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手上拿著用藍色花布包著的三層便當盒,遠遠就看到約自己在大樓面前碰面的友人。
「你來了。」帶著哀怨的表情看向對方,捂著側臉的手沒有放下過。
「嗯?臉怎嚜了?」看著那人怪異的動作「別跟說你最後還是把廚房炸了!?」已經找了最溫和的方式教他最菜,要是他還有本事,那真的教人不得不佩服。
「不是啦......呃,沒炸廚房。」察覺失態,連忙穩住語調低下頭。「只是被嚇一跳,失手把碗砸了。」然後飛濺起的碎片劃過臉頰,還好沒刺進眼睛──不然今天可能就要取消了。
「被嚇到?」挑眉「我不去問什麼事,反正你看起來沒事,要是真的有事,你想瞞也瞞不住。」略略的打量了一下,看起來真的只有臉上的傷「走了,在下去便當要涼了。」
「嗯.....」其實嚇我的罪魁禍首正是我家上司啊,突然傳簡訊告知確切轉移的對象。安靜的室內突然鈴聲大作,然後就被驚嚇了......這麼蠢的事實不可能說出口的。
「所以?」其實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充其量不過是來逛總部,但手上的便當.....算了。
「我要去找攻擊組的。」拿出手機直接翻出簡訊讓友人了解狀況。
「攻擊組的老大?」迅速的將簡訊看過一遍「你知道在哪嗎?」先不提他是路癡,說不准等等自己也會迷路,畢竟我沒進來過。
「......不知道。」對親近的人,總是很誠實。就算想瞞,他們也一臉什麼都知道的樣子。「不過想應該會有指示牌之類的......」
難道是我的個性太好猜嗎?
「等等。」走去問櫃檯小姐「走,我大概知道。」反正知道在幾樓,到時後四處走走應該就找的到了。
「咦?」都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前面態度強勢的友人抓著往電梯走。「真的嗎,太厲害了......」只來得及發出稱讚,然後就被對方用白眼狠瞪:你這個超級路癡沒救了!眼神傳遞這樣的訊息。
「我說過多少次?」進電梯後變按了樓層「必要的時候還是要與人接觸。」就算不喜歡,但有時候不與人接觸,是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
「可是我......感覺開口跟人講話,沒有話題很尷尬。」整個很心虛,其實不擅長交際的另一個原因是膽小;躲在自己的保護殼,安安靜靜死去,不會傷害別人──更重要的是不會痛了自己。
牽絆越深,傷得越痛。我只好保持冰冷的外殼,跟人保持距離。
「只是問個話,不然你裝啞巴用寫的不會?」眼看電梯抵達所在樓曾「走吧。」
「我連正眼看人都......」對自己的勇氣感到悲哀,只好乖乖閉嘴才不會自取其辱。多做事、少說話。
「就像我說的,有一天我會不在,我不可能一直護著你。」雖然很想,但總有一天一定會離開他「到了。」轉個彎看到位於底間的門。
「你在說什麼!兄弟有什麼在不在的!」這是今天目前為止最驚悚的話了,貌似什麼遺言一樣。「我為什麼需要保護啊,我自己保護很好!」應該說連碰到危險的機率小到不能再更小了,因為非不得已絕對不出門的律令可不是貼著好看。
一路吵鬧著,直到眼前的門扉被開啟。
「我只是說出你不想面對的事。」不可否認,但還是會擔心「打擾了。」輕敲門,等待著裡面人的回應
略感疑惑這時間有誰會來辦公室找自己,「請進。」開口的同時邊闔上手上的文件。
「對不起打擾了。」首先推門進入,想著交辦完上司的事項就可以速速閃人──本來是該這樣的。沒想到坐鎮辦公室的男子確有些眼熟......
「打擾了。」隨後進門「墨藍?」看見坐在那的人,憶起第一次見面的事。
「嗯?」印入眼簾的人讓自己有些許錯愕,因著進門的兩人是在酒吧見過一面的,新進的策畫和情報組員。「找我?」困惑的思考著最近有關另兩組傳來的事情,有哪一項是符合現在這樣狀況的。
「呃,是的......」本來應該是來找上司,但是他說沒空。「千日紅......我上司說他交付了一個東西給你,要我來拿......」看著對方遲疑的表現,似乎沒這回事?該不會上司耍著新人玩?
「我跟他來晃晃。」沒理由隱瞞自己的來意,或者更正確的說,本來就是如此。
輕蹙了蹙眉心,「千日紅嗎、」腦中飛快將剛記憶的東西擱置一旁,略思索一下後抬眼看著飛燕草輕眨了眨眼,「等我一下。」起身走至門旁的吧檯區,從下方隱藏於木櫃內的酒櫃中抽出一瓶威士忌,「這個?」從抽屜中拿出一細長酒品專用紙袋將酒裝入,走到人面前遞給他。
看向飛燕草身旁的黑薔薇,「第一次來?」看著眼前的兩人,不意外他們會一同出現。
「阿阿,順便參觀一下。」思考著是不是也該去隊長那晃晃。
「要找葵的話,在另一邊。」指著另一邊,「不過不太容易遇的到她。」
「既然來了,要喝點什麼嗎?咖啡、茶?」詢問著兩人。
「......您確定這是要給我的?」順勢接下沉甸甸的紙袋,有些發傻。知道上司不喝,但自己也沒有需要酒的場合啊!
「不了。」想想這幾天胃疼的緊,還是算了「隊長那邊我有空會再去。」
「相信我。」雖然自己也不明白千日紅送這瓶酒的意義,不過這種事就讓他們自己去溝通,自己作好去確實的轉交就好了。
我當然相信眼前的人所說的,只是對自家上司越來越不信任──這根本就是百分之一萬的惡搞啊我說。「要喝酒也要有......」喃喃自語愣了一下──這不是有嗎?「既然如此,我們就來解決難題吧!」掛上一個不適合自己的燦爛微笑。「沙華先生,喝酒嗎?剛好有下酒菜呢!」將自己手上的餐盒和酒往桌上一放。
「喝酒是無妨,但、」微愣的看著桌上的餐盒,讓自己錯愕的不是便當本身,而是外層的風呂敷,鮮豔的紅花怒放,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曼珠沙華。
「這個是?」抬頭看著眼前的人,將疑問說出口。
「阿.......」想起自己手上那三層便當「我也有做.....你們誰食量大的?」意外,一切都是意外。
「下酒菜一號!俗稱便當。」拍拍便當蓋,挺挺胸膛。這可是第一次沒有炸廚房的光榮戰績呢!雖然說最後受了點傷,但那無妨!喔喔,笑得太大,臉上的傷口微微刺痛。
愕然,兩人完全無法預測的模式,自從上次在酒吧見過面後就一直這樣覺得。
「黃楊。攻擊副指揮,黃楊。」幾乎是立刻的想到這個名字,但只是單純的以和自己出去吃飯的次數來說,指揮中似乎就是他比較多次。指了指隔壁的辦公室,「你可以去找他,他在。」
「建議你先準備胃藥......」雖然有通過電話指導,但還是讓人感到不安「.....他在哪?」這名字意外的熟習悉。
「櫃子裡有。」雖對人的是先提醒感到困惑,但依舊開口。「黃楊的辦公室就在隔壁而已,門出去後右邊第一間。」沒忽略對方些微改變的表情,露出個淡淡的淺笑說著。
「不是啦,上司這樣麻煩你轉交,想說做一些回饋。」上面的花紋是自己很久之前製作的,剛好今天要見的人、名字跟花一致。
彼岸花,冥界唯一的花朵;它代表著死亡和悲傷,也有另外一種說法,那就是──相互的思念。
要追溯彼岸花的意思,佛典中『摩訶曼珠紗華』原意為天上之花、可以為罪人洗去惡意,是一朵純潔優美的花。
為何之後演變出死亡的意義?我不懂,或許是花兒用傷心的淚水將自己溺死了吧?因所愛而傷心欲絕,最後死亡。
風呂敷上不只有艷紅色的花朵,還參雜白色花瓣,猶如那逝去的純潔已不復再,卻可以永存心中。
「要吃嗎?雖然味道可能沒有伊那麼專業啦!不過我會努力讓你不用吃到胃藥的!」掛著不合襯的微笑,臉頰上血口抽痛著。
但這時已經分不清沿著臉頰滑落,那是傷口流下的血亦或是──淚呢?血腥味夾雜著鹹味,擴散在空間之中。
安靜的聽著、默然的看著眼前的人,對方的悲傷情緒逸散於空氣中。
曼珠沙華,自己所熟悉的彼岸花;在自己進入花與樹時,幾乎是反射性的便挑了這艷紅的冥界花朵當作代號;不久,去掃墓時、也在他的墳的周遭種滿了一大片的曼珠沙華,誠如花語,思念。
思緒至此,細微的血腥味分散了自己的心神,抬眼看著人頰側的蜿蜒紅絲,及自己不甚明白的淚水。壓下稍稍浮動的嗜血因子,從辦公桌上抽了張衛生紙遞過去,「不用擔心我的胃,它沒那麼脆弱。」放柔了嗓音。
「另外,相信身為策畫成員的你,已經看過我的資料了?」從櫃中拎了兩只酒杯,領著人走到沙發區,放下杯子後轉頭微挑眉的看著人,「我嗜血,下次要注意一點。」指了指自己頰側與對方有著傷口的相對位置,輕淺的笑了笑。
「抱歉,想到一些事情。」抹掉那些混合血和眼淚的水漬,接過對方遞來的衛生紙,撕去OK繃重新止血。「看過,那只不過是一些生冷的資料罷了。」好像造成了別人的困擾呢,真失太該死......
不知道這次的傷口多久會好?只要更動身旁的固有因子,就會受傷。所以只好原地不動、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聽,日復一日過著像是複製貼上的時間。
從對方臉上的表情,輕而易舉的便明白他現在的所想,「別想多,我並不覺得困擾,只是想你小心一點。」想著是否是自己給人的感覺太冷淡,讓對方誤會?「生冷的資料啊...嘛、的確,但未來你還有很多時間可以觀察我這個人,請多指教,飛燕策劃。」笑著指了指沙發,示意人過來坐下。
「小心一點......?」側著頭不明白意思,愣愣看著眼前的人並依照指示坐下。只是點小傷罷了,該慶慶這次沒有把廚房都炸掉......也算半毀了啦,但是受這點傷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不過家中一片狼藉,看來是該重新整修過......想起家中的慘況,不禁思緒飄遠。
「嗯,在未來還請多多照顧。」下意識地就回了這麼一句,腦袋思考複數以上的事情的時候,嘴巴就會自動幫我回答。
然後還誇張地正襟危坐、深深行了個禮......不對!我在幹什麼?我已經不想再抬起頭來了!
已經不能算是錯愕,可以說是很乾脆的石化的看著眼前正經八百的人對自己行了個禮,雖說這樣注重禮貌是很好,但現下的狀況卻讓自己從呆愣,漸轉為忍笑,最後實在是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後仰躺向沙發椅背,支手摀著嘴忍俊不注的笑出聲。
「哈哈哈哈...抱、抱歉,我、...哈哈哈哈哈...」心裡知道這樣笑實在非常不妥,但對方那總是出乎意料之外的舉止卻讓自己無法克制。『好有趣的策劃。』顧慮著對方益發窘迫的臉上表情,強忍著把笑意壓制下去,深吸了幾口氣後,臉上表情換回平日的淡漠冷靜。「抱歉,失禮了。」微欠個身向人道歉,便打開了威士忌,倒入加了些許冰塊的酒杯中。
「請。」將其中一杯輕輕推到人面前,笑著。
「沒、沒關係......」如臨大敵!內心響起了警報。上次灌了上司的調酒秒醉,這次可別再出糗啦!
學乖了,這次沒有馬上乾杯,而是慢條斯理地觀察對方熟稔的動作;不過卻因困窘,始終不敢正眼對上面前優雅閒適的攻擊組指揮。
雖然『把酒解決掉』是自己提議的,這樣慢慢吞吞好像很失禮?可是─可是這要比直接倒還要有禮多了吧!內心糾結萬分,一點都沒注意臉上表情千變萬化才是最失禮的事情。喂喂,振作點哪!冷靜!拍拍臉頰,逼迫冷靜下來。
看著飛燕那多變的臉色,臉上漸浮現興味的笑意,端起酒杯走到他身邊輕輕坐下,「緊張?」翹著腳,酒杯換交左手,將右手肘抵住膝蓋,右手掌撐著下巴,側身輕笑的看著身旁嬌小的人。
「我真那麼可怕嗎?」歛了歛雙眸,睫毛輕顫,眼神中瞬間留露出淡淡的受傷與難過。微低頭,髮絲垂落遮掩了帶著傷感的臉龐。
「不、不是的,請別誤會......」一瞬間縮短的距離令人措手不及,抬眼便看見對方困擾及受傷的表情,一下子陷入慌亂之中。「非常抱歉......你、您是非常好的人。」急急忙忙退開,卻整個人跌下去。
呃?又在做什麼啊!是在誇讚什麼啊!嚴格算起來今天才跟他第二次見面而已耶!怎麼覺得,現在的情況沒喝醉比醉死了還要糟糕千萬倍......
「喂!」長手一撈在人碰地前及時摟住,但左手上的酒杯卻也因此摔落地,水晶碎地而琥珀色液體蜿蜒著。「沒事吧?」微使力把人拉起,檢視著他身上是否有被酒杯碎片割傷。
「小心點,從沙發上摔下去也不是鬧著玩的。」確定沒有傷口後,蹙眉輕拍了拍眼前人的頭,便起身到辦公桌旁拿起話筒,撥了通電話讓人來整理一下地上殘骸。
「沒事,真的是非常抱歉。」低頭,現在這個狀況,連自己都想哭了。握緊雙拳,還未從驚嚇與錯愕中回過神。
越節制自己的心,好像就越容易出錯哪......到底是哪個環節錯了呢?全部的事情都出乎意料,失控地橫衝直撞。
又給人添麻煩......又是困擾的事情啊。心中出現討厭的雜音,環繞在耳旁。
心臟鼓譟著,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般,安靜等待責備;罵一下也好,至少心中的那份困窘能夠稍微紓解。
放下話筒,轉身看到沙發上的人動也不動像是釘在那,嘆了口氣走了過去,「在想什麼?」坐在沙發扶手上,單手撐著椅背彎身讓視線與對方平行。
「咦......?」訝異對方的舉動,過近的視線讓人動也不敢動。
不過問題是,眼前的人麼猜到本身混亂的思緒?通常不是這人有讀心術,就是──自己太好猜。「給你添麻煩......」試圖偽裝起微笑掩蓋緊張表現,不料迅速眨動的眼簾早就無法減速。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每次被看得一目了然的感覺,真的頗難過。或許該鍛鍊鍛鍊心性了?至少要表現出鎮定,嚇唬對方也好......
看著眼前的人那欲蓋彌彰的表情,也感覺到這樣的距離讓對方感到不漬在,因此將距離稍微拉開了一點,「我沒有很在意,所以你別想那麼多。」水藍眼眸裡淡淡的沒什麼情緒,「然後,之所以知道你在想什麼,只是單純的我擅長察言觀色。」
「而且,」將視線從人身上移開轉向右手邊的落地窗,「你不覺得,太壓抑反而更容易失控?」輕輕地說出口。不甚明白對方的情況,所以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單純的想,做這行的每天都可能是最後一天,何不順著自己的心?
無語,這個人總是一針見血道破我的缺點。
會這樣是有原因的,得說到很久之前的故事──有關那段被掃除的記憶......總之,節制與紀律,是我十八歲以前學會的兩件事、想改也難。
「已經失控了。」笑著。沒錯,內心的天秤早已失衡、混亂地衝擊另外一方,再也無法駕馭的失控了。
因此必須更努力維持著假平衡,自己騙自己、誰都不相信。
看著眼前的人,就只是靜靜的看著而不發一語,不在乎如此沉默的氣氛會多讓人不自在。
直接轉身走到吧檯,用鍋子熱了些牛奶倒入馬克杯中,又加入了些許的蜂蜜,拿了根攪拌棒邊攪拌邊走向沙發區。
淡淡看著依舊緊繃的人一眼,空出一隻手把他的右手扳開,將馬克杯塞到他手中後,便在一旁坐下慢條斯理地打開對方帶來的便當。
緊緊捏住手中溫熱的馬克杯,溫度由手心慢慢傳導全身。突然了解到,對方那已經不能算察言觀色程度的心。「謝謝。」那個叫做貼心、將心比心,認真去對待的心意。
啊,自己真是嫩到極點了呢。發自內心微笑著。
柔和的香味,代表一個人柔和的心。瞬間糾結的思緒像是被熨斗燙過一般撫平,無比平靜。一點一點分批將帶著甜味的飲品喝下,很怕瞬間就讓這樣的美好溜走。
邊用筷子夾了塊可樂餅,上下左右翻轉的看了一下。『......外觀還不錯。』
「不客氣。」滿意的看著對方臉上的笑容,優雅地把可樂餅放進口中,咬了幾口,『......』不知道該怎麼說,硬要找個形容詞的話,大概是口感不太對?腦中雖然這樣想,但依舊繼續夾了口放進口中。
「是的,讓你見笑了。」有些不好意思,抿抿唇抓抓頭髮。放下杯子,偷偷看著面前吃著便當的人。「請問......還可以嗎?便當。」生怕自己的試作品會殘害別人健康,還是問問比較保險。
看起來表面應該是還過得去啦,但味道就......忐忑不安的心情很直接地流露出來。
到底是什麼──讓自己這麼介意?就只是個便當!
夾口飯放進口中,嚥下,「還不錯,但是是用微波爐之類的吧?」飯煮的不錯,濕度彈性適中。「剛聽薔薇說會需要胃藥,還想說會是怎樣一個驚人的便當,」放下筷子手指輕婆娑著下巴,「結果還好,很正常。」嗓音中略帶著惋惜。
「那就好......」鬆開緊抓胸口的雙手,暗自覺得慶幸。
還好食物沒變成殺人兇器,弄掉了人家老大我是要怎麼向組織交代啦!
不過聽眼前的人語氣中帶點失望看來,或許他希望裡面裝的是有毒物質?不要是我亂想吧!沒有人會這麼有好奇心啊!
結束一長串內心OS,開始思考比較正向的答案。
也許對方希望能再更美味?......嗯,有可能。不過真的是這樣嗎?
「我會改進的......」下次放個毒來試試?不行,大概會被上司一秒倒掉。無意識地脫口而出,也不管人家是否答應......驚恐的摀住嘴,我到底在說什麼!
說得好像要再接再厲似的,但是自己燒菜做飯的時機遙遙無期!
先不說廚房半毀的狀態,怕火的弱點光要克服可能就得等上好一陣子。這樣的窘境真讓人手足無措。
看著眼前的人那不知道在糾結什麼的表情,自己也不禁讓自身的冷淡氣息放鬆了些。
低頭看著那三層便當盒,以和風料理來說,雖然不夠精緻、但如果是第一次的話,也算是不錯的了。『第一次......嗎?』歛了歛眼,其實有點不懂,通常這種時候、一般人是不會選擇動手去碰自己從來沒接觸過的範疇吧?都是直接買了現成的,比較方便也不用擔心不合對方。
「麻煩的話就不必了。」拿起酒杯輕晃,透明水珠沿著修長手指滑落至手腕。
雖然對方什麼都沒說,但總感覺要做出眼前這個便當、似乎會讓他差點把他家毀了。「我不希望有成員受傷是因為在家裡嘗試做飯而把廚房弄到爆炸。」語畢,想想、若因為這樣而出現在新聞上,嗯、的確有點蠢。
仰頸,將剩餘液體飲盡。
「不,不麻煩。」不是這個原因而逃避去做,要說的話那些手工藝才是真正麻煩。「說到爆炸,其實也跟炸了差不多啦......」微波爐那些電器長久沒有使用好像就容易短路?然後還小小的電線走火了一下。還好我家的防煙警報馬上就作用,最後總算有驚無險。
「如果還有機會的話,我會繼續努力的。」必須有所突破,因為誰也不能永遠陪著誰、永遠的保護誰。「不過在這之前,先得把廚房整個大翻修才行──」是有點懶啦,可是為了不讓自己在沒人照顧之下餓死,這點犧牲是必須的。
「努力可以,但也別太勉強,盡力而為就好。」拿起空杯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杯舉至唇邊時忽然想到,現在應該算是上班時間?思索一秒後無所謂的輕聳肩,這工作毋需打卡,該做的也就是把份內事做好,只要完成、其餘都是不受約束的。
「酒量真好啊......」望著眼前一臉平靜邊灌酒的男子,突然想到對方是否還在工作中?
不過現在說這個好像也沒什麼用了......想得出神,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小口。
「咳......!」是酒!沒注意到就這麼拿起來喝,還好只是一小口,不然就死定了。被酒精嗆得面紅耳赤。
「天生,加上後天訓練。」笑著解釋,語畢又將手中的酒飲落半杯。「雖說是工作時間,但這是合理的放鬆,不用擔心。」輕擺擺手。不休息的話,怕是自己的身體也逼近極限了,輕晃了晃酒杯心裡想著,輕嘆。
聽到對方被嗆到聲音,才回神抬頭,「沒事吧?!」看著人通紅的臉不禁被嚇到,放下酒杯將人一摟靠在自己的胸前,另一隻手則規律的輕拍著人的背。「不能喝就別勉強。」看著被酒精嗆到臉都皺在一起的人,無奈的輕聲說著。
「非、非常、抱歉......咳咳!」過於接近的距離有些困窘,但是缺氧狀態緩不過來也使不出力,僅能維持現狀順緩呼吸。
耳膜傳進自己心跳的鼓譟,亦分不清這是那份窘迫還是缺氧所帶來的後遺症。停下來吧!如此不規律的心音,在淹沒我之前、被別人聽到之前,快些停止不安分的躁動。
「剛怎麼不先說?」為了讓對方放鬆一些,刻意忽略那明顯的心臟跳動聲,「就算你不會喝酒,我也不會強迫你。」繼續著規律的輕拍。
「我、沒注意到......」嗆到整個口鼻都是酒味,就光憑味道也夠醺醉人了。反射性不想用鼻子吸進帶有酒味的空氣,只好邊講話代為呼吸,這樣卻讓語調中帶有一種模糊的鼻音。「我沒注意到桌上的杯子是裝著酒的。」總算是順過一口氣,不過因為理由太蠢反而不敢抬頭正視對方的表情。
聽到人的回答,不知該露出怎樣的表情比較恰當。若杯中是調酒那還可以理解,但杯中是純度威士忌,能忽略那濃厚的嗆辣味,也算是奇葩......?
又拍了幾下後,放開懷中的人,「以後要多注意,不然在酒吧被灌醉帶走了你都不知道。」
看了眼一旁尚未吃完的便當,思索了幾秒,「吃完後我再把便當盒還你?」生活作息不算太正常的自己,在這時候時仍不算是太餓。
「我會的,不過為什麼要帶走?」不解,這好像已經不在能處理的範圍內。
第一,非常明白自己的性別為男!光憑女性的力量要扛走幾乎等高的人是有一定難度。
再者,就算串通人來綁架,也沒什麼用處啊!又不像情報組握有大量資訊,自己只是依據現有能力進行策劃而已......
「啊呀,那個沒關係。」差點咬到舌頭,不知道為什麼從剛剛開始舌頭就有點麻麻外加帶著辣感的刺痛。不是毫無感覺,只是味覺在一瞬間就被麻痺了。「就先拜託借放在你那裏吧,等方便的時候隨時都可以來找我。」反正人又不會亂跑。
挑眉,不懂眼前的人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Sex這種事,難說?」食指輕輕抬高人的下巴,唇畔浮現淺淺的慵懶笑意,「嗯?」低下頭,將兩人的距離拉至最近,幾乎可以碰觸到彼此的鼻尖。
「呃......?」視線被強迫對上,一時之間腦袋空轉了幾秒。
這種距離,無論是吐息還是聲音,都被放大到極致;不僅僅是心跳雜亂的拍子還有搔刮耳膜的聲音,都像是炸彈一般轟隆作響。「可是......這也太誇張了。」明白自己並不是什麼 ” 貨色 ” 真要比還真是平凡了點。
「呵、」看著眼前人通紅的臉頰和緊張的表情,輕笑出聲,「一點也不誇張。」鬆手,輕拍了拍他的頭,「酒吧裡什麼人都有,而為了得到看上眼的獵物,也什麼手段都使的出來。」
「那,等我有空時再登門拜訪。」順著對方的意,就這樣答應了下來。
「獵物......嘛、我想是不會的啦。」搔了搔臉頰,指尖了解自己的表情一定是叫做羞的東西。
是啊,漂亮的東西可多著呢!組織專出帥哥美女,每次進到組織本部都會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期待那天來臨。」微笑,瞥見窗外的天色逐漸轉暗,打擾太久不是件好事;看了下錶......「啊,都這個時間了!你還要繼續工作吧?我、我就先告辭──」簡略的收拾一下,把還沒吃完的便當蓋上蓋子,這樣飯菜才不容易冷掉。
「那麼下次見!」在差點撞上門板的情況下,快速行過禮之後開門奔逃而去──根本像是落荒而逃。
也無法顧及被留下來的人之後的反應和表情,就這麼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