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知頭才一轉,身後突然發出了爆裂班的聲響,『碰!!!』連同劇烈的晃動和風壓,把自己炸飛了數尺,接著被迎面倒下的石磚壓個正著。
「…………………………」沈默的卡在石磚與地板中間,不用想也知道這個爆破純屬人為,而且肯定還是剛剛那些小孩的傑作……。緩緩緊握拳頭,額上也慢慢冒出了青筋,「搞什麼啊?!!!」怒吼著使勁將身上的石磚推開,忍不住破口大罵:「到底哪個傢伙幹的好事?!這裡還有人是不知道嗎?!」
翻身撐坐起身子,望向全毀的房間,還有已然成廢墟的四樓,頭疼地揉揉額角,努力平復了情緒,「天吶……居然鬧到這種地步……」仰首瞧了眼正上方藍天,嘆氣,「看樣子得找其他人房間借住了。」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順手整理了下有點被炸亂捲曲的銀髮,踩著滿地的殘專破瓦,往樓下走去。
目前自己唯一想到能夠讓自己暫時安頓的,只有那傢伙的房間了,雖然不是很喜歡對方房內的擺設,但寄宿者為客,也就姑且忍忍吧。
憑著印象停在某個房門前,抬手輕敲,「古魯,在嗎?是我。」
提著籠子回到房間,正想著該怎麼處理布列依斯的生日禮物,「哼嗯...。」既然沒有機會送到本人手上,你就是我的了。嘴角微微上揚一抹淺笑,然而同時也被敲門聲給打斷,「唔...布列依斯?什麼事?」抱著籠子不情願的打開門,嘖...就差一點點。
抬手抓了抓有些亂的頭髮,尷尬的開口,「嗯……你這兒可以暫時先借我住嗎?」頓了頓,望向樓梯處示意,「我的房間毀了。」
注意到對方手中的東西,盯著籠子疑惑,「那是什麼?」
「喔唔...沒什麼。」點了點頭,便把籠子藏在身後,再仔細看到對方炸毛的面貌,不禁疑惑的眨了眨眼,湊過去對方身上聞了聞,「布列依斯...你燒焦了。」
聞言不禁有一點點惱羞成怒的微微低吼,「我知道……」無奈的又抓了抓頭髮,看來剛剛連自己也有被那股爆破波及到一些。
瞥了眼被藏起來的東西,猜想大概又是什麼不希望自己看到的,便聳聳肩,不以為意,「話說回來,可以讓我暫時住在這裡嗎?」不行的話自己可能就要找地方打地鋪了。
「嗯...我無所謂。」逕自走進房間將籠子放在一旁,不禁又多望了他的亂糟糟的頭髮一眼,眉毛輕挑,這個樣子也挺有趣的。
點點頭,「那我進去了。」踏入對方的房間,稍微張望了一下,無視掉那些令自己不舒服的東西,隨意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呼……」為自己找到暫時歸宿稍稍鬆了口氣,猶豫了會,轉頭面向人開口:「古魯,我的頭髮會很亂嗎?」自己看不到腦後的頭髮,也只好問一下。
「嗯,和平常完全是不一樣的方向。」說著,伸手打開身旁的籠子,將兔子抱來出來,「唔...。」輕撫過兔子柔軟的白毛,瞇眼扁著嘴唇,「那個...嗯...這個其實...吶。」話說沒半句就把兔子放在對方的膝上。
「…………」完全不同方向…………表情不禁凝重起來,思考該如何處置自己目前的頭髮。
還分著神,突然就看到一只白戎戎的生物被放到自己腿上,讓自己稍愣了一下,「這是……兔子?」輕輕捉住,抬頭望向古魯瓦爾多,「哪來的?」
「給你的...像是生日禮物。」別過視線抓抓額前的瀏海,小聲的回應。
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展露笑容,「謝謝,沒想到你還記得啊……」輕撫著手中的兔子,其實要是古魯瓦爾多沒說,恐怕連自己也忘記有這回事了吧?畢竟人都死不知道多久了,生日這種東西似乎也不太需要。
「唔...不用謝。」自己其實也不明白為什麼會記得這個日子,只是光看著布列依斯的反應,感覺還不壞。「對了、」瞇起眼、側著頭打量著他,沒有行李,看來東西都被炸掉了阿,「這給你...。」打開衣櫥,丟了幾件換洗衣物、內褲給他。
輕柔地摸著懷中的白戎生物,還思考著該給牠取什麼名字,便聽到古魯瓦爾多正對自己說話,於是抬起頭回應,「嗯?」尚未搞清楚狀況,就見一堆布料往自己身上丟來,尤其是當自己看到貼身衣物時,臉瞬間黑了一半……為何有種被羞恥的感覺?
「…………」默默盯著身上的衣服,才想到自己並沒有拿換洗的東西過來,甚至連專用的牙刷毛巾之類的都沒有。但其實現在回去翻,可能也找不到了吧?就算找到應該也不能用了……「謝謝……」有點尷尬的簡單折好先放一旁,「盥洗用具我會去找布勞另外要的。」總不能連這種東西都共用吧?老實說有點意外古魯瓦爾多也有如此貼心的一面。
「不客氣...用過不用還我。」意外的他倒是不介意這種事啊,還以為他會生氣的扔回來,「唔...嗯...。」伸展下筋骨往床上ㄧ坐向後躺下。
望著古魯瓦爾多,須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的頓了頓,開口問:「話說回來………古魯,這些衣服是新的吧?」儘管對方難得的細心的確讓自己稍感欣慰,但為避免這個時常不愛動腦的王子殿下發蠢,還是確認一下比較保險。
「當然是穿過的。」雖然不知道有沒有洗,不過以布列依斯過於潔淨的怪僻,怎麼說他還是會洗過一遍再穿的。
「………………………」扶額,果然不該抱太多期望……或許真該考慮一下明天一早回去廢墟內挖挖看,看看是否能夠救出一些自己的東西。
雖然有股想把衣服全部砸回他臉上的衝動,不過看在這傢伙還記得自己生日這點,今天就姑且放過他吧。
無奈的嘆了口氣,「那……有洗過嗎?」雖然自己似乎已經預料到答案了……
「...應該有吧。」遲疑了下才開口,畢竟衣櫥裡並沒有奇怪的氣味,「你會介意就拿去洗吧。」
「………我知道了。」努力忍下再度想把衣服直接砸向對方的衝動。不過古魯瓦爾多也曾算是自己的同僚,暫且穿一下、只要有洗乾淨,其實是沒什麼大礙的。但對於有些潔癖的自己,多少還是有點心理上的障礙……若明天真的什麼也挖不回來,那自己也只有乖乖任命的份了。
看來自己這陣子真的得做好替古魯瓦爾多做家事的心理準備。
「古魯,我去廚房弄吃的,你有想吃什麼嗎?」手握上門把,離開前不忘回頭問一下目前的室友。
聽聞人的提問,坐在窗台前想了一想,「唔,口味不要做太淡就好。」現在能有人替自己煮食,其實能被炸掉也不錯。
點點頭,「我知道了。」出了房間,準備前往廚房,看看有什麼東西可以做的。
怎知才走沒幾步,就聽到一個巨大的聲響從廚房的方向傳來。先是一怔,接著沒多久就看見兩個似乎有些被燻黑的人影自剛剛爆炸的位置跑離開,「………不會吧?」心裡盤算著猜測,面色凝重的加快腳步前往目的地。但果真不出己所料的,連廚房也變成廢墟了。
「………天吶……」望著眼前的景象,不筋皺起眉、抬手揉揉太陽穴,「到底是誰那麼無聊幹這種事?」深呼吸,實在很希望這只是幻覺,可惜不然。嘆了口氣,看樣子現在連吃飯都有困難了………
沈著臉默默走回古魯瓦爾多的房間,一開門就直接了當的開口,「走吧古魯,我們去打獵。」說著便走到床邊拎起自己的白銀之劍,轉頭望向還坐在窗邊發愣的人。
「打獵?唔...。」點點頭,比起晚餐,獵捕可是更加令人感到有興致,立即跟上人的腳步。
「古魯,快一點,別再對你的標本依依不捨了。」拎著簡便的行李和裝有兔子的籠子,站在門口皺眉對著黑王子催促著。
前兩天聽大宅內的人說這棟屋子要被炸了,要大家快點疏散去外面避難。老實說,在這種冷天氣要人在外頭露營實在很要命,因此多花了一些時間討來了睡袋和一些求生用品打包著好於野外生活使用。但……用膝蓋想也知道,古魯瓦爾多事絕對不會自行準備的,所以自己也只好認命的多帶一人的份。
「...唔,不能帶走嗎?」抱起一個透明箱子,雙眸目不轉睛的盯著不明物體上乾燥後的紋路,腳步還駐留於原地。
無奈的嘆了口氣,揉揉額頭,「會拖腳的東西就別帶了,反正標本還可以再做不是嗎?快點走了啦……」皺著眉,大有想直接過去把人拖走的衝動。
「哼。」不悅的蠻哼一聲,只備起身上的劍就跟上人,「你還不是帶了那麼多東西。」眉間皺起。
聞言,青筋忍不住要冒出,「這些可都是野外求生的必需品好嗎?還包括了你的份,敢說呢……」白了古魯瓦爾多一眼,「快走了。」語畢,轉身快步往大門奔去。
「喔...。」慢條斯理的應了一聲,快步跟上人,兩人一步入大廳沒多久,後方就傳來巨大的爆裂聲響,整面牆霎時被火焰吞噬起來,「布列依斯...後面。」拉住前者的人看向後方。
頓下腳步,有些驚恐的回頭望,「也太快了吧……快走吧!」反抓住古魯的手,有些倉惶地跑向大門、奮力推開,想趁著還沒塌之前趕快衝出去。
被人帶著跑向出口,身後只覺烈燄蒸騰著體溫,忽而一聲巨烈的衝擊從腳邊引爆,「唔!!」一陣壓力推向彼此跌出門外。
「?!」才剛感覺到角邊一股浮力,還來不及反應,自己便和古魯瓦爾多兩人,隨著轟然巨響一起被彈了出去,「唔!!」狠狠跌撲在地上,還被一些遭炸飛的碎石給個正著,「﹏﹏﹏﹏﹏到底……搞什麼……」有些狼狽吃力的緩緩爬起,不懂自己最近就竟是煞到了什麼,居然可以在短短一兩個禮拜內連續被波及兩次,令自己實在有點難忍下這口氣。
轉頭望向剛剛跟自己一起的人,「古魯……還好嗎?」憤怒之餘還是得先逃離才行。
「唔...嗯。」拍拍身上的瓦礫灰塵,「我沒事。」站起身,看著又被炸毛的人別過視線,噗......。
注意到古魯瓦爾多的表情,臉瞬間沈下,「………笑什麼……」有一些惱怒的撇過頭,用手簡單的整理了一下再度亂翹的頭髮,要是自己抓到了亂炸宅邸的兇手,非得先海扁一頓不可……實在是太亂來。
深深嘆了口氣,先是確認兔子也安穩後,撿起剛攜出的行李,並把一半的東西塞給古魯瓦爾多,「好了,你說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裡安頓比較好?」相信在皇家長大的黑王子,不會想要長期在外面隨地露營的。
「唔,沒什麼。」身體還輕微顫抖的發笑回應,接下塞過來的行囊,抱著抬眸看向夜空,「嗯......人偶什麼都沒說嗎?」難不成放我們自主行動?
索性拿出髮圈將長髮紮起,免得頭髮被風吹的更亂。
「沒聽說。」淡淡的回了一句,其實要是有說的話自己還需要問他嗎?
拎著行李率先往前走去。外頭雪白一片,根本也不知道該到哪兒落腳比較好。
「喔。」一個單音,順著人的視線看去,自然的跟在人的身後前進,其實去哪裡都好的,一個人或許自在的些,不過...盯上人炸馬尾的背影,像這樣也不錯,待在這個人身旁莫名的感到不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