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小提琴之前,我只有鋼琴和管樂的聲音能直接聼出絕對音(因爲小學初中都參加過很長時間的管樂隊),親自接觸過小提琴之後才有了小提琴的絕對音感。相對的,因爲聼聲樂作品非常非常少,人聲的音感我也只有比對背景樂器才能知道,也無法不脫離樂器直接唱出需要的音高(不需要標準音,但是一定要聽見樂器的隨便什麽聲音)。或許所謂的絕對音感是可以——而且必須通過長期訓練得來的吧?——忍不住這樣想。
那些可以不用樂器就直接唱準的校友,共同點都是同時精通一種十二音律的樂器(比如鍵盤樂和有固定音高的打擊樂,不能是會滑音的管弦樂或彈撥樂)和聲樂。越這樣想,好像就越印證了自己的想法……所謂的天生能力,會不會只是在自己也看不見的地方長期努力悄悄積累起來的……?
雖然我這個想法直接被知道的同學一致鄙視了

不過一個人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想,從前我遇到過的那些天才型人物,他們背後真的就如表面一樣輕鬆嗎……畢竟上天大多數時候是公平的。如果強者恆強弱者恆弱,這個世界會有多脆弱……無法想象。
同班有個全年級第一的聲樂專業學生,有次一起吃飯,她很驕傲地對我說,她不用練習就能唱得很好。我忍不住笑了,……因爲看到了高中時期的自己。……我也曾不可一世地說,我不用學習照樣能過關。……現在想起來,有點……感傷(汗,這句好文藝)。因爲那時候單純的快樂,現在再也無法找到了吧。
我不希望她也像我一樣,内心未老先衰先古板(笑),所以我只是表示了敬佩(換做過去的自己,會很鄙視這種假裝,不過現在我已經適應了保持無惡意的微笑,表示沒有要傷害對方的意思)。在我什麽也不懂的時候,隨便地揭開自以為的事實的行爲傷害了不少人。現在想起來,想要補救都不知道要怎麽辦。
今晚忽然跑來囉嗦了一大堆的原因是……忽然想通了之前想通的關於終極自然規律的事情。
我所看到的終極規律就是交易。一切規律都是通過交換某种東西來運轉的,包括人類相互交換情感。而這個世界,是一個定義域值域皆為無限的函數圖像中截取的一點或一段,一切的意義都由限制來賦予。
限制越多,意義越大,因爲用來限制一個範圍的公式綫索越多,其取值也就越精確,越有價值。可是關於交易,我卻還是沒有想明白——或許根本無法全部理順吧。因爲我們雖然付出必有回報,但那回報卻不一定是我們想得到的回報。
但這已經不重要了,認識到付出必有回報后,無論發生怎樣的事情,都不會覺得無法釋懷了吧。……我本來以爲,了解到這個地步后,就會從此驅散對人類恐懼的陰霾,能夠陽光的面對生活。
不過事實卻是,雖然未知是恐懼的來源,但,殘酷且無法改變的已知卻是比恐懼還要恐怖的絕望的根源。我知道想達到目的要付出什麽,可是,我付出不了。一想到要被殘忍犧牲的一切,就無法做出這樣的選擇。因爲我所知曉的規律,同時也管轄著我,我無法改變它……忽然之間,覺得這個世界一點意思也沒有。作爲維持它運轉的一部分,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還要為能得到和得不到的如此這般辛苦走完全程。何必呢。如果既能死掉,又能不讓親友傷心就好了。
於是我開始想,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讓知道我的人全都忘掉我。一旦想到,我就找個別人發現不了的辦法死掉,喂魚喂野獸,或者直接燒掉。……不過顯然,我既不是Nests一樣的人類學傢也不是卷島之類的天才,不可能會知道這麽乾淨利落的記憶刪除法。(笑)幸好如此,我活到了後來。
一直覺得自己毫無用處,看到像自己一樣痛苦糾結的人就很想幫他們一把,可是自己又沒那個能力幫別人——我好像連自己都救不了呢。於是想死的念頭更加強烈,只是礙于親友的感受,於是勉強把自殺的計劃放在一邊,繼續正常學業。漸漸地,時間確實是靈藥,我竟然慢慢地接受了自己確實無力救己救人的事實,開始朝另一面推導——既然直接來不行,那麽有沒有辦法讓自己有這樣的能力來救濟救人呢?
於是,我開始考慮研究生的時候去讀音樂療法專業。如果我的專長不能拿來幫助別人,和不存在又有什麽分別?……如果想解除内心的痛苦,單凴藝術的感染力似乎不夠,因爲世界上確實存在著不能一下子就理解藝術語言的人。所以,還需要其他東西輔助……比如,心理學。
優秀的學校大多要求大學期間有心理學背景,起碼學過十門。我在的音樂學院心理課只有一門,心理專業所在的教育科學學院也不在同一校區,想旁聽也沒條件。因此,我產生了一個相當任性的、確實是被親友寵壞了的人才會產生的想法——大四的時候,爭取轉專業,轉去美國讀心理本科,放棄現在的音樂文憑拿心理學文憑。現在三年的音樂背景也都算數,接下來就可以直接考那邊的音樂療法專業。如果不行就繼續在這裡讀到畢業,工作后再慢慢考心理咨詢師執照。
前者的優勢在於學習中的實踐機會。我從以前就喜歡心理學,所以大概了解過,心理學專業是非常邊緣的學科,除了大量的閲讀外,還需要很多的實踐經驗。在學校裏,實踐的機會會多一些。單靠參加培訓班,看看錄像帶,即便拿到了那個國家承認的證明,直接上陣還是挺懸的。不過想想,這幾乎和重讀一樣的要求確實太任性了。思量再三,還是嘗試改變的想法佔了上風,於是……(竟然)試著跟父母商量了一下。(臉紅)
如我所料,老爸說我的一切決定他都支持,只要我自己想清楚。老媽則表示放棄現在的師範文憑很可惜,畢竟教師是很好的職業。然後,議題就慢慢切換為“爲什麽讓你買無籽西瓜你永遠都買錯”和“兒童麥片的營養會比較好!”的二人爭論……我……(汗)……無法插足,回屋背書……||||||
等到老爸爲了無籽西瓜和麥片的營養成分又開始從盤古開天闢地說到帕列托最優理論、而老媽的聲音成功穿越了三個八度的極限飆上了high c 的時候,我趴在鋼琴上,想起之前發生過的重大家庭事件(這裡不能說),以及當時受到打擊的感覺。他們的吵架一直在被我美化。如果不這樣,我就無法忘記當時看到的事實。(即使這樣也不能說,抱歉)
原來我從小對心理學的喜愛並不是喜愛,而是一種生理需求。……是一種因爲無能爲力,卻又想要生存下來,所以拼命惡補自己不擅長的東西的心情。那樣的心情類似于,如果我無法掌握這些知識,就會死掉。而現在則是如果無法自我開導,就會一直活在想死又不能死的糾結中。
於是,想試著轉專業的心情就這樣惡搞地日益壯大起來。XD
所以現在我正在準備雅思考試,一旦考過,就可以著手準備資料,申請國外的學校。我的平均積點剛過國外要求的標準錄取綫,成功率不大,不過既然有這個機會,還是想試試看。借此提升英語水平也是個不錯的經歷,即便無法轉學,將來的研究生也是計劃要出國讀的。
一下子對人生厭倦,一下子又樂此不疲地折騰,一下子哭得稀里嘩啦又一下子傻笑不停,老爸表示這是神經質的表現。雖然他和老媽經常吵架不停,不過他們兩個還是愛我的。而想不開的時候又會覺得,或許是因爲環境太黑暗,只剩下我一個可以給他們愛。不過無論怎樣,我都不可能也不會想到要辜負這份愛。
所以還是相信著因果,繼續付出,交易未來——好像也沒別的路可走了,真省心。XD 如果能成功轉學,學會來一定要先好好開導開導老爸老媽這兩個交際障礙成年人(<-說完被男女混合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