的工作,由自己來果然非常的適合「請吧!」做完了應該做的程序,只剩下等人上船了。
「......」下人是下人的話梗在喉裡吐不出來,說了似乎不太對,不說似乎也不太對。「六年了......不是嗎?」
瞥過身旁被陽光照得更加豔麗的花朵,轉頭側過身,將粉色花伸手折了一枝,呢喃似的對著芙蓉樹致歉致謝,扶著對自己伸出手的冰,有些搖晃得踏上船。
「但是適時的表現佔有慾,是我的樂趣。」笑,婉謝過冰伸來的手,輕鬆的便躍上船,船隻穩穩的幾乎沒什麼晃動。
「謝了,冰,在下果然沒有找錯人。」笑著拍拍人的肩讚許,牽過雪的手走進船艙。
對著琉曜點了點頭,謝過人的讚美。看著兩人進到船艙,這才命令另外一名在前頭的水手待命,準備開始工作,而自己則是站在船後方解開固定船於碼頭的繩索。
一入艙內,就鬆開了人側過,有些好奇的攀著船緣探出窗,一手搭著窗框穩住身。
沁涼的金風吹起漣漪,船身不穩的輕晃。這一晃,不覺握緊了一些,手裡的花一動,便落了湖水。「啊......」
手一伸輕攬過人。「當心別跟著落水了,等會會經過一片的芙蓉花,再採便是。」牽過手的印吻,將窗全數推開,滿湖的秋色便映入眼底。此時正當斜陽西下,湖水一片金光閃爍,映襯著湖岸滿滿花樹,美景唾手可得。
「總覺得有點可惜......」望人懷裡一靠,淡淡的勾起唇角。「你喜歡那花不是?再過一點時間,就會變成桃紅了。不知道為什麼大手筆的在湖邊栽了這麼名貴的花種......」
撐著船後方的長篙,讓船保持穩定並定速前進,習慣做粗重工作的自己並未感覺到疲累。甚至還有閒暇觀賞湖水的景色。雖出生於名門,但其實根本沒機會見到這樣的景色,輕嘆口氣。
「據說不知是前幾任的慶南君王的寵妃,喜愛這片湖光,那位慶南王便在這湖畔種了一林那妃子最愛的醉芙蓉。」撫過細緻的頰,低聲笑著側首細吻。「紅顏傾城,據說那位寵妃因為過人的美貌,最後引起了慶南與峽東兩國的征戰。」
「紅顏禍水嗎?」語調有些嘲諷,幽幽的閉上眼。「不就跟我們一樣?傾城傾國有什麼用?到頭,不過是權貴相爭的玩物。」
「......那落下的芙蓉花,當是敬她吧。敬她讓無藥可救的人,至少在那一代一次死盡了。」
「自古人稱紅顏禍水,殊不知真正的禍害是那些上位者。」沉聲低喃,船緩緩的經過開得一片嬌艷的醉芙蓉,隨手折下一支簪在人鬢邊。「人不願承認錯誤,便將一切的錯推給無辜的人。」
想起自己的過往,不經意笑聲流瀉,道不盡的輕諷。
「......」察覺了人的情緒,抬眼轉過身靠上額。「何妨?我們過得快樂,死後的名聲如何又和我們什麼關係?」
「他們愛說什麼由他們去,嗯?」握過人的手,輕聲的說著。
微微凝神收回情緒,深深望進凝視的紫眸,微笑擁緊人,輕吻。「嗯,我知道。」
即使再怎樣也無所謂了,因為有懷裡的人在。
「吶,雪,要不要吃點小食?」看了看自己帶上船的食盒,笑。
「有什麼?」聽見食物有些高興的亮了眼,畢竟起床後到目前都還未進食。一提醒,肚子似乎本能的發出了咕聲,讓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的笑著別過頭。
寵溺的吻上頰,打開食盒。
最上一層擺了幾色涼菜與飯糰,方便直接取食;第二層則是各色甜鹹皆有的月餅;第三層是數樣甜點鹹點,最下層則是已剝半的柚子。
「吶,還有酒。」勾唇,望向船艙角落自己已先備在船上的數罈上好的桂花釀。
手腳俐落的伸手拿過盒裡的飯糰,不等人反應就撥了一小角就往人嘴裡塞。瞇起眼漾著笑意,收回了手,毫不猶豫的咬下握在手裡的。
「早知道先吵你吃飯了,本來還不覺得餓。」
讓人塞了一口,笑著咬咬吞下。「吃慢點,沒人跟你搶。」取過一小酒罈的打開,帶著桂花的芳醇酒香便飄散在船艙內。「這是桂花釀,甘醇不烈也不易醉,是前年的上好佳釀,嚐嚐?」給人倒了杯。
嚥下了最後的一點白米,因為餓了,真像人說的有些狼吞虎嚥。抿了抿帶著醋甜的指尖,騰出另一隻手接過瓷杯。
「我餓了。」理所當然的回應著,湊過酒杯嚐著淡雅的香氣。不如吃東西的急躁,瞇起了眼,輕啜品嚐著。「甜甜的,可不膩口。」
「味道很好吧?這可是我的珍藏。」笑著在染上酒香的唇輕啄,拿了些月餅柚子與兩小罈酒,起身。「總不能都是我們在吃?我拿點給冰去。」彎唇,走出船艙。
控制著篙,時間久了也有點疲憊,而目前在湖的中央,乾脆停下讓自己休息,也讓船艙內的人,可以好好的欣賞景色。正當發呆之時,有人走向自己。
「好。」目送著人的背影鑽出船艙。放過杯子拿起了切成一半的糖心餅就咬。
不喜歡甜食的自己,卻意外的喜歡外皮酥軟,內餡單純的糖心餅。也許是久違的甜,讓漸漸變成灰藍的湖畔看起來更加迷濛美麗。
「辛苦了,中秋佳節,嚐點餅?」笑,將放在油紙上的月餅柚子遞給人。「喝酒嗎?這有上好的桂花釀,與另一位小兄弟一起嚐嚐。」晃了晃另一隻手裡的酒罈。
看到了琉曜,輕笑了笑「不會。」從發呆中回過神,接過月餅與柚子「喝酒的話,恐怕沒辦法,畢竟得安全的把你們送回岸邊。」婉拒了人的酒,再轉過頭看著湖面。
「嗯......那好吧,在下明白了。」笑,勾過銀白的長髮,在漸暗的天色下顯得有些迷濛的亮光。寶藍色的眸瞇起笑靠近,帶了些隱隱的不明涵意。「冰,記著:等會聽見什麼都不准靠近船艙。這句話也告訴另一位小兄弟,知道嗎?」
像是明白人要做些甚麼,愣了一下緊接著皺眉「我...知道了,但如果晃得太大力,我會進去阻止,免得一起死在這。」雖然說,並不可能發生這種事,但講這句話的用意,是希望對方節制。
聞言悶笑。「放心,在下自有分寸。況且,」瞇起藍色眸子,讓人可以很清楚的看見縮成針狀的瞳仁。「就算真的怎樣,也不准進來,嗯?」勾起笑,知道眼前的人會懂自己的意思。
回了一句雙關,也不管人是否有聽明白「我還不想死。」聳了聳肩,不太在意人的威脅,碰過太多次了,反而有些麻痺。坐回原本發呆的位子上,繼續盯著湖面,不再理會人。
悶笑,聽懂的拍拍人的頭。「是是是~在下會多多注意的。」拎著原想當作賄賂用的酒,回到船艙。
「吃得還喜歡嗎?」看著人咬著糖心餅的瞇眼,失笑,坐回人身旁輕摟。
「喜歡。」眨了眨眼,有些困惑。「你去了好一陣子,怎麼又把酒拿回來了?」
望著人手裡的酒罈,好玩的撫觸著。「他不喝嗎?還是學武的都喜歡烈酒?」
「冰他說在掌船,不喝酒。」笑,倒了杯淺酌。「不過看他的樣子,應該是一杯就倒了。」豐富的經歷一眼就看出來對方在講到酒時眼中閃過的尷色,不禁悶笑出聲。
「不會喝酒也是好事哪......只可惜少了幾分可品嚐的東西。」有些可惜的聳了聳肩,替自己又斟了點,配著餅嚥下。「不說豪飲......做青樓的,最不會喝酒的清倌大概就是我了。」
「兩三杯清酒就醉的,我看也只有你了。」悶笑著輕吻頰,取了個蛋黃酥細品,摟著人看向艙外。
月已半升,渾圓的月比以往都還明亮,照得船艙內一室銀光;湖面上也粼粼波光泛著溫柔的輝,湖畔的景色也濛上一層朦朧的暈。
看人不打算點起燈,似乎很滿意。對於人的話知道是事實也就不反駁的接受了。「因為很高興所以就灌下去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嘟噥著。「而且又不燒喉嚨。」
笑著飲盡手裡的酒,看著人頰上泛著微紅,估量大約也四五杯下肚了。「我選的可都是極品,而且會拿給你喝,自然是淡品的佳釀了。」撫上在月光中顯得嫵媚的臉龐,微笑淺吻。
連著兩天似乎都情緒極佳,偎著人,貪心的又拿起餅。切半的餅一擠壓,竟然意外的開始滴落糖蜜。「啊......滴下來了。」
忙湊過唇去接,用舌尖舔過餅面含咬上缺了一塊的角。
看著人的行為不禁失笑,跟著咬上另一邊的餅。餅並不大,咬個兩口便湊上人的唇,順勢貼上,也將人摟了近的撫著腰。
「唔?」愣著,沒想到人會突然湊上來。口裡的東西梗著,有些困難的吞嚥下,只剩下糖和酥油的濃香蔓延開來。
瞇起了眼困惑著人突然的擁吻,但對方似乎很開心。伸手攀上了肩,輕輕的揉著人的後頸。花隨著頭髮散開而滾落在地上。
嚥下的口中的食物,細細的舔著人口中帶有糖蜜甜意的香與酒的醇,輕把人放倒於艙中柔軟的絲毯上,俯身望著人。月光從背後灑下,背光的臉龐有些暗,寶藍色的眸子卻閃過些許的光芒,帶著笑意。
「還記得我說過什麼嗎?雪。」低聲笑著,吻上因為困惑而微張的口。
閉著眼享受唇吻,卻因為人的話略略睜眸。紫色的瞳在月色之下盪出淺淡的藍銀,抓著人的手稍稍收緊,別過頭。「可是那時候是說兩人遊。現在又多了兩個不相干的......」
銀白色的頭髮洩下,在銀光中反射著朦朧。勾著笑意,俯首輕吻著耳緣,細細舔吮。「嗯哼。所以可記得,聲音小點,雪的呻吟讓我聽見就好。」
撫著身下人的曲線,拉開自己親手綁上的腰帶,微笑。
耳廓上故意的挑逗讓聲音不自主的溢出,一提又連想到了船艙外的人,臉一紅,連忙用手掩住了嘴,擰起眉凝望,推著人直發顫。「琉......」
「嗯?」低聲笑著,自己刻意挑過的衣服簡單三兩下便解得散亂,瞇眼欣賞著眼前的人。「這顏色果然很襯托雪吶.....」
深藍的色彩更顯肌膚白淨細膩,在月光下仿若鍍了層光暈般。不顧人的掙扎低下頭,覆上喚著自己名字的唇,掌撫過腰身的摟進懷。
抓著人的肩,被人吻得有些透不過氣,憋得一張臉更加豔紅。一旦張口試圖喘息,隨即又被人的舌勾上自己,吞嚥著人口中的甜香,有些不知所措的順著人的意,怯怯的用舌和人糾纏。
嚐著人口中的柔軟,微微退開些許讓人得以喘息,側首換了個角度再度覆上。掌心順著後腰的弧線,摟緊翻過身讓人趴在自己身上;另一手撫過優雅的頸項,輕摩娑著細緻的鎖骨。
退開唇,撫上人的臉龐,舔過軟唇斷斷續續的啄吻。甩過一頭流洩的墨色,撩向後,用膝在人的兩側跪起,伏下身,指尖順著柔軟的銀白色梳上,抿上唇輕吮。「嗯......這種時候......不該撩火。」
「為什麼不該撩火?」低聲笑著,在腰後的手潛進長褲下,直接撫著翹臀輕捏;掌心下滑,磨蹭過紅果,指腹擦過後輕撚。「中秋團圓,不是嗎?」吻著洩出軟軟嗓音的唇,帶著笑意。
「嗯!......那又跟團圓有什麼關係?」忍著被人刺激的快感,瞇起了眼退開吻。銀白的髮絲在月光下閃耀,像極了鋪灑落地的貝殼砂。坐起了身,雙掌抵著人的胸口,彎唇。「不是嗎?」
「人也要團圓,不、是、嗎?」勾唇笑得很奸詐,順著人的起身手掌下滑,按上了人的腿間。「自然是要跟你好好的親近,團圓一番了?」笑,施力壓著因為自己的挑逗而略有反應的腿間,瞇眸舔唇望著。
感覺到了人的動作毫不掩飾慾望的撫觸著自己,揚手將滑落的髮撩過身後。扶著人,稍稍的扭起腰,用臀磨蹭著人的下腹,頂上人亂來的手,滾著喉音輕笑。「這哪能算是想要我的藉口?」
「想要你哪用藉口?」笑,撐起上身靠在一旁軟墊上,瞇眼望著人。「只是想要邊個名目,比較好聽?」挪開撫著敏感的手,掌心蹭上腰際愛撫。
輕抓著人鬆開的衣領伸手去解,扶過臉龐啄吻上耳後,輕吐的像是呢喃的言語。「六年前你趕到我身旁陪我守了三年的喪,那時候我就有認知了。下次......就別想名目了。」
「只是好玩罷了。」聳肩吐出會讓人傻眼的答案,彎唇任人解開衣服的裸出與人一般纖瘦卻明顯結實許多的胸膛。「你對我而言很重要,雪。」輕聲吐出心底的話,微笑撫著柔韌的背脊。
「我知道。」淡淡的應了聲,貼近人在肩窩印上朵朵紅花。掌心滑落腰際,撫上後脊環住人,難得多了些許的佔有慾,在人的心口留下牙印。
微微瞇起眼,笑望著人的動作任由對方主動,愛撫著纖細的身軀享受細滑如初雪的觸感。「想要在我身上做標記嗎?」悶聲笑著,下腹也跟著震動著頂弄人下身。
「這不是已經做了?」撫上發紅的痕跡,貼近唇輕吻。「也只能這樣。」
感覺到身下的震動,微微皺起眉攬著頸吻上人。「今天真不像你......」
「多一點又何妨?」順過頰側的淺啄,低笑。「每次我不都在你身上留很多印子嗎?」手指撫過耳後的肌膚沿背下滑,摟著人回吻,肌膚無隔閡貼緊磨蹭的酥麻讓笑意更深,張唇讓人主動的探入糾纏。「怎麼說?」
「平常......哪這麼耐心的讓我撒嬌?」表情裝得有些委屈,咬了下人的舌尖,腿蹭了蹭人的。鬆了手直身站起,淡淡一笑,理著散亂的髮絲,拉過被人解開的衣慢條斯理的打算穿整。
「不做?」看著人的行為低笑,也沒打算拉好自己衣服的撐頰由下往上望著人。「難得讓你主動。」
臉一紅,頓了頓。「不要......在這種地方很羞恥。而且我......一點兒也沒想過要對你做什麼。」
單膝蹲下身拾起落在人身旁的花,捧過臉龐輕吻,將花別入人的髮間。斂著眼撫過人胸膛上的紅痕。「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我的所有物。」
「你有這資格。」彎起溫柔的笑,撫過頰淺啄。「而且我也只是打算讓你主動,可沒打算讓你壓。」悶聲笑著,將人緊摟在懷。
心跳、和溫暖的香氣,還有每次咯笑都會輕顫的懷抱。沒有反駁人的話,安心的闔上了眼任人摟著。
其實自己很明白,所謂的「團圓」,只要有這個人在身邊,根本就沒有必要刻意的加上這樣的字眼。
輕吻著髮絲,淺淺笑著輕拍懷裡的人。「很舒服?」
自己的高溫與人的低溫混合成了舒適的溫度,依偎著賞月,垂眼笑望著懷裡的人。
「很舒服。在你的懷裡一直都很舒服。」低語著,側過身躺靠在人懷裡,絲毫不在意本來就是隨興整理過的衣更加零亂。
船艙的地毯像是鍍了一層銀,水粼粼的,波光印在艙頂上盪漾。伸手拿過酒杯,熟練的斟上,遞予人。
「多謝誇獎,代表我身為花魁的技術沒退步。」悶聲笑著接過酒飲下,又斟了一杯,遞到人的唇邊餵人喝下。「還要再遊覽嗎?還是想休息了?」
「......」明明自己說得是東,攀偏生又被人歪向西去,眼一轉,微紅著臉嚥下人湊過的甘醇。
握著人的腕拉下。「不是說好今天要你高興嗎?當然以你的意願為優先。」
「嗯哼。」淺吻上泛紅的頰,笑。「你開心,我就很高興了。」吮過唇上沾著的酒漬,輕柔的寵憐。
抿過了人湊上的唇,輕輕的吮吻。斂起眼簾,習慣的探出舌尖輕刷柔軟。總是讓自己開心的人,偶爾也會想做一些讓對方笑得更開懷的事。
淺淺的水聲盪著船篙。耳裡隱約可以聽見寂靜裡木頭磨擦的伊呀聲,還有遙岸的蟲鳴。
瞇眼淺彎著溫柔的笑,摟緊人輕叼住舌尖吮吻。「怎麼了?撒嬌起來了。」說歸說,卻還是抱著人輕哄著寵憐,帶著只屬於人的溫柔。
抬手輕撫著臉龐,靠上額。「沒有。不過......夜好像也深了。」
「該回去了吧?」微笑,將人收在懷裡擁著。望向窗外,冰也已經快將船撐回岸邊。「還喜歡嗎?」手指描繪著人的唇線,溫柔瞇起眼。
見人問得認真,有些玩興的彎起笑意。「最喜歡桂花釀和阻止了你在湖中央把我吃了的部分。」
握過了人的手,輕吻著掌心。
「居然嗎?那以後我乖乖不碰你便是了,既然你喜歡的話。」失笑,望著人吻著自己的手心,順著撫上頰側,輕柔磨蹭著軟滑的頰。
「才不是!只是......感覺比我們自己私底下......」到唇邊的話越說越小聲,幾乎被脹紅的臉埋了過去。
「嗯?什麼?」笑,看著人羞紅臉的赧,壞心的要人說更清楚些。「所以還是喜歡我不碰你就是了?嗯?」貼上人的耳畔輕吐氣,悶聲笑問。
敏感的顫了下,咬著唇伸手抓緊了人的衣襬把臉埋上肩。「才不是......」
語調有些著急,卻又不想承認自己會喜歡和人肉體上的親密。想起了自己往往會主動回應人的索求,反倒更不知所措。
笑著抱緊人。「好好好,不是不是......」吻著髮際的輕哄,安撫著。「我知道,我逗你的,嗯?」托起細緻的下顎,寶藍色的眸帶著包容的寵溺望進紫水晶似的瞳裡。
知道懷裡的人不是那意思,只是不好意思說出口。彎著笑撫順背脊,同時感覺到了船停在岸處的微盪。
實際上有聽從人剛剛的命令,就算船以靠岸仍舊沒有進去艙內打擾。但卻從船的前方到達後方,拿著釣竿,繼續剛剛在湖中心的釣魚。雖然今天一整晚都沒半隻上鉤。
感覺到船似乎撞擊到什麼,沉悶的輕晃,抬起頭望著似乎是方才上船的地方。岸上的醉芙蓉正沉睡在夜色裡。
「到岸了嗎?」有些詫異的望了望人。
「嗯,到岸了。」微笑,摟著人起身,整理好食盒與酒罈,一手提著一手牽著人走出船艙,對著冰頷首微笑。「辛苦了,今晚謝謝你了。」輕躍上岸,伸手牽著人上岸。
「不會,路上請小心。」揮了揮手,繼續盯著釣竿上的浮標,沒釣到魚還真有點不甘心。反正船的時間還沒到,所以決定繼續跟湖裡的魚奮戰。
「閣的門會請下人開著。」聞言思考過,轉過頭向人說了一聲,彎起微笑。「辛苦了。不妨早些回去歇著。」
對著人輕頷示意,便跟上琉曜的腳步。
笑望著繼續跟魚奮鬥的冰一眼,牽著雪慢慢的走回閣。
路上的店家大多打烊歇息,但是西斜的月光夠亮,照明著沿途的路。
「明年再一起遊湖賞月,如何?」望著身旁的人,笑。
「似乎想得太遠了,不是嗎?」握緊了人的手,低聲輕笑。只有在人身邊,才可以這樣,不用像個玩具的附和。「明年,一起吧。」
「不遠。」笑,輕吻上頰。「每一年,都可以這樣的約定著;每一年,都與你賞月團圓。」溫柔微笑,看著兩人拉長交疊的影子。
身邊的人總是來來去去,習慣了找上自己的人只索求一夜溫存或是承歡;只有身旁這人,讓自己有真實的"擁有",真的能相信有永遠,不管是以什麼身分存在於彼此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