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會站在暗房前,便是因為這位少年不知何時放置於自己房內書桌上的一封信。簡短的內容、意味不明的有事相告,雖持有滿腹的疑惑,但對於這個性不熟的少年相約還是依約來到。
坐在暗房坐輕吮著紅茶,聽到敲門的聲音才起身應門。「歡迎光臨暗房。」開門看到來人後微笑頷首。「薩爾卡多先生請先進來吧。」
側身讓薩爾卡多進入暗房,然後把門帶上。「請跟我來。」遂引領對方走到暗房一角的茶座前,讓對方坐下後,自己也在與之相對的位子上坐下。
拿起茶几上那壺剛沖沏好的紅茶,往其中一個空茶杯注入。「薩爾卡多先生,需要加奶或者糖嗎?」把茶壼放回茶几上,金眸微瞇的微笑詢問。
隨著對方進入房內,自己並無實際踏入暗房過,對於暗房像商店般具有櫃檯與陳列道具的擺飾感到些許新奇。
「不用…謝謝,」將信封放於茶几上,「有事?」意指那封信的內容。
把茶杯推至對方面前。「那麼,請薩爾卡多先生用茶。」也把另一空茶杯注滿紅茶並加上少許奶後,放到自己面前。
「嗯,」輕啜了一口茶,「薩爾卡多先生,未知你近日有沒有經過大宅的大廳呢?」放下茶杯,笑看向對方。
「經過…」大廳…不就是上次跟艾伊查庫因言語上不和,而大打出手的地方嗎?「算…有吧。」如果那樣還稱作經過的話。
「那,薩爾卡多先生,未知在你經過大廳時,有沒有發覺大廳有沒有什麼和平日不一樣的地方呢?」單手撐著臉頰,偏頭看向對方。
「像是哪裡出現了彈痕之類的。」空著的一手提起茶杯輕啜,視線卻從沒離開面前的人。
咦?被對方直盯著不由的向後退縮,「呃…那是因為我和人意見不和打了一架…」不好意思的搔搔臉,別開目光,「…抱歉。」,或許對管理大宅的對方造成麻煩了吧。
動著唇,似乎在說著什麼卻沒有發出聲音,偏頭笑看對方。「宅邸內有對戰室的,如果下次再有非得以決鬥解決的事,請移駕到那裡吧。還是待會需要讓我指示房間的位置嗎?」
抿了抿嘴,臉上的笑意不減。「對了,和你意見不和的人,可以煩請告訴我嗎?薩爾卡多先生。」
對方好像說了什麼?困惑的望了下少年,「…是誰我想不重要吧。」這種像在興師問罪的情況下,說出另一個人的名字像在逃避自身責任。
對艾伊查庫雖不是帶著友善的態度,但自己既不是會記仇的人,主人又已經為了此事而向對方道歉…便不想再提。
「薩爾卡多先生說的我並不同意。」輕抿下唇。「大廳佈滿了不能短期修復的彈痕。如此的讓宅邸造成破壞的元兇,那人的身份,對作為官理大宅的侍僧之一的我而言,十分重要。」
從口袋中掏出金色的懷錶,放在桌上,然後傾前看向對方。
「所以,不說嗎?薩爾卡多先生。」
對方突然咄咄逼人令自己有些啞口無言,畢竟是己方錯誤在先,倒也怎麼也無法有氣勢,但…
「…是指對戰室的話,公告一下應該就可以?」因少年的逼近而稍微後退,分神瞄了眼對方拿出的懷錶,感到些許的…不安?明明是個看起來全然無害的計時工具,卻讓自己心中的警鈴大響,好似桌上的是炸彈一般。
「嗯,謝謝薩爾卡多先生的建議,我會好好考慮的。」看到對方退後並沒繼續逼近,但卻保持著這個姿勢。「所以,薩爾卡多先生,真的不打算告訴我,是和誰在大廳對打,好讓我也為他作出提醒嗎?」
「……。」沒有回應對方再次的逼問,警戒心促使自己欲脫離當下,起身站起、背貼著身後的牆,「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先告退了…」
「薩爾卡多先生不先把茶喝完才走嗎?」低頭督了眼對方面前半滿的紅茶後也跟著起身,手上握著懷錶,另一手停在懷錶的錶冠上。
「那麼,失禮了。」把錶冠拉起,讓懷錶停止運轉。
……?!發生了什麼…?
原本已站起的自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又坐回了椅子上,短時間…不、完全是毫無印象的情況下,身體被…移動了?
「嗯?我做了什麼?」笑著淺嘗了一口紅茶,輕輕把茶杯放下。「不就是和薩爾卡多先生一同品茗嗎?」
少年一臉什事也沒的表情。
不可能真的沒發生什麼,自己從起身後到重新坐下的印象全無,對方一定耍了什麼把戲。
那只懷錶…突然憶起布勞放在桌上的懷錶,雖然之後沒有注意對方是否有碰觸到懷錶,但現在唯一想到、具有嫌疑的就是那個東西了。
瞄了眼牆上的掛鐘,一口飲盡杯中的茶,「我先告退了。」再度站起。
以面向少年的方式往門口退去,對方卻在一瞬間又出現在自己的背後,猛然轉身後退,鋼索已握在手中。
「……」這應該不是什麼瞬間移動,打從方才開始就一直默算著時間的流動,再度瞥向牆上的掛鐘時,時間和自己所計算的有些微的差距。
媒介應該是少年手上的懷錶,但即使知道原理,如何在對方不注意時奪下懷錶卻是一個相當棘手的問題。不好對付阿…苦思著如何防範布勞的能力,沉默不語。
臉上依舊保持微笑,對方想必已經察覺了自己剛使用了能力吧。
「對於恣意破壞大宅公物,即使聖女大人和大小姐沒有表示不滿,但我認為,為此作出適當的處罰,是必須的。」
「再加上你剛才的表現,薩爾卡多先生,我認為,要讓你好好的再學習。」
臉上的笑意更深,未等對方回應,便輕輕把手上懷錶的錶冠拉起,緩緩轉動。
什麼再學習…?對眼前少年無論是個性亦或言詞都難以理解,防衛的看著對方,而在對方拉起錶冠的瞬間,僅清楚的聽見齒輪停止時的金屬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