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下身上的大衣浸泡在湖裡,想洗去一路走過來的血腥味,看著衣擺也破了好幾個大洞,但也不是難過心愛的大衣變成破布的時候。
目前還未在斬影裡碰上過於危險的魔物,那也正好,畢竟在那之前還和強大的魔物纏鬥一番,看起來就像是專屬於那塊土地的魔物首領。
和艾依查庫討論接下來要往哪裡走,或者是在筆記本上面紀錄著可能會碰到的魔物類型。不過,有些魔物戰鬥起來很輕鬆,有些魔物倒不是只揮揮劍就可以解決的等級。
「如果碰上魔物變成的人形魔物,實力就會跟那個人一樣的強。」
雖然不在乎一身的血腥味,但是清洗過後總是比較舒服的。盯著伯恩教官的筆記望著,心中忽然有個疑問。
「變成人型的魔物?這不就跟之前那批旅人所提到的,會變成自己的魔物?那這樣,是不是也會變成自己所認識的人?」
思考著要是變成宅邸裡其他戰士就麻煩了,不僅難以辨認真偽,戰士的實力更是難以估量。
「嗯,似乎會遇到自己認識的戰士們。」如果真的對上了魔物所變成的戰士,那已經不是兩人互相切磋較量的戰鬥,而是要以殺死對方的覺悟去面對。就算是魔物所變成的人類,但能不能真正殺死對方還是個問題。要是變成自己殺不了手的人,不曉得情況會是如何。
「......」沉默了下來靜靜地想著,但自己又會對誰下不了手...?
看著伯恩教官的表情,大概知道伯恩教官顧慮的癥結點在哪裡。魔物不比真正的戰士,是非得痛下毒手殲滅的對象。想著自己認識的、為數不多的戰士,自己有辦法在知道對方是魔物所偽裝出來的後,下手奪取性命嗎?尤其是......
甩了甩頭,暫時不想那個黑髮的身影。回過神發現教官沉默著,不知道在思考什麼。或許是像自己一樣吧?都有下不了手的對象。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起身,收拾了東西,與教官討論個方向,便起身繼續深入斬影森林。心理掂著與先前遇上的魔物更棘手、會幻化成人型的魔物,越是緊張了起來。任何一絲風吹草動都不放過的警戒著。突然,注意到前方的樹林有些動靜,便招呼了伯恩教官住意。
「......?!」難不成這麼快就遇上?提高警覺握緊著長劍慢步前進,瞇起雙眼望向發出動靜和騷動的樹林中。兩人抽出武器靜悄悄地撥開草叢。雖然早已聞到魔物身上的野獸味道,但也不曉得是否是剛剛討論到的人形魔物。正當發出噪音的東西竄出來露出真面目後,即時扭轉刀柄將刀尖朝上砍去,發出一聲尖銳嘶吼後鮮血順著刀刃流下。
原來只不過是隻茸兔,艾依查庫也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槍,表情似乎透露出今晚是否來吃兔肉。從茸兔身上抽出長劍,並打算伸手去捕捉那雙垂下來的兔耳朵時,頓時聽到艾依查庫的槍聲在身後響起,使得附近樹木搖動了幾下。
「...看來還是會很快就碰上。」重新地舉起武器面對著敵人。
看著被長劍貫穿的茸兔,挑起了眉。這兔子大概就跟之前與艾伯出任務時咬了自己一口的那種肉食兔子差不多品種吧?還是很好奇吃起來的口感如何...扣除牠頭上那些不明的菌類。
正在等待伯恩教官只是怎麼料理這隻兔子,突然感覺到背後射來不舒服的視線,轉身一瞧,便看到個模糊不清的身影在林間搖晃著,眼睛的部份透著藍色的冷光。那身型,似乎有些眼熟。
但是考慮到現在身處戰場,尤其有那種擁有變身能力的魔物,更是不能掉以輕心。一抬手,便是一槍射去。
聽著伯恩教官的聲音,皺緊了眉頭。之前是受情勢所感染,誤將這隻茸兔想為那恐怖的魔物。這次能夠這麼幸運嗎?掏出另外一把槍,食指皆扣著扳機備戰著。瞇起眼,看著那搖晃的身影,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
很明顯的,方才那一搶被閃過了。緩了緩越來越急促的呼吸,不耐的朝那林子喊去。「喂!是誰在那?快出來別鬼鬼祟祟的!」不知若是魔物,牠是否有智慧能夠聽懂這句話。只見那身影傳來聽似無奈的笑聲,抬起雙手慢慢的走出藏身的林子。
看著那顏色比自己更深沉的金髮,披散在背後,以及那熟悉的面容。
「阿貝爾?」不可能,世上哪有這麼多巧合隨便都遇上認識的。槍管仍指著對方的眉間,小聲的對伯恩教官碎念。「還真的就碰上了啊?」
「也沒想到那麼容易碰上。」無奈的回應,以為至少還要走到斬影森林裡的深處才會遇到,沒想到還沒走到那麼裡面就遇上棘手的事情。「不管如何也不可能是真正的阿貝爾。」就連身上傳來的殺氣都比較像是侵犯野獸領域後的殺氣。
「說的也是,我認識的那個阿貝爾可不會散發這種小動物般的氣勢!」說完,便朝對方舉起兩把槍,毫不留一絲空隙的彈如雨下。槍聲不絕於耳,讓自己勾起一抹興奮的微笑。
「想偽裝成那個大叔,你還太嫩了。」回想與阿貝爾切磋時的情景,對方擅長的武器是劍,只要退到劍的攻擊範圍之外,自己是有一定的優勢。將這個想法在短暫的替換彈匣的時間,向伯恩教官提出。
點了點頭,同意遠距離攻擊。看著艾依查庫的雙槍先攻並繞到一旁等待時機再攻擊,這時候的二對一也已經不是不公平的問題,而是面前只是隻變成的人形魔物。耳邊的槍聲已停止,巨劍揮空並無揮中目標,此時才抽出腰際上的槍對著魔物身後攻擊。
看著鮮血流出和滴落,眉頭不僅皺了一下,果然外表長得像認識的人們,還是會有一點殺不了手。但已礙著前方道路,並無需要思考太多。視線瞄向艾依查庫後,兩人繼續攻擊。
由自己先攻,隱藏伯恩教官的行蹤,再由教官補上致命的一擊。這樣的聯合戰術重複了幾次,那幻化成阿貝爾的魔物早已遍體麟傷。腥紅的血滴滑落,映入自己眼底,卻沒有像平時一般按耐不住的興奮,反而多了份沉重的感覺,讓自己皺緊了眉頭。
果然,帶著那樣的外表還是讓自己無法下手吧?希望不會有那自己心中想的、更糟的結果。
最後一聲槍響落下,伴隨著草地被物體壓住所產生的聲響,那煩人的魔物終於倒下,自己也鬆了一口氣。
甩了甩仍從槍管漫出陣陣硝煙的槍枝,快步向那魔物的屍首趨近。一方面是要確認對方使否是被擊倒,另一方面,不用說,是基於好奇。像這樣能夠幻化成人形的魔物,原型是生成什麼樣子,這可是十分有趣的事。
暗自幻想著類似像阿米巴原蟲或變形蟲之類的生物,低頭看那魔物是否有任何變化。突然,那冒充的肌肉線條突然的模糊了起來,漸漸失去清晰的外型。取而代之的是神祕的光線,以及躺在地上的,那個東西。
「碎片?」彎下腰將散落在地上的碎片撿起來,瞇起眼睛凝視。直到伯恩教官走到自己身旁,才將這東西遞給對方。
接過艾依查庫遞過來的碎片仔細的瞧了瞧,確認是否真的碎片後從包裹拿出袋子,並和其他不同顏色的碎片放在一塊。看樣子蒐集速度會再更加快速,不過,也不曉得會不會跟運氣有關,掉下碎片的機率或許又是一半一半。
兩人之間的體力還能繼續撐著直到完全疲累才會停下歇息,並打算再更往森林裡頭走去。路上仍提高警覺四周察看,不時將長劍握在手上。
「依照速度來講,可能再幾個禮拜、或是幾天,就能蒐集完全了。」告訴艾依查庫此事,也算是終於能快完成目標。但還不能太過於高興,因為還未從危險之中解脫。
翻找了包裹檢查食物是否還夠不夠,方才的茸兔屍體被裝進另一個袋子中,但一隻恐怕還不夠兩人吃。得先將碎片的事丟在一旁去尋找食物,免得明日無力戰鬥。
「這樣多打幾隻這種魔物,恢復你們的記憶大概就會順利多了!」抱持著樂觀的想法,鼓勵著伯恩教官。應該說,更多著鼓勵自己的成分。不過想來,經過方才的一番勞動,自己早已飢腸轆轆。
看伯恩教官似乎也想著類似的問題,便提出要邊打獵蒐集食材邊搜尋那種能化為人形的魔物的想法。兩人便整頓了下隨身行李,繼續朝斬影森林的深處前進。
尋找食物的途中兩人確實是遇上了人形魔物,拿著書本一頭長髮的少年擋住了去路,果然又是化身成為宅邸戰士們的模樣現身。戰鬥過程雖然辛苦,但是一天能取得到兩種碎片也是值得。但接下來遇上相同的人形魔物後,卻沒有如預期所想的掉下碎片。由於兩人到最後過於飢餓,連舉起長劍的手都開始有些無力顫抖,並決定找個定點開始火烤著剛捕捉過來的生物。
今晚由自己來守夜,先讓艾依查庫躺在一旁睡著後,才翻閱筆記本看著自己所寫下的資料。紀錄好今日的事情隨手翻到下一頁,卻發現白紙上頭有著不是自己字跡且陌生的幾句話。
或許是之前有什麼人偷偷的在上面寫下來的,畢竟不太像是自己會准許別人在筆記本上寫下留言。
連續擊倒多個那樣的人型魔物,早已讓自己疲憊不堪、飢腸轆轆。在與教官料理過沿路獵捕的一些獵物後,眼皮早就重得讓自己爭不開眼睛,便接受伯恩教官的建議,讓對方守夜。
躺在升起的營火旁,借著火焰流露出的溫度,閉上雙眼進入夢鄉。
或許是長期身處於戰場,又或許這裡的環境不比宅邸,即使仍有些疲倦,休息沒多久便半睜著雙眼,凝視著灑著點點星光的那一片深藍。
就在這時,眼角瞥見了伯恩教官一動也不動的看著筆記本,像是在思考著什麼。想著大概是思考到什麼關於碎片的線索,便揉了揉仍有些疲倦的雙眼,走到伯恩教官身旁,俯身看著筆記本。
以為對方早已熟睡,但聽見艾依查庫的聲音後抬起頭來望著對方的臉色,看起來不像是剛剛有入睡的模樣。便出聲詢問對方是否認得這字跡,畢竟現在什麼都不記得。艾依查庫看過後瞇著雙眼回想幾分鐘,說這可能是弗雷教官的字跡。
再次低頭,上面的字跡寫著:『伯恩你可以試著在筆記本裡找找看我藏起來的東西。』與艾依查庫兩人對看,便開始翻越筆記本裡可能會被弗雷藏東西的地方。找了許久也沒有任何頭緒,最後想到有個地方沒有特別去拆開檢查,是書皮與封面的夾層中間。
果然有張紙條夾在裡頭,當然這是自己絕對不會去特地發現的地方。看來弗雷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才藏在這。上面寫著一段話,但可能字跡有些模糊,所以在看的過程中有些吃力。
『雖然好像還不能想起全部的事情,但是現在能與伯恩哈德在一起就很足夠了。有很多感謝想親口說但是伯恩一定會板起臉。如果可以在奢求甚麼的話,希望這一次能面對終結。』
這應該是還未失去全部記憶之前弗雷所寫下的紙條,默默的收起紙條深思著,艾依查庫呆滯的望著,好像也不敢出聲說話打擾正在思考的自己。
與伯恩官找到弗雷教官所留下的紙條,思考了一下也摸不著頭緒。這大概不是那兄弟倆以外的人能理解、不言而喻的情誼吧?就跟自己與艾伯一樣。
呆愣愣的看著伯恩教官不發一語、僅是思考著,卻又不敢打擾,以免擾亂對方的思緒。過了一會,便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示意自己再去睡一會,就不打擾他了。躺回方才休息的位置,思考著。
腦內閃過無數的疑問與不安,在看完那張紙條之後。這樣也無法入眠,只是看著點點星光在發呆。
艾伯與弗雷教官兩人目前是否順利?是否已經知道了更快回復記憶的方法?
就這樣,兩人無語,各懷著心事直至星光黯淡,一抹曙光染得天空一片紫紅色。這才起身,詢問著伯恩教官之後該往哪個地方前進。
「往那方向去。」指著右方的道路說著,整晚的沒睡但臉色並未顯露出疲累,只不過卻有些心不在焉地走路。看來那張紙條影響得有些大,一起面對所謂的終結,而弗雷的心情,以目前的自己來說,恐怕還不能一起面對太多事。
倆人持續的走著、休息、殲滅魔物和取得碎片,日覆一覆,過了好幾日後望著袋子裡的碎片,終於還差兩個就能完成全部的收集。
但並不代表現在就是高興的時候。從身後突然傳來了與先前遇到過的人形魔物一樣,會有著不同的氣味和殺氣。握緊長劍與艾依查庫同時向後一轉,便見到那魔物化身成為何人的模樣。
經過幾天的搜尋,碎片的搜集似乎已經進入尾聲了。正想開心的說些什麼鼓舞這幾天來一直有些心神不寧的伯恩教官,卻發覺身後似乎又傳來了那種令人厭惡的氣息。
心裡碎念著幾句厭煩的話語,想著不管這魔獸化成誰,全部用幾顆子彈斷送掉。回過頭舉起槍械,正想當頭就是一槍時,看見那獸的模樣,卻頓時愣在那裏。
「艾、艾伯...」扣在扳機上的手指也硬生生的停了下來,子彈仍在彈匣中。那熟悉的黑髮、軍裝、銳利的眼神,自己不可能看錯。
儘管對方散發出來的氣勢、以及自己的理智拚命的告訴自己那不是真的、只是一只卑鄙的魔獸,一槍下去就是了。但是,腦子在看著對方的眼眸後就亂成一團,無法將扣下扳機的指示傳達給手指。整個人只是瞪大了眼睛,愣在那裡。
艾依查庫的不對勁自己也能明白,一旦面對的是最重要的人當然無法殺下手。這和切磋不一樣,而是真正的奪取性命,就算是魔物化身的人形也一樣不想看到對方死亡的一面。
而且、比較不妙的事是兩人正處在相當疲倦的狀態,如果少了艾依查庫的戰力,恐怕會相當危險。只是了解艾依查庫也無法扣下扳機傷害艾伯李斯特,就算不是真正的他。
「別勉強。」走向前去與艾伯李斯特面對面,並出聲告訴艾依查庫自己來戰鬥就夠了。
下一秒槍聲響遍整座森林,與長劍揮動劃開空氣的颼颼聲。即使是現在面對艾伯李斯特也能戰鬥痛殺下手,無論是誰的阻擋,也早就對他們的記憶回想不起來,對他們之間無法產生任何感情。
但光是動作也無法像先前那麼的敏捷,疲倦感使臉上的汗不斷滴落,向後一跳躲過艾伯的猛烈攻擊也已經十分吃力,周圍架起的荊棘一下就被對方化解。最後反被對方的荊棘所傷,右手逐漸麻痺無法好好握緊長劍。
在伯恩教官出聲讓自己別戰鬥,讓他一個人對抗那個化為艾伯的魔物時,皺起眉頭望著對方的背影。掙扎的想要再舉槍瞄準那虛假的形相,卻仍是遲遲無法逼迫自己發出攻擊。
直到眼前兩人的武器交錯、伯恩教官所釋放的技能被一一瓦解後,才回過神來。
這不是艾伯,艾伯不可能這樣與伯恩教官刀刃相向至想置對方於死地。敲了敲自己尚不成熟的腦帶,整理著思緒。瞇起眼睛,在那魔物擺出較大的動作準備攻擊教官時,朝那開了一槍。
伴隨著刺鼻的煙硝,子彈擦過了那魔物的頸部,劃出一到腥紅的血痕。這樣的攻擊,也讓那魔物注意到自己對他的威脅性,放棄看似受傷了的伯恩教官,轉而模仿著艾伯動作,抽出槍枝。
「你不是艾伯!少在邊模仿他!」抽出了劍,順勢擋下朝自己而來,而後以極快的速度靠近至對方面前。這一招,艾伯很清楚,會早在自己開始動做後馬上架起那防禦的荊棘抵制,可惜...
「太慢了。」冒牌貨畢竟是冒牌貨,毫無任何防禦就下了自己這一劍。
抽回劍身,再一轉。夾帶著滿腔的憤怒。對於自己如此不成熟的憤怒、對方讓伯恩教官受傷的憤怒以及...
「早在你膽敢化為艾伯的那一剎那,就注定了你的死期。」
揮下重重的一劍,卻意外的被對方巧妙的避開要害。正當自己打算再發出下一個攻擊時,對方居然一矮身,持著劍,朝另一個方向跑去,那個方向...糟糕!是伯恩教官!回過視線,就看著那魔物揮著劍,似乎打算先解決伯恩教官。
「...唔!」腹部傳來一陣疼痛,咬緊牙根忍著身上的傷即時向右避開攻擊,但因速度減緩的緣故,明白自身的疲倦與無力會難以避開下一波攻擊,便趕緊使出茨的架勢來抵擋對方的劍。艾依查庫見自己有立刻避開後放鬆一口氣,舉起雙槍朝化身成為艾伯的魔物開槍。
但魔物似乎完全不理會後面的艾依查庫,就算身上中了幾槍成了致命傷,卻遲遲停不下向自己展開的致命攻勢。魔物清楚知道眼前的人逐漸不構成威脅,打算先專注攻擊直到對方斷氣才會停手。
眼前逐漸一片模糊,失血狀態恐怕會造成不利,正當艾依查庫的劍刺進魔物的腹部,造成牠一時之間無法動彈,以為能趁這時接近給牠最後一刀。「!?」魔物腳底周圍瞬間竄出大量荊棘,強制將艾依查庫隔了開來並拉遠距離,像似荊棘築成的保護牆一般。在那瞬間,能從遠處見魔物舉起了槍對著自己。
槍聲響起,胸口這時能感覺得到溫暖的液體湧出並且染濕衣服。
不斷的與槍擊拉近與魔物的距離以及阻礙牠攻擊伯恩前輩的行為,眼看著與牠的距離已十分接近,抽出配劍便從背後刺穿那魔物的腹部。
本以為這樣就算收拾掉牠了,沒想到牠一時的停頓只是個障眼法,等到回過神來時,自己周圍已圍滿了荊棘,下一個瞬間便被荊棘重中的一把揮開。
拄著劍、掙扎的想要爬起來再度朝那魔物攻擊,以免被牠反過來擊倒,卻在聽到一聲槍響之後,便知道已經來不及了。
咬緊牙關,忍住方才被摔出去的疼痛,朝著印象中那魔物的頭部扣下扳機。下一聲槍響,那魔物已經周圍不斷蔓延的荊棘便粉碎消失,留下散在泥地上的碎片。
摀著支持不住槍擊後座力仍疼痛不已的手臂,前去伯恩教官的跟前確認情況。胸前一片慘不忍睹的血跡讓自己腦帶一片空白,趕緊甩了甩頭,連忙脫下身上的軍服以及皮帶當做緊急的繃帶用以止血。
看著伯恩教官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拍了幾下以確定對方的意識。「教官、教官?」一邊暗自決定是否背著教官返回宅邸。加上方才那魔物的碎片,其實材料已經差不多了,但是不確定恢復記憶的正確方法、加上教官與自己的狀況實在承受不住下一個意外的攻擊。
回到宅邸,至少有個庇護,應該也有辦法通知弗雷教官現在的情況。確認伯恩教官尚有意識後,便把這一連串的打算告訴伯恩教官。
「...不用回...宅邸...了。」聽完建議後,這種感覺已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一手摀著被艾依查庫止血的胸口,另一手捉住對方的手腕希望他能先聽自己的建議後行動。
「...先去找...弗雷過來...這...點傷沒事的,畢竟也...止血好了...」手擋住仍持續出血的傷口,當被命中胸口時早就已經知道即使被揹回宅邸,恐怕還是會有相同的命運。先將收集完全的碎片交給弗雷,或許還比較實在。
艾依查庫焦慮的說回宅邸才是正確的,意識也開始逐漸模糊,墨綠色雙眸凝視著艾依查庫,搖了搖頭。
就算被移動,出血量也已無法挽救,這點默默的在心裡面想著。
「我沒事,先去找弗雷來。」勉強的擠出了這幾字,希望艾依查庫能先接受這建議。
原本還想堅持要把伯恩教官帶到安全的宅邸,但是看著伯恩前輩的情況,已經不適合再經歷危險的路程回到宅邸。
咬著牙,下定決心,再紮緊隱隱法出血跡的軍服,讓伯恩教官不會再如此快速的失血,附近的魔物也不會因為血腥味而被招引過來。揹起教官,找了附近安全的樹叢,將教官隱藏好。
「我這就去找弗雷教官!所以教官你要堅持住,等他來找你,好嗎?」說完,便握了一下教官已有些冰冷的手,讓他安心,便走出樹叢,往回程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