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時候,在心裡想了很久,套在脖上的圍巾底下綁了一個紅色蝴蝶結,當然這不代表什麼,只不過是……反正已經想好措辭了,今天只是來送玫瑰花的而已。至於那個巧克力只是順便而已,才沒有什麼特別的情感。
「咳咳,去朋友家訪問送玫瑰花很正常,所以我才沒有奇怪呢!」駁回了前面自己說的話,按下羅/馬/尼/亞的電鈴。「反正沒人在的話,我就把花放下離開就是了。」
聽見電鈴響起,想催動四肢移動卻是萬般困難。伸了伸腿,便踢到腳邊一個空酒瓶,滾動到牆邊。頭像是打鼓一樣的悶痛,眼皮也撐不開。
「.........。」想想早上電話響個不停,八成又是上司叫人打電話催上班,這下好了,直接找上門來了嗎。
跌跌撞撞到了大門前,透過貓眼一看,這可嚇了一跳!宿醉都跑了一半。七手八腳地打開門,睜大眼看著眼前來人衣著光鮮的樣子,手裡還捧著一大束花。(這時還想到「對喔,這傢伙家裡種花的」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
相較之下自己一副邋遢的樣子可真是不堪入目。
張大嘴看著對方,還有對方手上那束花,「......誰託你送花給咱的?」
見到對方頭髮亂翹、衣服隨便的模樣、身上還有陣陣的酒味,以及從門口看進去地上的狼藉程度來看,這傢伙定是熬夜喝酒。眉頭不禁蹙了幾來,說:「咳,你是剛起來是吧?需不需要先醒醒酒呢?」推開了他,自作主張的走進他家裡,將方形盒子藏入玫瑰花之中。「花是我家新鮮現摘的,可沒有人委託。」
進入室中,果不其然盡是瓶瓶罐罐的各種空酒瓶亂放在地上,輕輕的嘆了口氣,就拿起幾個空酒瓶起來走到廚房去洗,在將朵朵的玫瑰花插入其中,並注了點水常保溼氣。
「因為找不到你家的花瓶,所以就先用空酒瓶代替了,不給花兒注點水的話,這樣對花實在太殘酷了點。」
「醒你...」被吵醒心中不快,再加上訪客無視自己強行入室,差點就口出穢言。
卻想想不行,對方也是好意。走到浴室洗把臉後,瞪著充滿血絲的眼睛,卻不知道對方在忙些什麼。
定睛一看,桌上已經用了洗淨的酒瓶裝了一束亮眼的花。
「...不去上班,來咱這送花?」嗅嗅自己身上的酒臭味,在有訪客在家的時候卻也不好去沖澡,便只是隨手換了件乾淨襯衫穿著。看著花,自己卻也不懂花(用藥的倒是例外),花瓣閃耀著水滴反射的晨光,只覺得頗好看。
「今天我休假。」簡單作了個回應,看到對方正出神的看著自己送的玫瑰花,嘴角不禁勾了起來。這傢伙就算不懂花,也懂得花的美吧,就算不知道花語……
「所以我就心血來潮來拜訪你了,而且聽說今天也是個特別的日子呢!不久前才從一個路人那邊聽到,今天是什麼『擒人劫』?聽到那個詞的同時,我都笑了。」默默的將方形盒子往後收。「情人節還是擒人劫,只是一個音的差別,就有著不同的感覺,後者感覺還挺有趣的呢!如果得不到話,擒住對方打劫走,很不錯吧?」
「哦。」特別的日子自己當然知道,不然昨晚......。腦袋還是濁濁的,還沒醒透。只好起身打開冰箱,抓起一瓶自己調的醒酒液灌了一大口。
所以這傢伙來這裡幹嘛,單身派對嗎?
「你要打劫誰?」自己對於對方的目標可沒多大興趣,搞不好是被甩了,才來我這裡插花吧,真是。
「打劫誰嗎?啊,真是犀利的問題呢!如果真的失敗的話,打劫是不錯的選擇啦!但是……」繼續撿著屋中的瓶子,將空瓶都仍進了從廚房挖出來的垃圾袋中。「後續的話,真的有迴轉於地嗎?」像是自言自語般,將身後的方形盒拿了出來,捏掉了小卡片。
「這個包裝的很漂亮吧?這可是你家的國旗顏色呢,是我……」垂下了眼眸,看了下對方的反應。「當作情人節送給你的禮物吧!巧克力一個不足掛齒,不過不是原味的。」
巧克力餡中還包含著某種心意啊,可是為什麼說不出口呢?這簡單的字句,到了口中就輾轉吞了進去。不是優格也不是番茄,有著鮮紅色的……是你所希望的口味。
看著忙來忙去的訪客,抓了抓一頭毛躁的頭髮,正想說著地板上那些別去管它算了,接著對方便捧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以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國旗配色呈現,湊到自己眼前。
到此不要說是酒了,腦袋都醒了。睜大了眼睛看著對方,視線在盒子和訪客身上來回游移。
呆了好半晌,突然間接通了。
「啊,人情巧克力?幹嘛這麼費事吶,快去找一個美眉比較實際啦!」
開心的把弄手上的禮物盒,思考著要怎麼拆才不會破壞仔細的包裝。
見到對方的反應,真不知道心裡該哭該笑了呢……果然還是被當成那樣了嗎?這都要怪自己的說法太過於曖昧了吧?真想改掉這個死性子。不過見到對方那樣開心的表情,心裡卻有一點滿足感呢。把自己親手做的巧克力送給喜歡的人,果然很幸福呢,哪怕對方根本就不知道這份心意。
果然該說出口的話還是要說的,但該怎麼衡量說出的話語不能傷害到彼此間的友誼,又是一番考驗了。說還是不說,不管其結果為何,在今天這樣萬全準備下,如不打破彼此間的那層障壁,就沒有辦法再更進一步了。
「我何必另外找美眉呢,眼前不就有一個更好的選擇嗎?」
細心的拆開包裝(在當事者面前總不能用暴力破壞法,而且還是自己家的國旗),打開來果然是精心製作的巧克力,正開心著自己也會收到巧克力,聽到了下一句話。
驚恐的先把巧克力擺到桌上,接著是重重的把雙手放在對方雙肩上,直勾勾的四目相對,慎重起見的開口:
「......那個平底鍋瘋婆娘,不能碰啊!」一個字一個字慢慢慎重地說出。「人家說,寧缺勿濫啊!」
見到對方如此激動的模樣,我相信自己嘴角肯定是抽蓄了。這樣也能被誤會嗎?佩服於對方的想像力,頭略疼起來。
伸出手來抓住他的手,重重的嘆了口氣,義正言詞說:「我不是說那位啦!我說的難道還不夠明顯嗎?眼前的選擇不就是你嘛!好吧,我承認你不是美眉,但你是我菜,這樣夠明顯了吧!」
「...............嗄?」下巴立刻掉了下來,「你說咱...咱......嗄?」不知道自己震驚呆愣了多久,回過神來立刻甩了自己一巴掌。
「呃!會痛啊......」
「對啦!就是你,不然我幹麻一大早起來弄巧克力,還細心的挑選包裝紙,將玫瑰綁成一束,特別到你家來呢!」見到對方的反應很是不悅,索性將自己的不滿通通吶喊出來,咬了咬唇。「我又不是吃飽沒事做。」
拉下了圍巾,裸露在脖子上的是一條紅色蝴蝶結緞帶。「這裡,送你的巧克力中的餡中有我的血液。如果你覺得噁心的話,那就乾脆還給我。」
聽了對方的話後,看了看桌上的巧克力,想了一想。
「咱不吃那個。」猝不及防地一把將對方揣了過來,按在沙發上,捏住了對方氣急敗壞的臉。
「咱要新鮮的。」
「新鮮的?」被按壓在沙發上,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眼睛漂移過去。「是接受了這樣子的我了嗎?」如同自語一般,主動的湊向前親下那從很久以前就很渴望的紅唇。
一直以來所期望的,就只是這一刻了吧?
繫在脖子上的紅色蝴蝶結下的傷口正湧動著,期待著對方解下這層結。
End