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城陷入從未有過的恐慌，人民在入侵者的追趕下四處逃竄，目光所及的地方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平常最喜歡去的市集成了屠宰場、總是聚集著信徒的教堂也被摧毀，只剩下殘缺的石塊任由馬蹄踏碎。

為了躲追兵而跑進某間半毀的民房，身靠著牆四處張望著想找地方逃出，姐姐則在一旁護著妹妹幫忙注意敵方的動向，周遭混亂的哀號、慘叫頻繁地打擊著耳膜，感覺心智正被這屠殺地獄壓榨著。

眼角餘光瞄到塌陷的牆邊有個小洞，恰好可以穿過一個人「姐姐、……」「小俄!他們來了!」還沒來得及與姐妹們通知這消息，韃靼人就已經開始在外頭聚集，準備進來搜索。

「唔…可惡…姐姐你們先走…」二話不說直接把姐妹扯到小洞的前方，拼命把他們推進去順便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洞口不讓氣息越來越近的敵軍發現。

「…哥哥…也一起走。」從頭到尾默不作聲的娜塔莉亞突然拉住了自己的圍巾，聲音細小且微微顫抖，但卻異常堅定。

「是阿，我們一起走，快!」敵方翻動物體的聲音愈來愈大、腳步聲也愈來愈清晰，姐姐也忍不住開口催促，拉著自己的衣袖想跟著妹妹一起鑽進洞裡。

「不行!來不及了!」搖了搖頭，用力甩開兩人的拉扯，再度把他們往裡推進去「我去引開他們，你們先走吧!」語畢，不帶任何武器就獨自跑出房子，將姐妹們的呼喊聲拋諸腦後。

仗著矮小的身形穿過還未來得及反應的蒙古士兵「笨蛋們!我在這裡!」在搜查隊的背後邊喊邊跑離屋子，希望藉此引開他們的注意力好讓姐妹們逃脫。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抓了他回去就可以跟大王討賞了!」韃靼人很快地就回過神，一群人彼此吆喝著就追了上來。

氣喘吁吁的在巷弄中鑽來鑽去，雖然憑著對基輔街道的熟悉度，敵軍一時半刻還追不上來，但小孩子的體力還是遠不比受過訓練的韃靼士兵。終於，在體力快速流失之下敵軍已逐漸逼近。

「抓到了!」突然，一隻大手把自己凌空抓起。「放開我!」短短的手腳在半空中不停得晃動、掙扎，但對方毫無影響。

「抓到了?」「有看到其他的嗎?」「沒有。」趁一群士兵吱吱喳喳討論的時候，抓住那隻手，狠狠的咬下去。

「痛死了!臭小鬼!」那人吃痛大喊，用力的甩開自己朝一旁的圍牆砸去，在昏厥之前，感覺自己的手被繩索般的物體綁住、拖移……

*

再次清醒時，自己正躺在一張華麗的獸毛地毯上，手腳依然被綁著、身上還帶著不少的傷。

『姐姐…娜塔…』抬頭想尋找親人的身影，但望去盡是身著奇裝異服的外族、從未看過的擺飾，就是沒有熟悉的身影。

突然，耳邊一陣喧嘩，目光移向坐在主位上的人，臉上霎時沒了血色，連他們所說的話也沒聽進去，心中只剩下絕望。

『回不去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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