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波爾多
正在
花了一點時間，從床沿將自己弄上輪椅，光是做這麼一點事情便感到餓了，不過看在有人說會帶早餐過來的份上決定再忍耐一會。
慶幸著當初在裝潢房子時，選擇舖上磁磚而非木板，雖然木板有木板的好處，但清理和保養上還是磁磚來得方便，就算輪椅在上面刮上一個月也不會留下一點損傷。
再考量到家裡存放的危險物品，防火性佳的磁磚理所當然地雀屏中選。
捨棄需要跨越門檻的浴室，在廚房的水槽洗過臉，卻又打了個呵欠；昨晚安頓好後躺在床上腿又像火燒似的痛，折騰了好一會才睡著。
藥包放在餐廳的桌上，理論上按照用藥指示應該要在早餐之後服用，但已經10點多了，里斯卻還沒有來。
推著輪椅過去，把今天份的藥包給拆了下來塞進口袋，途中又打了一次呵欠，花了點時間放任睡眠不足的腦袋放空之後，決定先喝點東西。
家中的冰箱旁放的是整箱的常溫飲料。說是「常溫」，自然是和室溫一樣的溫度，鐵罐裝的咖啡在這種氣溫下觸手寒涼。
阿奇波爾多
說
啊…真是，昨天應該先搬到房間裡的。
半開放式的廚房與客廳共用暖氣，雖然從房間出來時順手打開了，但鐵製的飲料罐可沒這麼快暖起來。
阿奇波爾多
打算
等里斯過來再請他幫忙，雖然不是沒辦法把那箱飲料弄進房內，但總歸就是不方便，這種時候還是別太鐵齒的好。
弄了一小鍋水放在瓦斯爐上煮開，沖了即溶的咖啡。一早喝黑咖啡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為常，因此對於考慮到身體狀況而選擇了有加奶精的三合一咖啡的自己，感到十分滿意。
一手握住馬克杯，一手堆動輪椅前進，在沙發旁停下。昨天也順道麻煩Cian把大沙發往旁邊推了一點，挪出一小塊能停放輪椅的位置。
打開電視隨意轉了一台新聞，畫面上出現的是自己還滿喜歡的一位女主播，背景傳來在返家的路上就聽到爛了的聖誕歌曲。
把遙控器隨手放在沙發扶手上，邊小口喝著燙口的即溶咖啡，邊等待早餐的到來。
醒來時早已過了約定的十點。睜開眼睛看見電子鐘顯試的是11:50的當下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
房間內雖然開著暖氣，但相較被窩裏的溫度還是差了一大截，以致下床換衣時是一面發著抖一面動作。
里 斯
想
這下子早餐要變成午餐了……
以不會牽動到傷口的動作幅度換好了衣服，盥洗、打理好了之後，穿上大衣、裹起圍巾、套上毛線帽，確認了該帶的東西都在身上了之後才出門。
比起昨日降雪加劇了，相較於上禮拜的暴風雪卻是好了許多，但氣溫依舊凍得人直發顫。聖誕節將至，商家的外觀布置充滿了節慶的氣氛，街上亦然。在便利商店晃了一圈後挑了兩個三明治以及熱飲。
一個是給自己的而另一個打算給阿奇波爾多，但待會還是會去買點熟食帶過去。一來已經是正餐時間只吃三明治肯定不夠，二來這樣的冷天正常而言還是會想吃熱食……
正要去櫃台結帳時經過了雜誌架。
里 斯
說
《HexRealm》……喔、是聖誕特刊啊。
發行日應該是十二月初，但因為自己鮮少有機會上街逛逛，才會如此後知後覺。
里 斯
想
內容似乎滿有趣的...買一本吧。
＊
出了電梯門之後，轉向阿奇波爾多的家門前，按下了門鈴。
阿奇波爾多
想
呃、誰啊…
首先浮現腦海的人選是原本說早上要來的里斯，但已經過的中午，手機也沒有任何消息，因此不太確定來訪客人的身分。
阿奇波爾多
覺得
不管是哪位，都得請他在外頭等一下了。
掀開蓋在腿上的棉被，挪動至床邊。上午在客聽看了一會電視後覺得坐著不太舒服，又爬回了床上休息，只是為了開門又得再次移動至輪椅上頭。
推著輪椅的雙輪才出了臥室門，又傳來第二聲的電鈴。
習慣使然，雖然無法使用窺孔，行動也不方便，在經過小沙發時還是從隱藏處抽出手槍塞在腰後，接著才到門邊伸手轉開門鎖。
阿奇波爾多
正在
拉開門往外探看了一眼。
里 斯
說
...嗨，早安。
舉起空著的左手打了個招呼，投以帶著歉意的微笑。
里 斯
說
...我睡過頭了。
阿奇波爾多
說
午安，里斯，怎麼不先打個電話，我剛剛還躺在床上。
看到是熟識的人鬆了口氣，退後些好讓里斯進來。
阿奇波爾多
說
幫我帶了「早餐」了嗎？
里 斯
說
嗯哼，「早餐」。
一面說著邊舉起手中的袋子表示自己確實有帶吃的過來。走進屋內之後替他關上門，脫了鞋並收進鞋櫃。
里 斯
說
中國菜比較好外帶所以就買了，應該還合你胃口。我直接拿去客廳？
阿奇波爾多
說
呃…好。
趁著里斯移動到客廳的時候跟在後頭，經過小沙發時把手槍藏了回去。
阿奇波爾多
說
你的手又怎麼了？
剛才里斯打招呼時便注意到，左手掌纏上了繃帶。
里 斯
說
嗯？……啊、
下意識地將手藏入口袋。稍微加快腳步走進客廳，把袋子擱在茶几上。
里 斯
說
那個…是場小意外。
阿奇波爾多
說
什麼意外？又是武器實驗傷到的？
自己推著輪椅過去，彎下身把其中一個袋子勾靠近一點，裡面是兩個三明治、罐裝咖啡和一本雜誌。
阿奇波爾多
說
噢…我都忘了，原本前陣子要買的。
里 斯
說
呃、對...雜誌要的話你可以先看。
語調含糊的回應了對方，走出客廳，從廚房拿了兩人份的餐具回來。
里 斯
說
三明治一個是我的，另一個給你，晚點餓了可以吃，咖啡也是想喝的話就直接拿去……啊，要坐沙發嗎？
見對方挪近桌邊而出聲詢問，表示自己可以幫忙。
阿奇波爾多
說
還是不要好了，挪動有點不太方便。
拆開了雜誌封套隨意翻閱，倒也不是對上頭刊載的聖誕節套餐、店家優惠或聖誕市集等資訊有特別的興趣，只是想親眼看一看布朗寧的工作成果。
在翻閱雜誌的同時撕開一個三明治的包裝，邊看邊吃了起來。
里 斯
說
居然是先吃三明治嗎？
忍不住吐槽了阿奇波爾多。自己在三人沙發的一端落座，就在對方的輪椅邊，拿了一盒中國菜開來吃。
里 斯
說
這家的炒麵很好吃喔，要吃的話手腳得快一點。
阿奇波爾多
說
三明治吃起來比較方便。
依舊一手翻著雜誌，另一手拿著三明治啃著，不一會就了結了手邊的食物，接下來為了吃那些中國菜只得把雜誌先擱到一旁去。
阿奇波爾多
說
哼…炒麵是哪一盒？
把輪椅前移些許，打開另一個塑膠袋中的一個餐盒。
里 斯
說
在我手上。
又挾起了炒麵，送入口中。
阿奇波爾多
說
錯了，吶、這盒是青椒肉絲。
阿奇波爾多
說
……你欺負傷患嗎？
看著捧著炒麵吃得津津有味的里斯，無奈礙於腿傷好像也只能等對方吃夠以後主動放下。
里 斯
說
其實...
身體前傾，從袋子裡拎出了一個餐盒，塞到阿奇波爾多手中。
里 斯
說
還有另外一盒，你的那份。
阿奇波爾多
說
『在我手上』、『其實還有另外一盒』
瞪著里斯複述剛才所聽到的句子，一瞬間有想要往對方頭上拍下去的衝動。
阿奇波爾多
說
像個沒長大的小鬼，早知道就讓你在門口站久一點。
掀開炒麵的盒蓋，哼聲說道並吃了起來。
沒過多久便把盒裡的炒麵掃空，將空空如也的餐盒放回茶几上，見對方還在午餐當中便順手拿了擱置在一旁的雜誌來翻閱。
里 斯
問
你也有定期在買《HexRealm》？
阿奇波爾多
說
嗯，怎麼？你想看前面幾期嗎？
里 斯
說
是有幾期錯過了沒錯……其實只是想說「喔─原來你也有買。」這樣吧。
說著的同時翻著內頁，偶爾冒出「這個感覺很好吃」或是「有機會真想去看看」諸如此類的感想，一面翻到了最末。闔上雜誌時見對方手中的餐盒消到了約一半以下，便把其餘的拿出塑膠袋擺在桌邊，把空盒放進袋中。
拆了三明治的包裝，打開電視邊吃邊看著節目。
阿奇波爾多
說
對了，今天怎麼有空來，營裡沒事嗎？
里 斯
說
呃、...說沒事也不算錯，但比較像是...強制休假吧。
里 斯
說
...就是剛剛提到的那場意外的緣故。
原先打算將手藏起才想起大衣早已脫下，牛仔褲的口袋也不方便，只得靠在身側與沙發扶手之間。
側眼想瞧瞧里斯的傷勢，對方正用一種不太自然的姿勢靠在沙發扶手上，恰好擋住了手傷。
阿奇波爾多
說
讓我看看你的手。
里 斯
說
其實真的還好、已經處理過了所以...接下來是要等它癒合，嗯...
阿奇波爾多
說
里斯，讓我看一下你的手。
支吾了一陣才決定將手伸出去，心中對於阿奇波爾多會有何種反應多少有個底，雖然如此多少還是有些不安。
抓住對方沒有包覆繃帶的手指，拉近查看後不禁微微皺起眉頭，因拉扯的關係里斯的袖口些微後縮露出了整個手腕，但看來包紮的範圍並非僅只於手掌和手腕而已。
抬眼朝里斯投以一個難以苟同的眼神，接著把對方的袖子向上推，直至層層纏繞的繃帶尾端。
阿奇波爾多
說
……唉…小意外，哼？
里 斯
說
...好吧，把小字去掉，「意外」。
揪著被推至肩膀的袖子，試著抽回左手。
阿奇波爾多
說
少耍嘴皮子，怎麼會傷的這麼嚴重？
放開里斯的左手，視線在他身上來回審視，懷疑著是否還有其它的傷。
里 斯
說
...外力壓迫造成的直接灼傷。
拉下衣袖，手臂環向胸前，右手覆在其上並抓握著上臂，似是保護著左臂一般。
里 斯
說
再來的細節我...不方便說明。
阿奇波爾多
說
哼…
或許是自己也受傷了的關係，顯得較沒有耐性，發出了不悅的低哼聲。
想要責備明知危險性有多高仍執意進行實驗的里斯，但甫張嘴又放棄而短暫地沉默了一陣。
阿奇波爾多
說
……你啊，別讓計劃對你予取予求，到最後好像為了個實驗損失幾條人命也無所謂似的。
里 斯
說
我沒有、...
該怎麼說才好？亟欲解釋清楚事情發生的過程，但自己也明白一旦告訴了阿奇波爾多，只會把他捲入麻煩之中、造成過多不必要的牽連。
里 斯
說
...並不是覺得這條命沒了也無所謂。
盯著里斯的雙眼，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這句話帶有幾分真心。
阿奇波爾多
說
好吧，就這樣了，我只是希望你……
阿奇波爾多
說
……只是擔心你而已。
阿奇波爾多
想
擔心哪天你真的沒命。
移開眼神，把吃剩的餐盒簡略地收拾成一袋，碰了一下咖啡鐵罐，已經冷了。
阿奇波爾多
說
可以麻煩你收到廚房？…我的腿有點痛我想去床上休息了。
抬頭便看見對方已經自行推著輪椅轉了方向，往臥室移動。停下正要將東西收去廚房的動作並跟上，接手推動輪椅的工作。
里 斯
說
東西等等出來再收。
阿奇波爾多
說
嗯。
里 斯
問
有辦法自己上去嗎？
將輪椅推至床邊之後，傾身問道。
阿奇波爾多
說
沒辦法的話醫生是不會放我出院的…、
將輪椅轉向緊挨著床側，右手跨過扶手撐住床沿，有些艱辛地移動起身體的重心。
里 斯
說
只要說一聲我就會幫你啊...用公主抱之類的。
伸手環過對方脅下，一面讓他的左手勾於後頸，自己則作勢要從兩膝下方抬起阿奇波爾多的腳。
阿奇波爾多
說
哈？等等、…
慌忙將里斯受傷的左手推開，要真讓他那樣「幫忙」可不只是自己的腿會痛死而已。
阿奇波爾多
說
別鬧了，你想讓兩個人都受傷嗎。
里 斯
說
別緊張，我沒有打算這麼做。
右臂施力撐起對方的身體，移到床沿坐定之後把輪椅推向一邊，將兩腳抬上床舖，再蓋上棉被。
里 斯
說
這樣可以嗎？
阿奇波爾多
說
好多了，謝謝。
右腳施力稍微將自己往上撐，背墊著枕頭靠上床頭。
里 斯
問
晚點還會有人過來探望嗎？
里 斯
說
若是沒有的話我可以待晚一點，以免有任何需要。
準備離開房間時這麼問道。
阿奇波爾多
說
今天應該沒有吧，如果不麻煩的話你想留多久都可以。
抓起床頭櫃上預先準備的書籍，打算用它來消磨整個下午的時光。
阿奇波爾多
說
對了、
里 斯
問
嗯？怎麼了？
轉身正要離開的腳步因為對方再度出聲而折回。
阿奇波爾多
說
大概來不及去買些禮物來送人…先祝聖誕快樂。
里 斯
說
哈，沒關係，我也一樣來不及去買。
揮了揮手以示自己並不介意有沒有禮物。雖說是同樣來不及...但準確而言其實是忘記了這回事，節慶活動對於自己一向是可有可無。
里 斯
說
聖誕快樂。有需要的話再叫一聲吧，我會在外面。
阿奇波爾多
說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