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在那稚嫩的時期甚至發生過這樣的一件事。

當時還無法確實分別夢境和現實。夢見手中環抱著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在醒來後卻發現自己懷中什麼也沒有。

小小的弗雷特里西為那因夢醒而消失的美好痛哭著。

明明已經過了這麼的久，現在自己也早就不是那分不清何謂現實的孩童。甚至也稱不上是活人。

但是為什麼，自己卻在察覺懷裡的溫暖離開時。感覺到如那夢醒時分的絕望悲傷。

不敢肯定自己是否還在夢境之中，意識無法控制的時而昏沉時而清醒。

沒有畫面，只有許多聲音像是悄悄話般在耳邊響著。大部分在自己沒來得及聽清前，就直接消散在空氣之中。

溫柔的話語、低低的輕笑無奈的寵溺…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未曾存在過一般。

又或許，這打從最開始就是自己的幻覺也說不定？

沒有睜開雙眼確認的力氣，又或許是最後僅存的奢望。不願就這樣去面對，那已經註定、名為現實的命運——

被斜照入室的陽光霸道的喚醒，明明是普通的早晨心情卻是意外的糟糕。揉著臉徑自走進浴室。

鏡中的倒影看起來有點憔悴，活像是被丟進渦裡過了好幾個禮拜。昨天…不是只有在街上晃一圈？

和伯恩…這樣想起來挺稀奇的，兩個人一起出門逛逛。那大概是他們還年少的時候才有的閒情。

感覺還沒能完全清醒，在下樓前像是想起來般回頭折好棉被。這時有個東西滾了出來，還一邊發出小聲鳴叫。

搔了搔頭，看著那正拉直脖子發出泣音的幼禽。下意識的看向左右…伯恩此時並不在房裡。

這是很普通的事，但不知道為什麼心頭像刺了根細針。

感覺從睡醒後就產生些許不同。但是沒能確定到底發生什麼事，邊想著邊伸手將小蛋殼放入掌心。

見牠像是開心般，不斷用小尖啄磨蹭著自己的手指。瞇眼觀察了一會，邁開腳步走下樓。去為自己與小蛋殼準備早餐。

在自己已將盤中的食物解決，但放在對面的餐點卻仍沒有被動過。原本冒著白煙的咖啡也變得冰冷。

「伯恩哈德…」那忍不住發出的詞，語氣中帶了一些抱怨、無奈，以及、難以解釋的…空洞在胸口蔓延。

那灑入木製地板的陽光看起來十分溫暖，但是卻無法照入祖母綠的雙眼。冰冷如玉，那等待的身影像是無法感受到外界般。

過了許久才又輕嘆了口氣，苦笑了起來。像是在嘲笑此時的自己。

「只是…一場惡夢罷了。」語氣極輕，不一會就消失在空氣之中、宛如不曾開口。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