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妖魔…是啊…』人渙散的目光直望著己,已經快瘋了罷?吾這樣想著,愛憐地撫過人因痛苦而留下的滄桑,『不能…不能能這樣的…』用力地推開吾,卻自己跌向了後,有些懊悔不知名的發怒,而後洩了氣般低語…『我們…不能牽手,不能擁抱,不能親吻…』
是的,吾是妖魔,吾是雄體,不論如何,都不可能與人長久…咱們間,隔了層不能破的冰,明明如此的接近,卻不能觸碰彼此…把酒望天,一個激動,震碎了玉琖,四散的殘骸替己畫上了數道腥痕,苦笑著,入口的瓊漿也失了味…
迷離夜色,斑斕了鮮彩傷口,勾過另一只琖斟酒,每當夜色包裹住己,便憶起那如夢的過往…被作已逝之妻,執吾之手,擁吾入懷,吮允吾之口,汝眸中所見的人兒,是逝去的莫邪,汝所愛;所憐;所寵溺的嬌妻,就算如此,汝仍是吾此生之愛,永世之絆,汝,意識時晦時明,清醒時拒吾於千里之外,瘋癲時對吾寸步不離,但,時光飛逝,汝早已辨不清虛實,清醒若瘋癲,瘋癲亦清醒,可笑地將吾默認為莫邪…
那層冰…是不可言喻的禁忌…宣洩般將琖扔向遠處,清脆地破碎在寒寂的夜中,勾起玉注子於口直飲,澆不熄胸口那一抹抑鬱,笑,癲狂癡傻地,噙淚嚥苦地,嘶吼狂笑,多少的生死垂危,多少的性命交關,吾選擇了活下去,為了再度與汝相會…
咱們,不能結合,卻互相舔舐傷痕;不能連理,卻互相扶持生活,這層病態的關係,不屬於五倫之中何一項目,跳脫了道德約束與律法編制體系…
有些暈眩,並非來自酒意,而是出自體內那抑制的悲怒,人類,究竟為何生物?受道德約束,卻盛慾望支使,顧忌世俗,卻屢屢擊破禁忌,這樣的矛盾,該如自處?一口氣嚥乾了玉注中所剩瓊漿,扶額,無奈的笑了…
搖晃著起身,有些恍惚間,被人攙扶回了房,「夜明…?」側臥望去,無月的冥夜令熟悉的一切全鋪上了神秘的面紗,依稀可見的面容似乎是熟悉的人兒,「是的,主子有何吩咐?」垂眸,平日貼身的小廝早已習慣了己的日伏夜出,總是靜靜跟隨著,直到己有意喚使…掀開錦被,意使人同眠,「是的主子…」帶著羞澀的神情,人步上前緩緩爬上床,將人擁入懷,拉上錦被同眠…
微微嘆了口氣,感情這事,為何人總弄得如此複雜?突然質疑起自己對於懷中人的感情,是喜歡的,但有無其他?嗤笑闔眼,決定暫時不探討此議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