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病床的床沿回想醫師所說,傷口復原的狀況可說是十分良好,由於子彈幸運地沒有損害到重要的組織,剩餘的只是傷口換藥和等待它慢慢癒合。
由於目前還無法自力行走,醫師是建議留在醫院休養就好,但在自己的堅持之下最後也點頭同意了今天便能辦理出院手續。
在盡量不動到左腿的情況給自己倒了杯水,原本就不多的行李已經收拾成一大袋同樣放在床邊,再去幫忙辦理出院手續的Cian拿輪椅過來前,哪都去不了。
一進去就看見阿奇波爾多的動作,不禁有些擔心的皺著眉頭,但想對方也不是粗心的人不至於會動到傷口。
把輪椅推到床沿讓阿奇波爾多方便挪移,低下身把輪椅的卡榫打開以防滑動,接著伸出手攙扶著對方。
費力地將身體的重心轉移至輪椅上,眼眉之間能看出移動時牽動到傷口而引發疼痛,坐定後以雙手協助左腳踩上踏板,才鬆了口氣。
之前考慮到出院的交通問題,早將車子的鑰匙交給了有汽車駕照的Cian,拜託他下班後來接自己回去。
就在出口附近,好險來的時候剛好有人出來,所以才不用停到最裡頭。
用完好的左手把行李攬在手臂上,確定沒有東西落下就轉而握住手把,稍稍出力讓輪椅往前,用著平緩穩定的速度推著人離開醫院。
一走出醫院就感覺到一陣寒風吹來,雖然少了醫院裡的藥味舒服多了但卻也冷的刺骨,想起阿奇波爾多還是個病患,便把手上的外套蓋到對方腿上。
才住院沒幾天就被醫院的暖氣養慣了,雖然這兩天已在新聞報導上看見最近寒流來襲的消息,卻是出了醫院才體會到氣溫有多麼寒冷。
輪椅在Cian的推動下平穩地前進,離開住院大樓後原想拿菸出來抽的,畢竟院內禁菸,從受傷後就沒碰過;但一來雖然是室外,依然算是醫院的範圍內,二來菸盒和打火機都放在行李裡頭了,只得作罷。
來到停車場,一眼便認出自家的私人轎車,Cian把輪椅停下,先把行李扔進了後座才協助自己上車。
小心翼翼的把人扶進了前座,幫忙把門關上後再把輪椅收拾起來,打開車後蓋塞進去。
碰的一聲把後蓋壓下,感覺到外頭的寒冷忍不住迅速地鑽進車裡,畢竟不是自己的車所以還是有些陌生,雖然以前也坐過不少次阿奇波爾多的順風車但在駕駛座上的經驗是寥寥可數。
一邊看著後方同時單手左打方向盤,小心的將車移出車位,隨即又往右轉正,離開了醫院的範圍之中。
坐在副駕駛座,後照鏡中醫院的影象逐漸遠離,在某次轉彎後便完全自鏡中消失;車子行進的是自己也十分熟悉的道路,一路遠離高樓林立的迪特赫姆市中心,朝住宅區駛去。
留意到車內的暖氣被調到比平常還要高的溫度,大概是Cian自己的習慣吧,但對於傷後的身體狀況來說,倒是令人感到很舒適。
暴風雪也過去一周了,雖然天氣依舊寒冷,但由於聖誕節慶和年末黃金連假的緣故,迪特赫姆的街道充滿繽紛的裝飾和充滿活力的居民,與單調無趣的醫院形成極大的反差。
瞥了眼阿奇的傷腿,回到家裡對方應該還是會請朋友幫忙吧,但是在醫院好歹還有護士之類的...
尤其是每次去都覺得全身發毛,如果是自己大概也會寧可早早回家。
將目光拉回眼前的街道,專心地開著車,街道上已經滿滿的都是過節氣氛,四處都妝點著燈泡裝飾,在夜裡閃爍著光亮,看起來的確是十分精緻漂亮,但是...
對於度數跟閃光都頗重的自己來說,夜晚的光線本來就比較刺目,不管是街道上來往的車燈或是街燈都會對眼睛帶來負擔,更別說現在根本是大片大片的光在四處閃爍,一般來說自己都會避免在夜晚開車,但現在也只能盡量小心地緩速前進。
轉過頭瞄向後座,放有香菸和打火機的行李袋正安分地躺在那裡。
朝後座伸長手去搆袋子的提手,靠手臂和腰部的力量把有些重量的行李袋抱到前頭來,翻找出想要的東西。
感覺到隔壁座位上的人一直不安分地往後挪動,直到聽見行李翻動的聲音,擔心的迅速瞥了一眼,正想要開口幫忙注意力卻被對方手裡抓著的一個小小的、白色的小紙盒,外帶一個似乎是拿來點火的東西給捉住。
右手迅速的放開方向盤,一把壓下對方熟練地掏出菸準備點上的手。
幾乎要點上菸的瞬間,已舉至唇邊的菸突然被壓了下去而與火焰錯身而過,按著打火機的右手手指也隨即放開。
試圖想再阻止對方抽菸,但接連被對方的左手擋住,只好無奈的瞪著阿奇波爾多。
可說是好整以暇地以右手拿著菸,再度愉悅的深深吸了一口。
深吸了口氣,知道阻止不了對方想抽菸的決心,大概也是在醫院憋壞了才急著出院,只好專心地盯著前方道路無視處理。
眼看公寓也快到了,順手打開廣播,裏頭正播放著充滿聖誕氣氛的歌曲,車廂內被樂聲與熟悉的菸味佔據。
把車停進租聘的車位,下車把東西都卸下順便把輪椅架好,推到阿奇那側打開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