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如此,但當時當刻的事物還是比較容易受到感知的,理由如同距離的遠近分別。只有極度專注,以及經過多次反覆的投射,偶爾才能感知道有關過去與未來的事情,當中又因為過去的事在現實留有更多的線索/感應源而更容易被看到,而且往往都是連帶性地被看見的。
而他的能力,如同很多ESP使用者般附帶著苛刻的條件。能力發動依靠的是心跳的頻率,嚴格來說是因事件而突然增加的心跳率,於是經由運動、藥物或可預知的事情所導致的漸進式心率增加效用不大。一開始不是這樣的,但他的身體如同逐步走向破滅,已到了一定的損毀程度,如今能觸發能力的事情已越來越少。
於是近年來,他為了得到他想要的東西,對觸發條件的追求已經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
自殘也好、姦屍也好,一場又一場讓心率無端飆高的手段,事實上都與自己的實際喜好無關。
但是,難得啊,難得這個地方居然出現了能讓自己沉迷上好一陣子的玩意。沒什麼比謎團更讓人振奮。早以為自己已經通曉大部份出現在腦端影象的含意,但只有他,有關他的影象,無不特別繁複。
並非說以前沒出現過那種充滿暗示性與象徵性的圖像,反過來說,幾乎所有畫面都不是直接出現的,能直接反映出人事物與場地時間的腦內感官算是少數。多年來已習慣理解這些畫面,只是在這人身上,難以分析的畫面出現率特別高。
像是那個
白色的石像。
像是那抹不大討喜的靦腆笑容。
像每次都會出現、但形態各有不同的紅色花海。
他總是看不透這人的行動。
而他算是平穩的過去與現在這潛藏著危險的個性卻沒有直接連帶性。不,也許有,只是他還未找到。
「...修...」
那個名字,這個音節,像是能媲美心臟衰竭般甘美的代詞。
兩次與這人碰面,都落得非常慘痛的下場。因為他,自己在這個白色的牢房的刑期越來越長了。胸骨斷裂,腹腔再次破開,右手被鋼筆戳出三數個洞。不過沒有關係。現在他身上的新傷,都是修烙下的。
任何能讓心率攀升的事物,他都不能自拔地鍾情著。
區區鋼筆穿過手掌的筋膜基本上是非常費勁的事,但修居然一口氣將他的右手插穿了三次。真傷腦筋呢,右手是他的慣用手,為何這人要作這種惡作劇。
難免無奈地笑了,但一笑起來胸口傷就被牽動了。倒是一隻左腳換一隻右手,好像挺合理的。
其實他也並非無故打斷修的腿。
他也不過是跟從著影像的牽引才做了那樣的事。胸骨被椅子敲斷的瞬間,他似乎看見了相類似的畫面。
屬於修的過去。
年少的修當刻面目猙獰,一次又一次將椅子砸到那穿著條紋襯衫、有點年紀的男人身上。先是胸口,接而是腰、背、身...比現在稍長的髮絲飛揚著,顯露出他左耳上一列閃光...最後椅子落在左腳上,再抬起來,看那路逕推測,似乎是要砸在腦袋上──
而當時修的眼神,簡直叫他驚豔。
他已暴怒到了一個極點,如同燃燒中的冰塊,既是冷豔也是熱烈。
那是多麼動人的畫面,短短一瞬間,讓他整個人也燒著了。身上的傷,不管是表面傷痕還是被侵犯的疼痛,皆如同無物。
亦是少數時候、他的能力能給他一些比較可靠的畫面,,而不是需要破解的暗示性圖象。
這大概是讓他能進一步理解修、進而理解有關他的其他畫面的機會。而把影像繼續下去的做法,便是跟循著影象的走向,順勢推敲。沒有時間讓他諸多考慮,他必須馬上動手,追隨影像的節奏,如同抓著流星的尾巴,不能放過。
於是當回神過來時,他得到的除了是手上殘留的椅子敲破腳骨的振動感覺,以及三個被鋼筆戳破的洞外,還有一段完整的資訊。
修‧謝勒森在24歲前後的一段事件。
修的一條腿所換來的資料包括了當時房間的所有裝潢,三人(修、他的哥哥與老男人)的每一句說話,以及所有行動的細節(精細級數至及椅子敲下的力度角度以及傷口的形狀)。
這實在屬於非常罕見的清晰程度。
目前最該做的事就是把這些細節都用紙筆記下來,不然再經過幾次鎮靜劑的洗禮,他定必會把這些得來不易的資訊流失掉。
然而事到如今他只能空想著那雙燃燒著的藍眸獨自陶醉。麻藥被控制在最低限度,裹在紗布裡的右手又開始傳來疼痛。但那是修留給他的,每一寸痛楚都像是一句愛語般貼入心坎。
意識焦點無法流利地轉換,他在一種類近被催眠的精神狀態中,不知不覺已咬破了手上繃帶的金屬釦。繃帶層層掉落,露出裡面染紅了的紗布以及三個傷孔。
消毒藥水的氣味混雜著血腥在現實世界飄揚,而他滿腦子都是那雙既冰冷又灼熱的藍眸。腹下一股焦躁與難耐。男人的慾望抬頭,他遵循著慾望的呼喚,慣用的手潛入棉褲裡,每寸磨擦都讓手上的傷口傳來痛楚,如同提醒著他在那趟廝殺中修是怎樣對待過他。
「啊...修...」傷痕堪比吻痕,光是觸碰在陽具上已教慾望高燒。握著挺硬的莖身、沒有諸多思考便開始猛烈的套弄。過程沒有太多的窒礙,一開始有消毒藥水的協助,很快僅僅停止流血的傷孔馬上又破皮了,鮮血成了最佳的潤滑劑,潤化著此間勾當。左手將褲子拉下時,下體看上去像被去勢了般鮮血淋漓。
當然沒有忘記角落處那個黑色的半球體,修的哥哥儘管不是實時看到自己現下的行為,也總會從影帶裡看到。也許修也會有幸看到,看到他這樣子喊著他的名字自瀆。光是這個想法就讓他幾乎想射出來。
於是他踢開被子,毫不害臊地張開腿,讓血淋淋的下體展示於監視器前。此時手上的傷已經不在計算範圍內,更甚者,那些修遺留下來的孔洞,讓他有好幾次產生以陽具穿刺的不正常衝動。積極套弄的行為讓龜頭在包皮內一隱一現,雖然現在看上去都已經是一片難以分辨的血紅,而透過錄影,這個正被磨得發燙的地方又會變成黑白的影片,更難以辨認。
「哈...啊...修呀...再近一些...」
他半合起眼,在喘息中夾雜著那人的名字,漸漸進入更似是情慾的狀態。錄影影片段不一定把聲音也錄下來,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他的名字,大概是單靠唇型就能認出的音節,更別說他一直一直都在重覆著這名字。
──亦只有這個名字。
他以右掌包覆著陰莖,頂端埋在凹陷處,半合的眼看見的是一半的現實、一半的虛象。在這房間裡,彷彿修也在他的床上。他半身赤裸,滿身鮮血,拖著才剛剛被他打斷的左腿爬到他身上,並以下身承接他火燙的陽具,眼中滿都是怒意,雙眸如灼,恨不得把他拆吃入腹。
那麼那麼的絕美,那麼那麼的叫人動容。
「啊...修...!」
他被那灼燙的眼神一厲,渾身即如遭電亟,無法再加忍耐,濃熱的精液猛地射進掌中。
「啊、啊呃...」
高潮的快感讓訊息在眼前盛放。隨即是掌上的傷口被強行搗開的痛楚掀起了第二重的心率攀升。他總算清楚看到了那天修進入武器庫時所按下的那連串完整字碼(之前只留意到一半),連同庫內武器的排列,由最小的到最大的。有關修的事情夾雜一些不大有意思的訊息,他喘息著迎接這些資訊,訊號強烈得直到高潮過後好一陣子畫面才完全靜下。
他這才捨得舒了口氣。依依不捨地把右手重新包裹起來,當然連帶著那抹帶有美好回憶的腥液。
隔天睡醒,醫護人員幫他換藥的時候果然被他們大罵是變態了。這些平庸的人根本不知道他正在經驗的是什麼樣的生活。總之處罰的法子離不開再次將他綁在束縛衣內,連最簡單的手淫活動也被禁止。不過這次他學乖了,只要稍微提供幾個彩票號碼,這些人就會聽話。竅門是只能告訴其中一個,並煞有介事地把這說成是秘密。結果一位年輕的實習護理員得到了這個秘密,並非常樂意地為他解開了束縛衣。
當然,他沒提及後來這位男生的小女友會因為這筆錢而謀害他。
別說他偏離人性,他也是有良心的。很多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